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對不起

元旦收假以後，南喬對陳宇川的態度越發冷淡了。大多數時候陳宇川想約南喬，她都找着各種借口拒絕了。自從她看清了自己和陳宇川之間的差距，就打算着要結束這段關係。可是面對陳宇川的關心她不知道怎麼去開口。所以南喬選擇去迴避，她想只要自己夠冷淡，就一定能澆滅陳宇川的熱情。時間一久陳宇川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雖說南喬對他一直都不冷不熱的，但從來也不像最近一樣總躲着他。陳宇川不喜歡拖泥帶水，如果他們之間存在任何問題在他看來都應該及早去解決。

今天南喬又收到了陳宇川的消息，無一例外是約她見面的。最終還是避無可避。她決定去和陳宇川見面，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

星期六，陰冷的冬日難得有了一次看見太陽的機會。下午放學南喬收拾好東西走出教室，明媚的陽光刺的南喬眼睛一陣發酸，這樣難得的陽光今日卻照不進南喬的心裏。

好不容易約出南喬，陳宇川不想再出任何差錯，他早早的就在南喬學校門口等着了。一見南喬的身影出現在校門口，陳宇川就迎了上去。還沒等他開口，南喬卻主動說到，“你這麼早就來了。”

陳宇川順勢牽着她的手，“我想你出校門第一眼就能看見我。”

陳宇川的話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們相互扣着的手也引得過路的同學不斷側目。南喬害怕繼續站在著兒老師就該出來了。於是抬頭對陳宇川說，“我們先走吧，待會被老師看見就不好了。”

陳宇川點着頭，牽着南喬來到他停摩托車的地方。他將頭盔遞給南喬問道，“今天一切都聽你的，你說去哪我都奉陪到底。”

南喬抬頭看着西沉的太陽，心想今天的日落一定很美，於是對陳宇川說，“我們去城郊的山頂看日落吧。”

“行啊，上車吧我帶你去。”說完，用手拍了拍後座示意南喬坐上去。

他們出發了，同乘一車的兩個人此刻卻有着兩種不同的心情。南喬思量着該怎麼開口。陳宇川則為南喬終於願意見他而感到高興。

來到山頂，太陽已經隱在雲層里漸漸沉了下去，暮色四合，城市的街道逐漸亮起了霓虹燈。南喬有些失望，“可惜了，還是沒能趕上日落，”

陳宇川幫她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頭髮，“沒事，沒有日落，看夜景也是一樣的。”

南喬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這熟悉的景緻，一如當初她接受陳宇川那天一樣美麗。她打量着一旁的陳宇川，臉上還掛着一抹淺笑。看得出來，他的心情還不錯。

南喬默默地撰緊了拳頭，心想到，不能再拖了，繼續下去真的會沒有勇氣說出分開的話。於是她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個信封遞給陳宇川。

“這是什麼？”陳宇川接過信封一臉疑惑的問道。

“這是手機的錢，我只有這麼多，不知道夠不夠。”

陳宇川很是疑惑，“你給我錢幹什麼，不是說了是送你的禮物。”

“你拿着吧，我不想虧欠你什麼。”

他終於察覺到南喬的話裏有話，卻不願多想，故作平靜說道。“我們之間說什麼虧欠不虧欠，下次你也送我一個禮物就可以了。”

南喬不想再和他繞圈子了，狠下心說到。“我們還是做朋友吧，這段時間以來我還是不能完全去接受你。”

陳宇川雖有心裏準備，但南喬直白的話還是讓他措手不及。笑意從他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驚以後的愕然。

兩人沉默半晌，陳宇川緩緩開口說到，“朋友，我們依舊只能做朋友嗎？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還是你仍舊放不下許煜。”

南喬搖着頭，“都不是，一直以來你對我都很細心。只是比起戀人，可能朋友比較適合我們。”

這個理由是陳宇川最不能接受的理由，他苦笑着，“這個借口真的爛透了，能做朋友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你不要覺得我在敷衍，作為朋友，我一直很喜歡你。只是要在一起，我們確實有太多不同。愛好不同，生活的圈子不同，在一起難免會生出許多問題。我真的沒有信心去克服這一切。”

陳宇川眼裏滿滿都是痛楚，“如果，我願意為了你去改變呢？”

“可是我不願意，曾經我也以為能影響改變許煜，可到頭才發人現都喜歡在自己的舒適圈生活，改變是一件痛苦的事，我不想去勉強。”

陳宇川一直努力想靠近南喬，可惜，棋差一招便是滿盤皆輸，沒有人天生就適合另一個，不過是因為喜歡而願意去改變和遷就，可是如今，南喬連機會也不願意給他就否定了一切。

看着陳宇川眼裏逐漸暗淡的光彩，南喬低聲應到“我們先回到以前的關係吧。而且馬上就是高三了，我想等高考結束后再考慮其他的事。”

陳宇川放眼望着城市的霓虹，只覺眼前一片水汽縈繞，模糊了閃爍的燈光。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說到，“我不能再用平常心對你了，只要我還喜歡你，就不能只把你當朋友，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聯繫了。

南喬低喃道，“對不起，可能我真的需要一些時間。”

再多的言辭也表達不出南喬的歉疚。原來人在孤獨時真的不適合去開始一段感情，無助的感覺會讓我們做出錯誤的選擇。清醒后才覺得後悔。如今南喬便是想糾正這個錯誤。

陳宇川收拾了情緒，對南喬說到，“不用覺得對不起，好與壞都是我選擇的，跟你沒有關係。走吧，我送你回學校。”

山風在耳邊呼嘯着，吹得陳宇川眼睛一陣酸澀。他希望眼前的路沒有盡頭，那樣他就能帶着南喬一直向前走。

陳宇川知道，“不適合”這樣的字眼不過是南喬的借口。真正讓他們分開的理由是南喬還記掛着許煜，他們在一起時大多數的話題都離不開許煜。陳宇川曾以為南喬對許煜已經沒有了期待，所以才會接受他，沒想到他始終不能走進南喬的心。他第一次覺得人生的出場順序很重要。自從認識了南喬，他總是在懷疑自己當初輟學的決定。如果繼續升學是不是能先認識南喬，那麼現在和南喬站在一起的就是他了。

轉眼這段路就來到了終點，陳宇川看着南喬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他多希望南喬能回頭看他一眼，可是南喬離開的腳步卻不曾停留。他突然明白這一路都是他一廂情願，南喬何曾有半點將他在心上，他不過是南喬失意時自動送上門的慰藉。

陳宇川從來都敢愛敢恨，如今想明白一切也不願意過多去糾纏，當下便決定日後有機會定要離開金城，徹底忘記南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