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再見故人

時光逃的得張牙舞爪，顛三倒四。大學的第一學期就這樣結束了。最開始說好要去唐鈺的大學看看，結果她忙着和李鵬戀愛，每周都往金城趕。南喬也一直沒有機會和她見面。國慶放假回家的時候倒是匆匆的見了唐鈺和李鵬，正如唐鈺所說李鵬對她很好，對她也很是遷就。不過在南喬眼裏，唐鈺才是付出的更多的一方。

高中幾年接觸下來，南喬了解的唐鈺是性格很要強的一個人，即使是作為她的朋友都必須得捧着王冠給她戴上。事事都得以她為先，唐鈺是受不了一點忽略的。

記得有一次南喬和唐鈺一起去爬山，僅僅是因為南喬沒有注意到她被崴了腳，唐鈺就和南喬冷戰了好幾天。最後還是南喬腆着臉說了不少好話她才勉強原諒了南喬。反觀現在唐鈺對李鵬那可算是處處為他着想了。有時候連南喬都忍不住要去嫉妒。

臨近春節，高中的群里吵着要辦同學聚會，南喬反正閑來無事，便拉着唐鈺一起報了名。

這天，南喬和唐鈺早早就到了聚會的地點，許久未見的同學，湊在一起也是熱鬧非凡。

吃完飯。大家意猶未盡的開始了第二場。到了酒吧大家就徹底放開了，之前關係不太好的同學也拉着南喬喝了不少酒。不知不覺，南喬已經喝得眼前出現了重影。她拍了拍身邊的唐鈺，“我出去緩一下，喝得太多了。”

唐鈺伸手扶住她，擔憂的問到，“沒事吧。要不要我陪你。”

“你先玩吧，我出去吹吹風就好了。”說完，南喬踉踉蹌蹌的向店外走去。酒吧里昏暗的燈光讓她越發看不清腳下的路，一不留神就被腳下的階梯絆住了，失去重心的南喬已經做好了摔個狗吃屎的準備，在即將和地板親密接觸時卻被一雙手扶住了。南喬尷尬的起身，模糊中眼前的人竟有七八分像陳宇川，她用力搖了搖頭，想去確認眼前的人，這一晃竟晃得胃裏一陳翻騰。無暇多想，南喬忙推開那人往廁所衝去。

這一折騰，南喬把膽汁都吐了出。她走到洗手池邊掬着水洗了一把臉。清醒一點后才回到了卡座上。

唐鈺見她雙眼充血就知道這是又吐了，於是關切的問到，“你沒事吧，要不然我們先走吧。”

南喬確實難受得緊，便起身和班長打了聲招呼離開了。

出了酒吧，南喬忍不住四齣張望着，前面的唐鈺已經攔了車，回過頭招呼她，“你看什麼呢，快上車了。”

聞言，南喬快步走到唐鈺身邊，一起上了車。路上唐鈺問她，“你剛才在酒吧門口望什麼呢？我叫你幾聲都沒反應。”

南喬斜倚在座位上，“我剛才出去時差點摔倒了，幸好有人扶住了我。”

唐鈺打斷她，“然後呢？難不成你還想去感謝人家的見義勇為？”

“扶住我的人長得很像陳宇川，我一時也沒看清就跑廁所了，出來時就沒見着人了。”

唐鈺在一邊笑着說到，“我看你是喝多了產生幻覺了，他不是離開金城了嗎？再說了，如果真是他怎麼會轉眼又找不見人了。”

南喬覺得唐鈺說得很有道理，大概是自己真的產生了幻覺。南喬將頭靠在車窗邊上，眼前璀璨的街景不斷像後退着，半醉半醒之間，南喬總是看到陳宇川的臉在眼前的玻璃上晃來晃去，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喝醉便是陳宇川送她回家。這些年，在她無助難過時，陳宇川總能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打翻了回憶的匣子，關於陳宇川的點點滴滴通通湧進了南喬的腦海，過往混着此刻的醉意化成了撩人心弦的思念。南喬鬼使神差的拿去手機給陳宇川發了信息，“今天，我好像看見你了，你也是夠小氣，說不聯繫就不聯繫了，我很想你。”

第二天，南喬一覺睡到了中午，醒來后依舊是頭痛欲裂。媽媽見她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飯桌上逮着她就是一通數落。南喬扒了兩口飯，迅速的消失在了媽媽眼前。

她躲進房間翻着手機，突然看見了昨晚給陳宇川發的短訊。驚得南喬彈坐了起來。她怎麼會發這麼肉麻的短訊啊！嚇得她反覆確認陳宇川有沒有回消息。再三查看后南喬才鬆了一口氣，沒有陳宇川的回復。她將手機丟到一邊又覺心裏有些失落，近一年的時間沒有聯繫，說不定他早就換了號碼。

到了除夕夜，媽媽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年夜飯，電視裏播放着熟悉的春節序曲。手機里不停的有拜年短訊傳來。街道上滿是煙火燃放的聲音。南喬一時也心癢難耐，她給唐鈺打電話問要不要一起去放煙花，結果唐鈺早就被李鵬約走了。重色輕友的形象瞬間又高大了一些。看來今年只能在家嗑瓜子看春晚了。

正無聊，南喬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一看，竟是陳宇川的名字顯示在屏幕上。南喬只覺心跳都快了幾拍，他居然沒有換號碼，那天的短訊他一定也是收到了。

南喬略緊張的按下接聽鍵，聽筒里傳來了陳宇川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新年好啊！吃過飯沒有。”

一句平淡的問候已經讓南喬心如擂鼓，她回答“吃過了，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我們在放煙花。你要不要來。”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好呀，正好唐鈺又拋棄了我。”

陳宇川笑着說，“那行，待會我來接你吧。”

掛了電話，南喬忙去換了衣服，不一會陳宇川就發來消息說已經到她樓下了。

南喬給父母招呼了一聲便匆匆的出了門。來到小區門口，陳宇川已經等在了路邊，看來這一年他過得還不錯，曾經的摩托車已經升級成了寶馬。

陳宇川從車窗探出頭，示意南喬上車。南喬小跑兩步拉開副駕的門坐了上去，上車后才發現後座上還有兩個人，竟是許煜和孫洛菲。原來陳宇川在電話里說的，“我們”居然是許煜。

南喬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憋出一個怪異的表情“呵呵……人還挺多啊！”

陳宇川看出了南喬的尷尬，開口說到，“人多熱鬧嘛，走吧我們去放煙花。”說完陳宇川發動了汽車，一路上陳宇川和許煜倒是很淡然，一路上有說有笑，孫洛菲偶爾也會搭上幾句。看得出來，他們關係還不錯。此時南喬卻像個局外人一樣獃獃的坐在一旁。

車終於停了下來，他們來到了金城江邊的濱河廣場，不遠處已經有人正熱鬧得放着煙花了。

這時陳宇川轉過頭對南喬說，“到了，下車吧。”說完拉開車門下了車。

聞言南喬也下了車，陳宇川和許煜已經到後備箱去搬煙花，車前只剩南喬和孫洛菲面面相覷。南喬尷尬得手足無措。於是忙走到陳宇川身邊，“我來幫你吧。”說著接過了陳宇川手裏的箱子，和他整理起手裏的煙花。

擺弄好一切，陳宇川點燃了引線。隨着“嘭，嘭”幾聲巨響，漆黑的天空裏綻放出絢爛的煙火。上一次看到這樣美的煙火還是和許煜剛認識那年的元旦，轉眼已是過去了許多年。思及此，南山忍不住朝許煜望去。沒想到再次和許煜相見竟是這樣的大型修羅場。從前南喬以為再見許煜定會生出莫名的情緒，而今他真的出現在眼前，自己除了些許驚訝竟能毫無波瀾的面對他。看來時間真的是世間最好的解藥。

南喬正愣愣的走着神，不料卻和孫洛菲四目相接。她只好悻悻的收回了目光。大過年的，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此時恰逢陳宇川走了回來，南喬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忙往他的身邊靠了靠。煙火映在他的臉上留下斑駁的光影，許久不見，陳宇川較之從前越發的成熟了。南喬默默的看着他，臉還是那張臉，可他身上的散發出的疏離感卻讓南喬覺得陌生。

陳宇川似乎感受到了南喬的目光，略帶戲謔得問到，“看夠了沒有，我臉上是有花嗎？”

見自己被逮了個正着，南喬慌忙的收回了目光。“沒……沒有，就是感覺你和之前不一樣了。”

陳宇川俯下身追問到，“有什麼不一樣，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張嘴巴。”

看着靠近的陳宇川，南喬咻得漲紅臉，略微的朝一旁躲了躲。“現在更帥了，更帥了。”

陳宇川緩緩起身，順便白了南喬一眼，彷彿在嘲諷南喬說的都是廢話。

見與陳宇川拉開距離，南喬也鬆了一口氣，接着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回的金城啊。”

“有一段時間了，前幾天我還遇見你了。”

南喬很是疑惑，他們遇到過嗎？自己怎麼不記得了。

見南喬一臉懵，陳宇川的臉剎時黑了幾個度，“你差點在我面前摔個狗吃屎你忘了？”

南喬恍然大悟，“那天在酒吧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自己喝醉了眼花呢！”

“就你的酒量，以後還是戒了酒吧，一醉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南喬很是聽不得有人質疑她的酒量，仰着頭反駁到，“我酒量好着呢，再說了你趁我喝醉做的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話音剛落，竟對上了陳宇川探究的眼神，彷彿在問她，到底是什麼事。南喬微微錯開他的眼睛，目光卻落在了陳宇川略帶笑意的唇上。過往旖旎的畫面兀的浮現在腦海。羞得她忙低下了頭。

陳宇川看出了她的窘迫，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輕咳了兩聲，指着天空的煙火，“你想什麼呢，還是看煙花吧，錯過了就得等明年了。”

心思被看穿，紹得南喬更是無地自容。索性不再說話，默默的點燃一支仙女棒玩了起來。

不遠處許煜將這一切都收進了眼裏，心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酸楚難耐。南喬於他而言像一個戰利品，隨時都可以拿出來炫耀證明曾經的他有多厲害，即使分了手仍有人對他念念不忘。如今看着南喬和陳宇川越發親密，竟止不住的失落起來，如同失去了喜歡的玩具。

孫洛菲注意到許煜總是有意無意的看着南喬，在一旁酸溜溜的說到，“怎麼，看見老情人又捨不得了。”

被戳破心思。許煜更是煩躁不已。他皺着眉說到，“大過年的，你發什麼神經。”

“哼，我看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說著兩人便起了爭執。許煜如今越發討厭孫洛菲那不饒人的嘴臉，記憶里南喬卻鮮有如此疾言厲色的時候。

另一邊陳宇川見許煜和孫洛菲吵了起來，忙上前去問緣由，一番勸解才讓他們沒有爭鋒相對。

待煙火燃盡，陳宇川走到南喬身邊叫她上車。南喬跟在他身後輕聲問到，“許煜他們沒事吧，好好的怎麼吵起來了。”

“沒事兒，這兩人就是針尖對麥芒，他們要是哪天不吵架才不正常。”

南喬瞭然的點點頭，目光落在了前方二人身上，看來這些年許煜過得也不是想像中那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