第五十一章 殺心四起，兩頭相護
顧穹宇拿着手上剛剛送到的摺子，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御書房的椅子，有些沉悶的聲音傳到殿外，蘇蕊提着一個食盒，悄悄走了進去。
“你怎麼來了？”頭上珠釵搖晃碰撞的聲音讓顧穹宇回了神，“快過來。”
自己伸手拿了食盒放下，剛剛拿在手裏的摺子此刻也被隨手扔到了桌邊。
“孟合和我說你在這裏呆了一下午了，連晚膳也沒用，”蘇蕊打開食盒，把裏面的小菜一碟一碟的放在御書房邊上的桌子上，“你再這樣我可要惱了。”
“孟合怎麼什麼都和你說？”顧穹宇笑着坐下來，還是把跟在後頭的孟合嚇了一跳。
“皇上，咱家這也是為了皇上您的身子着想啊。”這下可是跪的實實在在的。
蘇蕊嬌嗔地看了顧穹宇一眼，“你起來，先出去吧，皇上這兒有本宮在。”
顧穹宇沒說話了，端起碗來就先夾了一筷子茄鯗吃了起來。
蘇蕊幫他整理着桌前有些凌亂的摺子和擺放不整齊的毛筆架，整理着就想抬起頭來念叨他，可一看見他專心的吃着飯，又輕輕嘆了口氣認命地收拾起來。
珠釵相互碰撞的聲音雖然有些嘈雜，可在顧穹宇聽來，沒有什麼比這些聲音更讓他安心的了。
“你把東西放食盒裏，等會兒叫孟合進來收拾。”蘇蕊見顧穹宇放下筷子，自己桌子也收拾好了，怕叫人看見堂堂皇帝收拾餐桌的樣子，忙囑咐。
“好。”顧穹宇站起來，在御膳房裏慢慢踱步着，見蘇蕊沒動作，只是坐在桌前撐着腦袋看他，覺得好笑，“皇後娘娘怎麼了？累了？”
“嗯，你吃的那碟茄鯗可是我做的呢，麻煩死了。”蘇蕊一邊埋怨一邊笑，“你也是嘴刁的狠。”
“果真比平日裏好吃。”顧穹宇轉了兩圈，覺得消食的差不多了，將桌上那一沓奏摺的最上面一本遞給了蘇蕊，“你看看，玦兒遞迴來的，這下這本是陳釜遞迴來的。”
蘇蕊在心裏掙扎了一下，暗暗說自己只是看看，又不做什麼，就這麼打開了。
就這麼看完顧玦那本，蘇蕊只覺得自己還是把朝局想像的太簡單了。
“所以，北疆那邊的人……”蘇蕊知道剛剛為什麼顧穹宇臉上不好看了，“你也先別上火，還是等侯爺多呆幾日再出對策吧。”
“我這些年倒是小瞧了他們，以為把那些皇室中人都殺了就沒有人再興風作浪了，可還是漏算了他們的野心。”手指敲打着腕間的那串佛珠，“父皇果然還是太仁慈了。”
蘇蕊沉默了一會兒，想着祖父告訴她的一些事，開口：“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暫時不能斬草除根。”
“是啊，暫且讓他們蹦躂這兩年。”顧穹宇深呼吸，吐出一口濁氣，“你再看看陳釜的。”
“這倒沒什麼問題，不過是說自己要帶兵勝利回朝了。”蘇蕊沒發現什麼問題，畢竟叩謝皇恩這種事情哪個摺子都會有的。
“是啊，工部和禮部又要辛苦了。”顧穹宇沒說什麼，站在蕊兒的角度確實是這樣，可他既然知道了陳釜的身份，就只會覺得是在挑戰他的尊嚴了。
芍音屬實不打算把她那群不忠誠的屬下的話當真了，可今天接到一封很奇怪的信，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那貓可不會自己放了信就走。
好在這種莫名其妙就出現信的情況芍音也算是多見不怪了，門窗鎖好之後就拆開了。
這熟悉的字體，正是陳釜的。
“主子大安。”
“屬下已經與北疆都督相互交換好了各地的安排，如今前朝軍隊日益擴大規模，皇子們所受到的冤屈屈辱都要得以復仇了。”
“屬下不日即將返回帝都，望主子稍安勿躁，屬下會想辦法請主子來屬下寒舍一會。”
芍音沒有覺得有什麼好躁動的，軍隊的人數再多也比不過大豐，除了質量抵得過大豐軍隊，至於請她去他府上一會，若是有這個本事也未嘗不可。
老規矩，燒信紙，倒灰，點香，開窗一氣呵成，芍音整理了一下衣服去了徐向晴房裏。
“姑姑。”芍音敲了敲門，“您可在裏面？”
徐向晴正對着窗外的鳥窩發著呆，越看越愛這鳥窩中日日上演的哺乳之情，只是頗為可惜那雛鳥都日漸羽翼豐滿，又逼近寒冬，馬上就要骨肉分離，心中生出一股無言的傷感。
“進來吧。”回過神來，忙擦去臉上冰涼的淚水，背對着門，“你有什麼事？”
“臣今日送來的圖冊姑姑可看過了？”芍音心中有些忐忑，那二十張圖樣子有不少是之前畫過的，剩下的那些，多多少少帶了點私人的情緒在裏面。
徐向晴轉過身來，瞥了一眼桌上，那本圖冊就這麼躺在上面。
“還行吧，這次就算你過關了，你這史女當了也快一年了，”徐向晴一頓，看向芍音，“有什麼想法？”
“並無其他想法，史女已經很好了。”原諒芍音心中本就沒有爭奪等級的野心，所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非常自然，自然到徐向晴想指着她都額頭罵她不爭氣。
深吸一口氣，徐向晴告訴自己要冷靜，剛剛的傷感之情一下子就被壓住了。
“隨你。”
芍音大着膽子走上前去，翻開那本圖集，翻到最後兩面，“姑姑，您覺得我這張圖樣子可還行？給皇後娘娘做扇面如何？”
那張圖着實膽子很大，菊花幾乎佔了大半的圖，只一朵嬌艷的牡丹在菊花中間盛開。
“菊花你用什麼顏色？”圖倒是不錯，可兩種花是錯了季節的。
“金色與淡黃。”芍音用手在圖樣子上比劃，“牡丹則是正紅與水紅。”
“尚可。”徐向晴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做什麼畫這種圖？”
“不做什麼，只覺得，皇後娘娘是國母，自然是牡丹更配，”芍音說的有些快，“又是秋季封后大典，菊花也是個象徵。”
“那你就去吧，照這樣給皇後娘娘綉着，”徐向晴還不忘提醒芍音一聲，“就是小心自己的腦袋放的牢不牢固了。”
芍音行禮跪安，她當然知道這扇子給其他妃嬪看見了是什麼心情。
皇后受寵，日日是獨寵後宮，眾人還要日日請安，眼又熱，難免不會看見皇後手中的扇子。
芍音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誰對她好，她也絕不會對她差一絲一毫，儘管人家可能並不需要。
但是，作威作福這種事情，她在季嬪那兒，可是學了個八九不離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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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禾依:我都躺着這麼久了，你還把子彈往我這打？
芍音:有靶子不用，我傻嗎？皇後娘娘我可得保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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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吖！
不然我怎麼知道哪裏有漏洞和不好的地方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