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祖傳藍色小藥丸(新書起航,求票求…
夜深人靜的大梁村。
林純渝正獨自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絲毫沒有半點睡意。
她穿了一身碎花的蓬鬆睡衣,水潤光滑的皮膚,好似新剝的雞頭米似的,只是,胸前的沉甸甸的重量,讓她不由得按了按自己略感酸痛的肩膀。
同村的小姑娘都和自個兒說羨慕好幾回了,說純渝嫂子好福氣。
可林純渝只想說,這樣的福氣送你要不要?
她嫁來大梁村已經有十來個年頭了,想到自己的經歷,就不由得鼻頭一酸。
林純渝十七八歲花一般的年紀,本以為會有一段幸福美滿的婚姻。
誰能想到,結婚第二年,丈夫就因為上山采山貨一腳踏空,摔落懸崖,沒等到送醫院,就在半道上咽了氣了。
她年紀輕輕就做了孤家寡人,真是說不出的凄苦。
她一個人挑起了家裏的重擔,又要侍奉公婆,又要做農活兒,可家裏沒了青壯勞力,女人哪能頂得住半邊天吶。
尤其這夜深人靜,午夜夢回,大梁村十分悶熱,她的肌膚上都是細密的汗珠,入睡前沐浴過的身子,如今又變得黏糊糊的。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趿着拖鞋,正要去廁所擦擦自己的身子,可冷不丁的居然聽到了隔壁院子裏一陣刨地的動靜。
“怎麼滴,還鬧鬼了不成?”林純渝急急忙忙地捂住了自個兒的胸口,小聲嘟囔道,“鬼不鬼的……可別是個到死都是光棍兒的窮鬼啊。”
大梁村那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她常常聽隔壁家的秋容嫂子說叨,村子裏那些個和她似的姑娘,這日子過得可別提多燦爛,多豐富了;那可就是一隻只在莊稼漢和俊後生裏頭穿花繞樹的花蝴蝶,哎喲喂,別提多刺激了……
“咋想到這個了……”林純渝啐了一口,不知道怎麼著的,羞紅了臉。
她偷偷靠到窗邊,朝着外頭下方看去,可窗戶上,遍佈着密密麻麻的雨絲,她焦急地說道:“怎麼下雨了……哎,我曬着的衣服……”
雨聲淅淅瀝瀝地作響。
此時,就在與林純渝屋外一牆之隔的破舊院落里。
雨聲里,夾雜着“嚓、嚓、嚓……”鋤頭刨動泥土的聲音。
男人氣喘吁吁,勉強支撐起身子,他把已經生滿了鐵鏽的鋤頭扛在肩上,隨後,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望向周圍的山村,略帶無奈地說道:“沒想到我周岐山還有回來的一天……”
又折騰了半宿,他望向已經被他刨得坑坑窪窪的地面,一臉疑惑地自言自語道:“爺爺信里說的……留給我的遺物,究竟在哪裏呢?”
周岐山不是本地人,打小就和爺爺從外地搬到了這兒居住。
爺爺靠着一手施針救人的祖傳藥學救人當了當地的村醫,周岐山就在這個叫做大梁村的村子裏安然長大。
直到十五歲那年,相依為命的爺爺因故去世,周岐山也被趕出了這裏。
“沒想到,當初人都逮着我都小帥哥小帥哥得叫……現在啊……”他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連連苦笑,他從軍隊退伍之後,在當地的城裏度過了一段上班族的生活,應酬和繁忙的工作,掏空了他的身體,大腹便便,人到中年!身無分文不說,還在老單位受盡了侮辱!
他憑着最後那麼點血氣辭職不幹!正巧收着這麼一封信。
他現在,就是揮舞兩下鋤頭,都快把命兒給交代出去咯!
大梁村啊大梁村,你可還真就是一個糙蛋的地方啊。
仙游縣的大梁村,坐落於依山傍海的興安市。
村子三面為群山環繞,樹木如茵,風景秀麗,山景鍾靈毓秀。
可要命的是,這山乃是全省境內平均海拔最高的九龍岩山脈。
剩下的一面,卻有一片龐大的灘涂連接大海。
正因如此,大梁村的村民出村極為不易!
就連周岐山回村子都是連翻了三座大山,褲襠和襯衫都還給磨破了!
只見雨越下越大,天地間驀然劈過一道驚雷,旋即,周岐山感覺到自己的腦門上似乎被實心雞蛋砸了一下,他一抹腦門,一手的血!
壞了!這叫三角墳地插煙捲,缺德倒霉帶冒煙啊!
咋下冰雹子了?!
他眼見得自己刨的院子裏的地面,都快成一泡稀了,心都在滴血啊!
“大爺的,這還咋挖?這挖出來那就是老子自個兒找晦氣……自個兒給自個兒刨坑埋了。”他喘了口粗氣,急急忙忙跑到了老屋的屋檐下,望着院子直皺眉。
“我再瞅瞅俺爺到底咋說的。”他琢磨了會兒,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張略微泛黃的信紙。
其實就在不久之前,周岐山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最是失意潦倒的時候,居然會是這麼一封來自過世已久的爺爺的書信,將他拉回到了這座打小成長的村子裏。
“信上說,爺爺去世前有東西留給我?說是這個時候的我鐵定用得上?丫的,俺現在啥都缺啊,最缺的,那可不就是錢,
難不成,俺爺別不說給俺準備了一車皮大黃魚吧?”
周岐山琢磨了一下,當年自個兒老爺子褲衩都打十七八個補丁子,但凡有一塊錢都得掰成兩塊,一半給周岐山買糖吃,要是有什麼傳家寶,早就拿出來給自個兒了,怎麼著也不像是有私房錢藏着掖着的。
那會是什麼玩意兒啊?
他搖了搖頭,將信紙妥善收好。
周岐山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院子,他幾乎已經翻了個遍了,只剩下自己背後的這座老屋了。
只是爺爺臨死前,曾經叮囑過周岐山,萬萬不能進入老屋,不然會招惹禍端!
現在周岐山覺得自個兒就好似胯下有倆念頭,一個叫他進去,而另一個叫他千萬別進,這倆念頭分別扯住他的一顆蛋,還特娘地在拔河。
那叫一個扯淡!
他手哆哆嗦嗦,幹了一整夜的重活兒,連打火機都拿不穩了,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包古橋煙,退房前,在樓下超市買的,四塊錢一包。
一陣子無力感傳了過來,他的身子緩緩朝着後頭靠去,稍稍一用力,本來這房子的木牆就不大結實,十幾年下來沒修繕,被他這麼一壓,居然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哀嚎聲。
就聽到一聲巨響,整個木牆居然垮塌了下來!
周岐山一個機靈,靠着當兵時候那股子敏銳勁兒,朝着一旁一蹦噠,才堪堪沒有同木牆一道摔進門內,嚇了他一大跳!
過了一小會兒,他才敢朝着房間內看去,可就這麼一看,卻是看出事兒了!
他居然看到一個人影,就這麼悶聲不吭站在黑暗裏。
乖乖,有鬼?
他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已經聽到一個清脆猶如黃鶯一般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你總算來了。”
周岐山一愣,沒聽說鬼會說人話啊?
但多年當兵的經歷,丫得自個兒當年那光輝歲月,那也是解放軍啊,還害怕這臭鳥蛋?他鎮定了下來,低聲說:“你是誰?”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多年之前,你爺爺周天豪彌留之際,將這份書信寄到蜀中,讓我在必要時候寄給你。”
“是你?”周奉天不可思議地看着這個從陰影里緩緩走出來的女人。
這個女人很年輕,看上去約莫二十一二上下,有一雙格外清澈的眸子,生就一張古典仕女一般的臉蛋,只是束了個清爽的高馬尾,露出猶如白天鵝般的漂亮脖子。
周岐山在見了這姑娘的時候,都覺得自個兒這前三十來年都白活了……乖乖,這天底下咋有這麼漂亮的女娃娃,哪怕是他年輕的時候,為了出任務走南闖北,大高加索區的大洋馬,島國風情的東瀛美人,熱辣奔放的桑巴女郎什麼沒見過?
可哪有一個比得上這妹子的?
這叫……這叫人間難得幾回聞啊。
“是我,你爺爺留給你的東西就在這裏。”女孩兒走到了木屋外,“就在那兒,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我想對你現在的處境,這些東西都會有幫助的。”
女孩兒的聲音很好聽,聽得周岐山骨子都酥了。
“哎!你要去哪兒?”周奉天匆匆追了兩步。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女孩兒遠遠和周奉天保持着距離。
“你再怎麼急着走,要不你告訴我一下你名字咋樣?咱們也別學雷鋒做了好事兒不留名啊……”
“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女孩兒小聲嘟囔了一句,但還是露出一個颯爽的笑容,“我叫謝流螢,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了。”
說罷,居然就要這麼轉身消失在了夜色和大雨之中。
可就在這時,周岐山隱隱聽到頭頂一陣響動,他抬頭看去,原本就年久失修的木屋頂,就像是剛才的外牆似的,有了坍塌的趨勢。
周岐山敏銳的嗅覺,已是預感到不妙,他一下子飛撲了上去,已經攬住了少女的腰肢,兩個人滾作了一團,轉瞬間,原本就已經不堪重負的樓頂,落了下來,剛才擺在那兒的幾個破罐子,頓時被壓成了齏粉!
周岐山冷汗直冒,敢情好,老爺子說的災禍就說的這事兒啊……得,老爺子要不是你孫子我參過軍,這一下估摸着就給壓成肉餅子了,咱爺倆就得下頭相見了。
只是他捏了捏手底下,這手感子咋不對咧,不僅如此,他的耳邊也傳來了微弱的喘息聲。
他一下子就心肺驟停了,丫的,這一緊張就犯錯誤啊,他趕忙安慰自個兒,這叫事急從權,這要不出手,就得出大事!
“你捏夠了嗎?”這個自稱叫謝流螢的女孩兒的語氣有點冷冰冰的,但掩蓋不住她語氣里的幾分羞意。
周岐山趕忙一個鯉魚打挺,從她身上站了起來,跳到一旁。
接着朦朧的月光,他見着謝流螢遮着半張臉蛋,似乎有幾分紅暈,她看了周岐山兩眼,隨後幾個起落,就衝進了大雨之中,只是不知為什麼,她身上似乎極少有雨滴滴落……
“乖乖,是個高手啊……”周岐山感慨了一句,可這事兒到底就是個插曲,還有正經事兒要辦!
他轉身進了老屋,看到灶台下頭,居然有一塊明顯的凸起,取了鐵鋤頭,扒拉了兩下。
露出一個造型古拙的漆盒。
“卧槽,還真有,看這樣兒,拿古玩市場上都能賣個好價錢啊……還是老爺子疼我啊。”
不過,他把這看上去像古董似的漆盒翻了個個兒,不由得臉一黑,丫的附近塑料廠製造的,白樂呵一場了。
“先看看裏頭的東西再說。”
他小心翼翼地撬開漆盒,藉著朦朧的月光,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小藥瓶,一封書信還有一枚生鐵戒指。
他把書信展開,裏頭居然顯露出了一行小字,寫得正是“九龍岩天星堪輿風水秘圖”。
下頭是周岐山爺爺的筆記,“吾隱居於九龍岩大梁村,見此地風水靈脈有異,故入山求索,終得天地奇脈一處,記載圖中,吾後世子孫取之!”
周岐山照着書信閱讀,心裏越來越覺得古怪。
“這事兒先擱着,我來看看剩下的都是什麼。”
生鐵戒指硬邦邦的,這東西周岐山小時候在爺爺屋裏見到過,爺爺橫豎都不讓碰!說是他們周家的傳家寶!可任憑周岐山怎麼琢磨,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他想了想,不假思索地將戒指套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剩下那瓶丹藥,他將藥瓶翻轉過來,上頭貼着一張已經泛黃了的小標籤,寫着的卻是“回春丹”!
周岐山身子一震,這不正是他們周家祖傳的秘葯嗎?他一陣激動,才打開了蓋子,一陣清香已經直衝他的鼻孔。
但他當即就傻眼了……
這居然是一枚藍色的小藥丸。
他捏着這枚和自個兒當初買過的那種玩意兒差不多的東西,滿頭的問號。
得,咱家這祖傳的秘葯別就是那種葯吧?
這一枚下去,倒是能解了自個兒的燃眉之急。
“可是,爺,您孫兒現在是連個妞都沒有,有這顆葯兒有啥用啊。”周岐山仰天長嘆。
“香倒是真的挺香的!”不愧是祖傳秘葯,煉製的方式已經失傳了,這一枚丹藥據說有不可思議的效果,可萬一是穿腸毒藥……周岐山望着手心裏的丹藥,心中發苦!
可想到自己的際遇,卻是悲從中來!
“論慘,無論如何都不會比現在更慘了!拼了!”
他想到此處,張嘴將這枚“回春丹”一口吞入了腹中。
頓時之間,他頓時感覺到通體猶如針扎一般的劇痛!
“這下玩完了,真的要死了!老爺子,這回給你坑死了!”周岐山意識消失之際,眼前忽然閃過一個女人的倒影,旋即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