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二爆彈研製成功

段十三駛着輪椅回到自家店裏。

得，這就開始有人提供情報了。實益會不愧是官方整活，手段果然厲害。

老段頭正在用計算器算着酒水營收，阿娘則和阿婆在院子裏開始洗衣服，倆人聊得火熱。

“隔壁家的小李，昨天在三街和李大娘吵起來了，李大娘她兒子出來給小李一頓打呀。”

“李大娘這人不行，聽不了勸，我也不喜歡這個人。”

……

這女人和女人湊一塊，家裏的氛圍一下不就活躍起來了。否則阿娘一天到晚不是罵自己就是罵老段頭，總覺得有些單調。

段十三來到老段頭身邊：“手機給我用一下。”

老段頭也沒問什麼，頭也不抬，直接就掏出手機遞了出去。

段十三拿着手機，看着手裏的小紙條，打出電話。

嘟嘟兩聲，電話接通。

電話那頭的沈月好像還沒睡醒的樣子：“喂，你誰？”

“段十三。”

“奧，什麼事兒？”沈月似乎很困，還帶着一點起床氣。

怎麼回事？怎麼就能睡得這麼踏實，你可是三英學會的副會長。

昨晚你們剛炸了實益會的大樓，現在實益會正變着花樣的抓你們呢。

沒有一點緊張感怎麼行。

段十三害怕手機里的聊天信息會被實益會監聽，所以並沒有說自己打這個電話的真正目的，只是道：“你上次有個東西落在我家了，你現在來找我一下。”

“幾點了……，這才八點半而已啊，拿東西不急，晚點再說。”沈月有些不耐煩地道。

沒想到這傢伙的起床氣還有點厲害。

段十三服了，只好作罷：“行吧，你先睡吧。”

嘟嘟~電話被掛斷。

你心是真的大呀，干這麼大一件事怎麼能做到窩在家裏睡大覺的。

出乎段十三的意料，十五分鐘后，沈月站在了自己家小酒館的門前。

微寒的秋風捲起街上的落葉，沈月穿着牛仔褲和外套站在那裏。

頭髮在腦後扎了一個小辮子，一雙丹鳳眼，兩道眉毛稍微有些上揚，眉宇之間，閑散中由隱約透着一股英氣。

她被實益會站在外面的成員攔住：“請出示你的身份信息。”

沈月掏出自己的身份證給他，實益會的人拿她的身份證在機器上刷了一下。

那人一邊看着機器上的文字信息，一邊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來見我男朋友。”沈月很隨意地說。

“你男朋友是哪位？你把他叫出來。”實益會的人如此要求。

“段十三！十三！”沈月象徵性地喊了兩聲，但其實段十三就在酒館的陰影里偷看。

段十三駛動輪椅向著出口處行去，道：“拉屎呢，我拉屎呢，我這斷胳膊斷腿的上廁所也忒麻煩了。”說罷他又問：“怎麼了這是？”

沈月衝著段十三招了招手，道：“快來，這位大人在做調查呢。”

段十三來到二人身前，沈月很自然地附在段十三的輪椅後面，雙手圈住段十三的脖子。

段十三渾身一顫，這麼親昵地舉動沒誰對他做過。

纖纖玉手附在段十三的脖頸上，嬌小潤滑的信號反饋給大腦，段十三險些從輪椅上跳起。

危險！這個女人實在太危險。

為達目的有點不擇手了已經。

我還是個傷患，她怎麼忍心利用我！

那人將沈月的身份證交還給她，又對段十三拍了張照片，道：“可以了。”

沈月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就推着段十三進了酒館。

將吐槽沈月不擇手段的慾望從腦海里抹除，段十三笑嘻嘻地表情漸漸僵化，內心比看到早上那一幕還要緊張。

他極快反應過來剛才那人為什麼要登記倆人的信息。

這是在幹什麼？這是在……梳理人員的關係網絡！

在雲端把所有可能認識的人都串聯起來，這樣一來，只要能抓住一個三英學會的成員就可以一條線抽起來，抓住一大片。

段十三還在沉思。

沈月推着段十三經過櫃枱，老段頭笑呵呵地和沈月打招呼：“小月，來啦。”

沈月笑嘻嘻地回應：“嗯呢，段叔。”

阿娘在院裏洗着衣服，也對沈月招呼道：“早飯吃過了沒啊，鍋里還有些米粥，沒吃的話，將就吃一口，辣白菜配小米粥可香了。”

沈月點了點頭，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笑道：“謝謝阿娘。”

……

坐在酒館的一個餐桌前，餐桌遠離櫃枱，也恰好是對面監控拍不到的陰影里。

段十三反覆確認周圍沒有類似於竊聽器那樣可以竊聽情報的東西，才和沈月點了點頭。

早晨，老段頭酒館是不營業的，所以倆人也不必擔心有人突然坐在自己周圍。

沈月看着段十三，認真地道：“昨晚徐文的事情多謝你了。”

徐文是沈月兩個直屬心腹之一，雖然人看着有點不太聰明，還色眯眯的樣子，但不管是對三英學會還是對自己都可以說是絕對的忠誠，辦起事情來也算可靠，如果就這麼折在昨晚的計劃中，沈月會很難過。

段十三擺了擺手：“不用客氣，力所能及而已，再說了，他要是被抓了，我家這酒館也就開不下去了。”

話雖然這麼說，心裏卻想着：拜託你們多帶點東西過來找我銷毀，我現在窮的手腳冰涼。

沈月沉默了一下問道：“那東西徹底銷毀了？”

段十三點了點頭，知道她說的是迫擊炮發射器，於是道：“絕對拿不回來了。”

這時，阿娘給沈月打了一碗稀飯端了上來，道：“不夠的話自己加哈，就把這當自己家，別客氣。”

沈月點了點頭，笑着對阿娘說：“謝謝阿娘。”

段十三看着沈月這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就心裏發怵，這是個恐怖分子啊喂！

剛才還摸我脖子，變態！

段十三看着沈月吃的香甜，問道：“你不是說你不來了嗎？”

沈月喝了一口稀飯，吃了一口辣白菜，直呼確實好吃。

可不好吃嘛，這玩意我一個人能吃三大碗的。

沈月道：“昨天我們據點有個大哥去找下面的人碰頭，結果電話裏面被監聽到了，就再沒回來，不過應該沒被抓，估計是在哪躲着呢，所以我現在接電話都半真半假。

“不過你也聰明，至少沒在電話里亂說。”

段十三點了點頭，想到什麼他問道：“你說手機着玩意有定位的功能嗎？”

“沒有，本來說是要往天上發射衛星的，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就取消了，畢竟科學禁令在哪裏擺着，很多研究資料都被封存了，估計現在就算想要發射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

“目前，我們保持通訊的手段是就肉眼可見的那幾個基站。”

沈月知道的顯然不少。

如果並不是自己繼承了宋博士的五方山實驗室，段十三不可能知道什麼是衛星，什麼是基站。

沈月話鋒一轉，道：“不過手機雖然沒有定位的功能卻自帶竊聽的功能，所以一定要格外小心。”

段十三點了點頭道：“現在外面站的那麼多的實益會成員，其實就是變相的一種人工定位。”

正在這時，外面的街道上再次響起巡邏車的聲音：“昨夜，有恐怖分子襲擊實益會大樓，目前對嫌犯的抓捕正在緊張進行中，如果有人有任何與之相關的線索，可以向我部任意人員彙報，核實為真可以領取一萬元人民幣。”

沈月繼續低着頭吃着稀飯，段十三則陷入了沉默，這就是宋凡本次叫沈月來自己家的真正目的。

自己現在就像一個軍火商人，只有有需要自己才能有錢賺。

段十三正想着如何把話題切進去，沈月卻是先道：“你把我叫來不會是就請我吃頓稀飯吧？”

段十三隱約能看到門口行駛過去的巡邏車，問道：“對於這種情況，你怎麼想？”

沈月沒有正面回答，道：“你呢？你怎麼看。”

段十三沉默了一下，提醒道：“我先說好，雖然我給你們提供幫助，但我不是你們三英學會的人，所以不論是任何時候，我都不希望你們連累到我和我的父母。

“如果你被抓，我不會去救，你們也不許把我供出來。”

沈月點了點頭，內心卻並不相信段十三真的能給三英學會帶來多大的幫助。

段十三看向路口繼續道：“對於這種情況我認為有三種解決辦法。

“現在的實益會官網才用的是實名制，我們可以黑進實益會的通報者官網，如果沒有黑客技術的話，就想辦法弄一個實益會的終端機過來，總之能查看通風報信的人的信息就可以。

“然後對這些人進行武力恐嚇，比如在家裏安裝微型炸彈，然後選擇他們不在家的時候進行引爆。被恐嚇的多了，自然就沒人再敢去實益會說什麼情報了。

“第二個辦法是，我們散播消息，就說誰誰誰因為透露真實消息被你們給殺掉了，消息透露出去之後，平民就會開始恐慌，漸漸的也就沒人敢去實益會彙報情報了。

“第三個辦法比較激進一些，我們可以利用實益會上通報者官網的信息，做人員調動，甚至是實施反向暗殺或抓捕，讓實益會自身去懷疑信息的真實性……”

段十三吧啦吧啦地說著，可能是太想為三英學會出份力，也可能是因為太討厭實益會，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細節說得格外清楚。

良久，段十三才嘰里呱啦地說完，沈月點了點頭，內心對段十三的認可更甚，道“本來我們的計劃是，今天上午去散發傳單，晚上再去炸實益會大樓。”

沈月放下筷子，正色道；“坦白說我們不認為我們能在實益會的抓捕下存活太久的時間，所以我們一開始想做的就是通過打擊實益會來打醒現在的年輕人，在有限的時間造成最大的傷害，讓那些收到壓迫而不敢站出來的年輕人站出來，我們給自己的定位是先驅者，是死侍。”

段十三沉默不語，為什麼明知不敵而起義？

因為槍打出頭鳥，而世間需要出頭鳥。

沈月笑了一下，道：“不過你的思路也確實不錯，如果我們能得到終端機，或者你能黑進實益會官網的話。”

段十三心知，搶到終端機可能用處也不大，最終還是需要黑客技術去破解，現在什麼設備不裝點加密手段？

黑客技術？入侵實益會官網？自己能做到嗎？

果然，是自己太想當然了。

他道：“明天你來找我，如果我能給你實益會的通報者信息，就繼續我們對實益會的打擊事業，否則你們就乘早收手吧。”

段十三不想在實益會大樓前的廣場看到三英學會眾人被公開槍斃的畫面。

沈月沒有說什麼，她不認為段十三真的有能弄到實益會內部信息的辦法，她認為段十三之所以說這些只是想勸她放棄。

就是因為你這樣的人多了，世界才如此靜默！

見沈月不說話，段十三繼續問道：“你們現在的處境是怎樣的？”

沈月想了一下，還是如實相告：“我們沒有你說的黑客技術。炸藥，槍械，我們也都很缺，你昨天銷毀的那個迫擊炮發射器還是舊紀元留下來的僅有的三個之一，我不知道我們還能存在多久，也許明天我們就被抓了。”

段十三點着桌面，低聲道：“所以……你們有的其實就是一腔熱血？”

沈月夾起一點辣白菜，稀里嘩啦地把小米粥喝完。

段十三表面沉重，心中卻是一喜。

你們有一腔熱血，而我有武器和技術，只要你們願意出錢，我們就可以相輔相成。

你們買的多了，我就能從中吃點油水，我距離四十九萬買納米機械人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段十三道：“武器方面我可以提供給你們，但你們需要出錢買。”

沈月眼前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稀飯是好吃，但是你說的話卻像嘲諷。”

段十三不理解地看向沈月。

“你說你能弄來實益會的通報者信息？你說能搞來武器？你憑什麼。”

嘿！宋博士，她質疑咱倆發明炸彈的實力。

段十三沒有解釋什麼，直接就道：“黑客技術我承認我沒什麼把握，但遙控炸彈兩萬一枚，是真的不能砍價的。”

沈月道：“我要先看到成品。”

段十三點了點頭：這要求也算合理，而且這妞竟然沒有提出有關錢的問題，這就說明錢對她來說應該不是問題。

洗了碗筷，沈月本想離開，硬是又被阿娘拽住嘮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天，嘮完嗑又被留下來吃了頓午飯。

段十三內心疑惑：她不是說三英學會早上還要去發傳單的嗎？她不用去嗎？

也不知道發這種反實益會的傳單他們要怎麼做，一不小心可能就被全滅了。

沈月臉上笑嘻嘻，心裏想着反實益會的動作還是要再放放，不能操之過急。

如果段十三真的能把他說的話兌現的話，這傳單倒也不着急去發。

只要沒有自己的命令，那三英學會學會的那幫好同志們就不會妄動，倒是不用擔心。

一切就看明早。

午飯吃完，沈月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去了白麗麗的房間。

段十三不知道兩個女生在聊些什麼，回到自己房間睡起了午覺，他打算先把南瓜炸彈帶出去給沈月瞧瞧再說。

回到夢境世界的五方山實驗室，段十三站在工作枱前，此先他就已經做好了一枚南瓜炸彈，上次因為沒錢，現在販賣機的餘額里有兩萬大洋，回頭只要把它帶出去就可以了。

每天都能在這裏做研究搞發明，不用擔心吃飯喝水等問題，而且還是六十倍的時間差，這對段十三來說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他繼續先前關於二爆彈的研究。

段十三研究二爆彈根本目的就是想着一次性摧毀實益會的大樓。

實益會的大樓有七層，建的又大又結實，想把這樓炸塔，一般的炸彈根本做不到。

理想狀態的二爆彈，能在密閉的空間內做到儘可能的散射，散射出去的爆彈又能吸附在物體表面，達到緊密爆破的目的。

只要能把這種炸彈研製成功，再想辦法把它送進實益會的大樓里。

認它是鐵打的大樓，也要給老子塌下來。

時間很快過去，夢境世界來到三天後。

段十三拿着他的第一個試驗品站在五方山實驗室的門外。

他緩步向著山林里走去。

口袋裏揣着引爆器，雙手抱着球狀的一大顆炸彈，段十三內心忐忑：效仿手榴彈的原理，爆炸的根本目的是把裏面的小炸彈全都散射出去。

可我總感覺哪裏不好，是我做的有問題嗎？是思路有問題嗎？難道說是外層的粘性液體我調配錯了。

段十三把試驗品二爆彈安裝完畢，然後躲得遠遠的，找了一塊大石頭作為掩體。

心中默數着321，帶着一絲絲期待，也帶着一絲不安，段十三按下了起爆器。

砰地一聲巨響，里彈爆炸，外層的實彈裹着被融化的粘性液體向外散射。

粘性液體在空氣中很快冷卻，恢復粘性后，把外層實彈和它接觸到的物體緊密黏在一起。

實彈擴散的範圍很廣，有兩顆實彈甚至就落在段十三的面前，粘在地上。

段十三趕忙轉移地點，躲得更遠了些。

實彈的外殼為了保證一次爆炸的時候不被炸毀，所以都做的格外厚實，這也就意味着每一顆實彈的爆炸威力都不容小覷。

心中數着321，段十三再次按下起爆器，裹挾着粘性液體的實彈發生爆炸。

頃刻間，轟轟隆隆的巨響在整個叢林裏回蕩，驚得鳥獸四散，霧氣繚繞的山林轉瞬間化為一片火海。

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段十三終於知道自己內心強烈的不安感從何而來了。

是科學的意義。

這玩意要是真的被拿去炸實益會的大樓絕對是綽綽有餘，但如果被投放到戰爭中呢？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呢？

這炸彈是非人道的。

段十三第一次覺得科學禁令不是沒有道理的。

人一旦掌握科技，首先想到的就是毀滅。

段十三甩了甩腦子，想着科學的好處道：“不能和徐老狗一樣，總是畏首畏尾的。”

他向著實驗室走去。

人還是要向前看，先摧毀，再重建，才能越來越好。

而且這玩意是我發明的，我還能讓人給偷去了不成？只要我保管好……

計算着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段十三回到工作枱前，拿起桌上的南瓜炸彈，準備退出夢境世界。

夢境世界森林裏熊燃的大火，段十三並不需要去關心，就和每一次都會自動填補的資源庫一樣，下一次回到這裏，那山林又會恢復如初。

【作者題外話】：發燒了，鴿了兩天，在此道歉，愛你們的休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