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力牛魔功
“這位大人……您是？”孟翔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看了大漢一眼低頭躬身問道。上輩子的“人人平等”也是有限的，何況在這輩子的亂世之中，強者為尊的理念深入人心，保持一定的謙卑是生存的法則之一。拾荒者是最底層的，是那些“大人”們口中的賤民，孟翔曾經有一次沒有及時對一名叢獵者行禮，被一腳踹倒在地。更有暴戾些的甚至對拾荒者任意打罵。這還是在城裏，城外一個不小心，小命都不保。
面臨一名煉體者，孟翔不得不保持一顆卑微的心，以免觸怒對方。
大漢早就看到孟翔了，聽到孟翔的問話，毫不在意的將手中最後一點兔子肉啃了乾淨，隨手將骨頭扔了出去，接着走向孟翔。
孟翔看着大漢一步步走過來，一種撲面而來的壓迫感隨之產生。孟翔感覺身上像背了一袋上百斤的大米，雙腿像灌了鉛一樣重了很多，有些微微發顫。
大漢看着孟翔不堪重負的樣子，拍了拍腦袋，收斂了身上的氣息。孟翔這才感覺渾身輕鬆了下來，眼中滿是敬畏。
大漢指着孟翔手中的野菜問道：“這是啥？”
孟翔對大漢的不答反問沒有任何的不滿，揚起手中的野菜說道：“地皮菜。”
“味道咋樣？”大漢很好奇，顯然沒有吃過這種野菜。
“洗凈直接食用，口味略酸，吃完之後有點回甘。”孟翔說著話，把地皮菜遞給大漢，補充道，“用熱水燙一下吃也行，口感滑嫩。煮湯吃也行，放點蛋花，味道更好。”
“回甘？啥意思？”大漢接過地皮菜，問了一句。
作為煉體者，一般來說都識字。“回甘”這種說法其實很書面語，常見於書上。一般出現在醫藥和食物相關的書籍上。亂世之中能閱讀這類書籍的都是較為上層的人物，不是世家大族就是和醫藥相關的家族。如此看來，此人並非那些世家大族或者醫藥世家。可是此人煉體有成，形成氣勢，最起碼是高級修鍊者，甚至是修士！
別看孟翔年紀小，但混跡在廣陵城這些年，還是了解很多的信息。孟翔轉念之間就對大漢的身份做了一個初步的判斷，姑且不論正確與否，就這番推斷也展示了他超越年紀的智慧。
“回大人，回甘就是地皮菜口感略微有些酸，但吃完之後會感覺有一點點甜。”
大漢瞅着手中的地皮菜，仔細端詳着。地皮菜葉子少，根莖多，大漢拿在手中感覺抓了一把草根。
大漢塞了一口在嘴裏，咀嚼了一番咽下。
“嗯……確實有些回甘……有點意思。”大漢沒吃過地皮菜，新鮮感十足，三兩口將手中的地皮菜吃光了，感覺還有些意猶未盡。
“還有嗎？”
“大人如有需要，小的這就去採摘。”
“算了算了，一時新鮮罷了。你這小子，看上去年紀不大，倒是少年老成，懂得挺多。多大了？”
“回大人，小人今年十六。”
“十六？！”大漢有些驚訝。拾荒者的經歷、上輩子的記憶，讓孟翔有着與年紀不相符的面貌和氣質，大漢還以為孟翔有二三十歲，沒想到只有十六歲。
“脫掉上衣。”大漢對孟翔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孟翔二話不說，將上衣脫掉，露出精瘦的上身。幾乎沒有肥肉，瘦小的身軀有些肌肉，雖不精壯，但卻精幹。身上那縱橫着大大小小的疤痕，無不顯示出主人曾經的遭遇。
大漢對孟翔的性子很是欣賞。十六歲的拾荒者，能存活至今，性格堅毅不提，那份子眼力勁兒更是沒的說。如果不是師傅當年的收留，恐怕自己也會成為拾荒者一族了吧。大漢回想起了自己的經歷，同情孟翔的時候，也不忘慶幸自己的遭遇。
大漢在孟翔的身上摸了摸，捏了捏，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可惜你的根骨不佳，不適合練習本門武學。”大漢惋惜的看了孟翔一眼。孟翔的性格、經歷都很適合本門的功法修鍊，如果孟翔根骨好，倒不失為一個好苗子。可惜這根骨不佳，難以修鍊入門。
在大漢叫自己脫掉上衣的時候，孟翔的心中就有猜測。後來大漢在自己的身上摸的時候，孟翔就知道大漢可能在摸自己的根骨，心中有些驚喜。可是大漢後面一句話將孟翔的那一絲希望又破滅了。不過回想起自己的三十六計系統，孟翔心中湧起一股子不服輸的勁兒。擁有逆天系統的自己，就不信走不上這社會的巔峰！
還沒等孟翔在心中立誓，大漢又拋出了一句話，讓孟翔又激動起來。
“雖然你不適合修鍊本門武學，但一般的煉體之術倒是可以給你。”
“你小子懂的這麼多，想來是識字的，拾荒者會識字的不多，好好珍惜。”大漢背着手斟酌了一番說道，“今日就結個善緣吧。”
“不能白吃你的烤肉和野菜，向某人從不佔人便宜。”大漢摸着下巴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本書。
孟翔見大漢笑了，心想還不如不笑，本來就滿臉橫肉，這一笑顯得更加猙獰。孟翔心裏腹誹着，手中接過大漢拋過來的書。
大力牛魔功！
孟翔看着封面就覺得高大上，剛要仔細翻閱，大漢又澆了一盆冷水。
“小子，別高興的太早，這年頭的修鍊功法，基本上都帶啥‘神’呀‘魔’呀之類的，以顯示自己功法的強大。”大漢看孟翔驚喜的樣子就知道孟翔在想啥，嘿嘿一笑，繼續說道，“這功法對根骨要求極低，基本上是個人就能修鍊，但修鍊高深者幾乎沒有。一來是幾乎沒人修鍊出功法的特殊效果，二來是這門功法修鍊的進度太慢。”
“這門功法據傳是武祖麾下大力牛魔王傳下，可現在已經是殘本，而且沒人修鍊至深，所以你小子這輩子能將大力牛魔功練到第三層就已經頂天了。歷史上修鍊到頂級的除了大力牛魔王自己，就是幾百年前的一個老前輩修鍊到了第五層。”
“這功法雖然進度慢，但是簡單好學，對你這種沒有什麼好功法，又缺師承的拾荒者來說，足以改變命運。加油吧，小傢伙！”
大漢說完就要走，孟翔靈機一動，連忙問道：“大人可否再幫小人一個忙。”
大漢剛要走，卻聽得孟翔問話，心中有些不悅，但轉念一想，既然自己都給了對方一本功法進行修鍊，無妨再聽聽此人還有何要求。
“說吧。”
“大人，如今廣陵城是閉城日，小人無法回城，如果大人能夠回城，可否帶上小人？”有機遇就要抓住，孟翔知道自己的這點要求對大漢來說，不過舉手之勞，一般不會觸怒對方。
“廣陵城？”大漢聽聞孟翔是這樣的要求，心中對孟翔印象更好了。進退有據、性格堅毅，可惜啊可惜，根骨是硬傷啊！大漢越看孟翔越覺得可惜。
“這個容易。”大漢摸了摸身上，結果越摸臉色越難看。“這個……”大漢神色尷尬起來，有些扭捏的說道，“向某並非廣陵城中居住，並沒有城主令……要不，你和我回石城？”
開什麼玩笑！孟翔無語了，那石城離廣陵城千里之遙，大漢雖然看上去是個高級修鍊者，但路途遙遠，危機重重，就算大漢能保自身，可帶着一個拖油瓶咋辦？更重要的是，就算安全抵達石城，自己這三年多在廣陵城做的努力豈不白費？又要熟悉一個新環境，對自己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孟翔理解大漢的尷尬，並沒有不悅，反而勸說大漢。
“大人不可！石城離此千里之遙，以大人的本事自然是輕易到達，但在下沒有武技傍身，怕拖累大人。小的在城外待上幾天也是無妨，請大人無需掛心！”孟翔一番話都是站在大漢的角度說的，讓大漢更為尷尬。大漢也知道自己這句話也就是說說而已，但剛才答應了對方卻忘了自己並沒有城主令，這就有點打臉的意思了。大漢思來想去，突然想起一個東西，或許能幫助孟翔。
“嗯……你小子說的也是。既然你要在這城外待上幾天，某家送你一個東西，希望有所幫助。”大漢又從懷裏掏出一物。
孟翔覺得大漢很神奇，懷中東西真多，但表面卻看不出來，也不知道對方將這些東西藏在了何處。
孟翔接過手一看，手中一顆蠶豆大小的丸子，色澤略青，聞上去有些青草味。還沒等孟翔開口詢問，大漢就說了：“這叫‘辟穀丸’，吃一顆抵三日饑飽，解決你三日的食物問題。不過飲水需你自己解決。”
辟穀丹不是那種特值錢的東西，但卻比較稀罕，因為這東西不好煉製，性價比不高。大漢此時能給孟翔，也就是看孟翔順眼，不然一名高級修鍊者，哪裏需要和一個小小的拾荒者在這裏磨嘰。
孟翔深知此理，立刻跪下給大漢磕了個頭，大聲說道：“大人傳功之恩、贈葯之德，小人不敢忘卻。今後若有所成，必將厚報！”
大漢暗自點頭，此人知恩圖報，也是性情中人，若是……
可惜！大漢一日三嘆，足見對孟翔的惋惜。可是即使如此，沒有好的功法，沒有好的根骨，又能修鍊到哪步呢？就當結個善緣吧！
大漢搖搖頭，受了孟翔這個大禮，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