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兩壇老酒
“母親去世后,父親悲痛不已,也許是出於對母親的愧疚,父親屬意我做南宮家的繼承人。”
“那不挺好嘛,你確實也挺適合的。”
“我本來以為事情會這樣過去,可是我發李琴和南宮天並不安分。母親去后,李琴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父親居然把她從側室轉為正妻。南宮天也從庶子一躍成為嫡子,我總是感覺這裏面透着不對勁。”南宮燕喝了一口酒,搖了搖頭:“算了,算了,不想了,這一會兒都是我在說。你呢?你當初在林家都幹嗎?”
“我?從父母被魔門害死後,就一直在林家每天做着雜事,隔三差五的被林人達欺負。當初的我還不會武功,也沒有機會去學。所以二哥在林家都會護着我。但我不可能靠他保護一輩子,所以我要離開林家,只有這樣才能證明我真的活着!”
南宮燕端起酒碗:“干一碗。”
兩人一飲而盡。
南宮燕湊上前去問道:“聽說,你離開林家之際,和林人達定下了賭約,一年後要登門挑戰,帶走程菲?”
“沒錯,是有這麼回事。所以我要前往兗州投奔舅舅並在找尋助力。林家家大業大,只憑自己只怕很難辦成。”
“沒錯。不過這條路不好走啊。”
酒意漸濃,林梟朦朧的看向遠方喃喃自語:“我只是想帶她遠離紛爭,安安靜靜的生活而已。”
南宮燕低頭看了眼林梟,猥瑣的說道:“你這種情況,還會有感情?”
林梟抬手假裝要打,南宮燕慌忙躬身求饒。
“即便這樣,不代表我沒有七情六慾,我不是和尚,更不是修鍊太上忘情的道門子弟好吧。”
南宮燕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哥哥我自罰一杯。不過我還有一事好奇,這程菲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你為什麼非得帶她離開?”
林梟一飲而盡:“她並不是一個多漂亮的女人,只是長相清秀而已。自從父母去世后,只有她一直在我身邊。每天睜眼看到的人是她,被人欺負站在我身邊的人是她,受傷修養、照顧我飲食的人是她。“
說到這裏,林梟突然停住,心中默默道:“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眼也是她。”
南宮燕沉默許久:“我很羨慕你,有這麼純粹的感情。在我們這種家族,這種事只能想想而已。”
南宮燕端起酒碗繼續說道:“算了,不說這些了。今天多謝你出手相助!”
林梟沒有吭聲,兩人一飲而盡。
林梟問道:“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南宮燕淡然一笑:“擂台大比那天,我會故意挑釁雷破軍引他與我對戰。聽說上次酒樓一戰之後,雷破軍一直耿耿於懷。以他的個性,他巴不得和我打一場。”
南宮燕抿了一口酒繼續說道:“第二場,南宮天一定會出場!因為此番爭奪出戰名額他輸了,所以他更加迫切想在父親面前證明自己。可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擔心。”
“擔心他太着急了?”
“沒錯,所以如果前兩場我們能勝利最好。如若其中一人失敗,這第三場就要靠你了,你將是這場比賽最大的變數!”
“是因為雷家並不清楚我已經進入了得勢境?”
“沒錯。”
林梟笑道:“你給我那麼大壓力,輸了可別怪我。”
南宮燕搖了搖頭:“成事在人,謀事在天。哪有永遠的常勝將軍,如果賭輸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林梟點了點頭,看着酒碗一飲而盡。
時間已入深夜,四周一片寂靜。南宮燕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邊打着酒嗝,一邊說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該回去睡覺了,喝不下了。”
林梟也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送他離開:“就你這點酒量還喊我飲酒,你可真是太差勁了。”
南宮燕走至院外,突然停住,開口說道:“林梟,我們算是朋友吧。”
林梟返回房內說道:“你的廢話太多了。擂台大比那天我要是睡過頭了,別忘了來叫我。”
南宮燕撇嘴一笑,哼着小曲:“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姊,摸到阿姊頭上邊噢哪唉喲。”聲音漸漸遠去。
林梟走到窗邊,看向天空的點點星光:“菲兒,你現在過得如何了?”
次日,徐州林家
自從林梟離開后,程菲每日都在東院那座老房子裏住着。早上起來打掃庭院,洗洗衣服,也沒有人搭理她。但程菲毫不在意,享受着這來之不易的安寧。
“程菲!”一名身着粗布衣裳,短打扮相的男人走來。
程菲聞聲望去,此人正是林人達手下一名家僕。
“從今天開始,你來大公子身邊伺候。先去洗衣房把公子的衣服清洗一遍!”
程菲害怕地搖了搖頭說道:“不,我不去!林梟和大公子約定過,一年內你們不能動我。”
“呵呵,我們沒動你啊。最起碼這一年內你還是我林家婢女,洗衣做飯那是理所應當。林梟已被除名,你自然要服從大公子安排。”
程菲獃獃地坐在門檻,雙手抱着蜷曲的雙腿,眉宇間凝固着傷心與思念。平日閃光的雙眼朦朧起來。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淚奪眶而出。
“行了,哭給誰看啊!趕緊走!”家僕拽起程菲胳膊就要走。程菲猛地甩開拉扯,回頭看了看那座熟悉的老房子,原本哭泣的臉龐展現出堅毅的神色。
“走吧。”程菲徑直朝西院走去。
“可算回來了。”林人雄走進家門,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林道天說道:“此番前往揚州全賴林長老庇佑,否則即便這單生意做成,只怕也沒命回來。”
“二公子客氣了,維護家族利益,保護您的安全是我應該做的。”林道天拱了拱手。
“走吧,咱們去看看程菲。我那三弟把她交託於我,等他回來我好給他一個交代。”
林人雄和林道天走向東院林梟住處
“弟妹,好久不見,最近過的可還安寧?”林人雄笑着朝門內拱手道。
林人雄佇立許久,卻遲遲無人回應。
二人見此情形隨即進入房內,環視四周。林人雄稍加思索,對林道天說道:“自林梟走後,程菲一直住在這。這裏沒有打鬥的痕迹,除了大公子,我想不出還有誰會遷怒於她。”
林道天說道:“二公子,如果您真的去尋她勢必會和大公子發生衝突。在下以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林人雄搖了搖頭:“我又何嘗不知。但三弟走前我已答應過他,如果這麼簡單的事我都辦不好,以後見面不好說話。”
林人雄徑直朝西院走去:“走吧,我們去西院見見我那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