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門中偏藏絕路 末路上又遇怪人
安慶年領着喬兒向山下一路奔逃,直跑的口乾舌燥,雙腿虛軟,這才稍稍慢了下來。安慶年看着喬兒,只見她身上傷口仍在滲血,絕美的臉龐上也多了几絲傷口,心中愧疚不已,撕下身上袍子一角,將喬兒身上傷口紮好,喬兒吃痛輕哼了一聲,安慶年聽罷更是不忍,說道:“都怪我冒失上這白玉山,連累了姑娘。”喬兒說道:“公子不必如此,與你一同上山,本是我自願,只是這山上變故是始料未及,怎怨得公子。”安慶年說道:“你我是逃了出來,不知曲老前輩如何。”喬兒安撫說道:“曲老前輩行走江湖多年,又武功高強,他定會吉人天相,逢凶化吉的。”安慶年幽幽說道:“我只恨自己學武不精,不能救出曲老,但願他有驚無險。”喬兒說道:“現下重要的是去曲老說的那個地方,叫靈什麼谷的?”安慶年說道:“是靈蝶谷,他要我去找胡江河解身上的‘融雪化功香’。”喬爾問道:“胡江河是何人,他可以解此毒?”安慶年說道:“我曾與胡江河有過一面之緣,江湖人都叫他胡神醫,他醫術高超,應當是可以解毒的。”喬兒聽罷,喜上眉梢,顧不得身上傷痛,站起來說:“那我們快走吧。”安慶年嘆了一口氣,說道:“那靈蝶谷遠在蜀州,你我現在有傷在身,莫說十五日了,一個月也不一定走到啊。”
喬兒聽罷,沒想到那靈蝶谷如此之遠,心中剛剛有了希冀轉眼又沒了,不過轉念一想既然有希望定然要拼盡全力,隨即說道:“公子不必如此悲觀,我在晉州城內錢莊存了些銀兩,你我下山後,我去取出來,銀兩雖不多,但足夠買幾匹腳程好的馬,十五日內定然能到靈蝶谷。曲老前輩一人拖住那麼多人,才讓你我得以逃出來,我們定也要拼盡全力,才不算枉費了曲老前輩。”安慶年聽到喬兒如此說,想她一柔弱女子尚有如此志氣,自己怎能如此喪氣,待解了身上之毒,定要再上白玉山為曲老前輩報仇。安慶年說道:“好,我們就是日夜不歇,也要趕到靈蝶谷。”
說罷二人又起身出發,朝山下走去。喬兒姑娘本就不會武功,所以那“融雪化功香”並未讓喬兒喪失力氣,安慶年則不同,內力被“融雪化功香”銷蝕,身上力氣越來越微,行不多時,走路竟然已經腳下不穩,喬兒見狀急忙扶着安慶年向山下走去。安慶年想着上山時,還是他拉着喬爾上山,短短一日竟然換了處境,心下生出諸多感慨。
安慶年想着自己雖然涉世未深,但是也在江湖闖蕩多次,怎得這次出來卻遇見這般多的事。明明是盛名已久的一代掌門,卻為了讓人為自己診病,不惜以武力強逼,明明已經放人下山,卻還在劍上藏毒,派人追捕,這種種行為皆是宵小之徒所為,又怎配得上他一代掌門的風度。明明是朝廷武將,一州將軍,卻不思保家衛國,反倒魚肉百姓胡作非為,州府官人莫不敢管,任其坐大。明明是瘋癲老人,邂逅,卻又以命相助,自己才得以逃生。這些種種,讓安慶年疑惑不解,不知這江湖中還有多少道貌岸然的小人,還有多少瘋瘋癲癲的俠士。
二人一路下山而行,安慶年只覺得雙腳彷彿踩在棉花之上,無力無根,雙腳漂浮。再看喬兒,雖然未受“融雪化功香”之毒,然畢竟是嬌弱女子,扶着安慶年一路下山,現在已累的滿面通紅,汗如雨下。
二人是越走越慢,眼見太陽即將西沉,安慶年強撐雙腿又加快了些腳步,想着要搶在天黑之前下山坐船,要不然不知曲老五能抵擋多久,說不定天黑那萬劍門眾人便會追了上來。二人正走着,突然一枚飛鏢直飛過來,眼見要刺入喬兒胸膛,安慶年用盡全力將喬兒撲倒在一旁,才躲了過去,只聽噗的一聲,那枚飛鏢已然全部沒入身後樹中。喬兒被安慶年壓在身下,只是羞的眼睛都不敢睜開,安慶年連忙起身道歉,卻看見山下有一人影躍將過來。那人影移動極快,三步一躍,一躍數丈,眼見就要來至安慶年面前,安慶年定睛一看,竟然是那晉州城的裴虎!
待那裴虎來至跟前,安慶年已持劍將喬兒護在身後,只見那裴虎雙眼佈滿血絲,惡狠狠的看着安慶年,那眼中彷彿有虎,似要生吞活剝了安慶年一般,裴虎陰冷說道:“你既然越獄,我本不欲追究,奈何你卻害我兄長性命,此仇不報,我裴虎枉活這一世。”說罷,未等安慶年反應,手中流星軟鞭揮出,徑直向安慶年打來。安慶年舉劍格擋,那流星軟鞭纏在劍上,裴虎微微用力,竟將長劍從安慶年手中拽落。
安慶年此時渾身無力,自然無法與裴虎相持,見手中長劍掉落,回身將喬兒姑娘藏於樹后,搶至裴虎身前,一掌打向裴虎。兩人近身搏鬥,裴虎軟鞭無法施展,於是以掌相接。安慶年本就不是裴虎對手,現在又中了毒,裴虎這一掌直將安慶年擊飛丈遠,安慶年受傷倒地,吐血不止。裴虎暗自奇怪,這安慶年雖然武功修為不高,倒也不至於如此不堪一擊,只是他為兄報仇心切,哪裏管得了事情原委,飛身上前,又一拳打中安慶年腹部,安慶年直疼的差點昏死過去。
喬兒見狀,撿起地上長劍從身後向裴虎砍來,裴虎腦後長眼,側身躲過,一腳還擊,將喬兒踢飛。喬兒撞到樹榦之上,只覺得這一腳讓自己疼痛不已,呼吸滯塞。裴虎一腳踩在安慶年胸口,俯身說道:“你為何殺我兄長?”安慶年又咳了幾口血,說道:“我幾時……幾時殺害了你的兄長?”裴虎冷哼一聲說道:“哼,前日夜裏你從府牢中逃脫,去我兄長府上,將我兄長殺害,你還敢狡辯?”安慶年說道:“我從府牢出來,直接出城,從未去過你兄長府上。”裴虎說道:“哼,我趕到我兄長府中之時,我兄長尚未斷氣,他親口告訴我是你害了他,難道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