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驚蟄
“再來一記金岩術？不！無論是金岩術還是沉陽鐲，消耗都比較大，如果這兩手底牌出完，還是無法擊殺，那就是真的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了。”江潮臉上略顯疲憊，心中思忖着對策，下意識看向原處的張曼文，恰巧看到她那微怒的表情正看着自己，他瞬間靈光一現。
“沒錯啊，我還有那枚高階墜明！”江潮臉上露出喜色，當即從空間手環中取出那枚不起眼的黑蛋，凝神注入自己的同質素，剎那間，黑蛋表面的殼寸寸皸裂，變為了一枚透明的球狀物，內部5色同質素互相瘋狂旋轉追逐，像極了一盞兒童玩具跑馬燈，但是其散發出的能量波動，可一點都不像那表面那麼人畜無害。
嗽!
墜明被江潮的同質素引導，向著屍繭飛速而去，懸空於屍繭頂上，瀰漫出彩色的霞光，而其本身變為純白之色，
江潮見此，身上汗毛豎起，踏破腳下的青石地面，直奔張曼文而去，張曼文只覺得自己被腰部被一隻強壯的手臂環抱，然後眼前的景象就飛速後退，也就幾秒時間，一朵巨大的蘑菇雲拔地而起，爆炸中心的地面泥土形成波浪，與衝擊波一同擴散而來。
與此同時，無數道烏光如水中游魚劃破夜空，直接湧入張曼文身體之中，而四周原本鬼市的街道和建築都化成塵埃消散而去，變為了原本殘破的模樣，見此江潮才舒展開緊鎖的眉頭，他坐到了一旁的殘垣斷壁上，一邊回復同質素，一邊觀察着眼前浮半空中，同質素量和質量都飛速增長的張曼文。
“這小妞算是跟對你了，如果沒有你這麼個打工人，這麼大的機緣她也無福消受啊。”奧利給懶洋洋的說道，經過江潮的突破，它也水漲船高，釋放完金岩術后，也不會萎靡到哪裏去。
“許多事一開始就註定了，我被陰魂入侵，而她卻因陰魂收益，這機緣本就不屬於我。”江潮倒也敞亮。
“小子，你這麼正派，顯得我很陰陽人哎。”奧利給有些不滿道，怎麼感覺這小子明明年紀輕輕卻像個小大人一般，若不是知根知底，他甚至會以為江潮是某個老怪物穿越過來的。
“我可沒這樣說。”江潮笑了笑，危機邊緣又走了一遭，此刻他內心是輕鬆的，所以多逗趣了下奧利給。
半小時后，見張曼文還在吸納那些陰氣的過程之中，江潮在這片鬼市的廢墟上摸索起來，眼前的廢墟與剛才幻象中的場景重疊起來，恍若隔世，心裏一陣唏噓。
這冥岳的鬼市，可能曾經就是幻象那般繁榮吧，只是經歷時間的消磨，最終也只能化作眼前這般殘破，時間還真是殘忍得很，怎麼忍心把所有東西都磨滅，但是時間也公正得很，好的壞的它都通通抹去，沒有任何情面可講。
幾步之間，腳邊出現了一塊方方正正的東西，那是半截牌匾，江潮抬手輕揮，表面的泥土污垢消失大半，露出兩個字‘紅鸞’，江潮啞然，看來那些並不全是幻象，有一定的根據，他原本以為是給他們量身定做的劇情。
砰！
一道銀瓶乍破的聲音之後，一圈陰冷的同質素波動擴散而出。
“居然這就突破了，我記得她進這質獸空間前才剛突破到四階初期。”江潮心中暗暗心驚，好不羨慕。
“這小妞畢竟是中級近世者家族的子弟，本身資質不錯，不過是被匱乏的陰氣所限制，如今補全這麼多，自然水到渠成。”奧利給悄然回復江潮的疑惑，同時安撫他酸溜溜的感受。
身後破境的張曼文，從半空中緩緩落在，對着江潮莞爾一笑，這一笑讓江潮瞳孔地震，那笑容竟然和那美婦人神韻一模一樣，他聯想其之前的事情，突然覺得有些過分詭異了。
“好小子，擁有一個妞相當於擁有好多個妞！爽爆！”奧利給自然也通過江潮的視線，看到了張曼文的神態，當即猥瑣氣質爆發。
“師姐？”江潮沒有理會奧利給，而是繃緊身子，試探性的問道。
“哼！”張曼文猛然間的輕哼又如那幾姐妹中冷峻的女子，江潮一時間不知道是喜是憂，先前擊殺那活潑女子的話居然一語成讖，這下該不會真的要銘記於心了吧。
“小潮子，你隱藏的秘密不少啊，連我也騙！”張曼文幽怨的盯着江潮，江潮不敢直視她，不僅是因為從她臉上能看道那些女子的神韻，還因為卻是他做賊心虛，不知道怎麼解釋。
“咳咳...師姐，我們在此消耗太多時間了，冥岳之頂就在眼前，我們先干正事，別被王一合他們先一步進入嵐岳。”江潮確信張曼文沒有被體內雜亂的意志干預得失去自我，當即站直身子，義正言辭的說道，然後徑直往身後的青石階而去，從這個位置，即便是夜幕下，也能看到那冥岳頂已經目所能及。
“沒錯沒錯，先干正事，當初我只是走到了一岳的頂峰，但是沒有獲得傳承，這次總算有機會彌補，有幸能見識到冥岳傳承之法。”張道靈不知道是不是幫江潮岔開話題還是真情流露，總之這事恐怕就過了。
張曼文知道兩人在轉移話題，但是過分追究別人的秘密，也不太好，就算江潮欺瞞了她，但是並非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所以她也不多言，緊隨其後。
“依你剛才所說，你除了猜測今鬼市之後，所有人都在演我們之外，還早就懷疑過鬼市是幻象。”張曼文腳下不停奔走在石階之上，與江潮並肩而行，側過臉看着江潮求證，剛才江潮已經把自己的進鬼市后的所思所想都告訴張曼文。
“沒錯，事實證明也確是如此。”江潮不敢回頭看張曼文。
“你是怎麼確定的，之前的證據應該沒法推導出來才對。”張曼文繼續追問。
“本來我也只是懷疑，但是直到他們撕破臉，被我們擊殺后，化作烏光鑽入你身體之時，我才正式確定下來，而且能判斷幻象產生的意義是用來考驗接受傳承的人。”江潮依舊只看着前面的路，頗為高冷的模樣。
聽道這裏，張曼文瞬間明白，也就是說她便是這冥岳選定的候選傳承之人，難怪那些烏光會自動進入她的身體，給她帶來這麼大的好處，不僅直接晉陞至4階中期，同質素的質量也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怎麼不看我，我變醜嗎？”了解清楚個中隱秘后，張曼文發現了一個問題，江潮自剛才開始，就不對着自己說話了，這讓她不由得產生疑惑。
“沒有...沒有...”江潮趕緊打馬虎眼，總不能告訴張曼文：師姐，我現在看到你，就會自動把你帶入到紅鸞閣卧房那段劇情中去。
“說！”張曼文暴脾氣立刻就上來了，容貌一直是女孩子最為關注的東西，無論是古今中外，還是年幼年老，維持姣好的容顏是女性一輩子追求的事情。
“師姐，你知道vr換臉嗎？”江潮突然來這麼一句，張曼文不明所以。
“你的體質會使你被吸入陰氣中的意志所影響，而紅鸞閣中的各位，此刻已經化為了你身體的一部分。”說到最後，江潮的聲都吞吐起來，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因為代入感太強，會讓他看到張曼文臉的時候，回憶起那些不堪入目的場景，這種yy的行為，讓素有道德感的江潮感到羞愧。
“明明你在我身邊，怎麼還會出現這種情況！”張曼文這一次沒有罵江潮流氓，而是驚慌得脫口而出這麼一句話，這倒是引起了江潮的注意。
“什麼意思？”心細如髮的江潮不認為張曼文在說胡話，立馬追問道。
“沒有沒有，我剛才被體內的意志干預了，胡說八道的。”張曼文極力隱藏自己的慌亂，故作鎮定，隨後便慌忙的離開，留在原地的江潮一臉問號。
而江潮體內的奧利給卻陷入了思索之中，它與江潮一樣，不覺得剛才張曼文是胡言亂語，從中提取的信息，讓奧利給一直藏在心裏的疑惑，得到了一個合理性的答案。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竟然是這樣的，為什麼一開始我沒發現！”奧利給在江潮體內歡呼雀躍，興奮得無以復加。
“奧利給，你怎麼回事，需要我幫你聯繫四醫院嗎？”奧利給的聲音讓江潮以為它瘋掉了，準備幫它聯繫最有名的精神科醫院。
“小子！你是不是想最快的速度變強！”奧利給不管江潮的調侃，反而繼續興奮的問。
“你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如果奧利給在體外，江潮真的想用手背貼貼它的額頭。
“你別打岔，你就說你想不想吧！”奧利給見江潮磨磨唧唧的樣子，頓時沒好氣。
“如果不想，我何必來這經歷着危險重重！”江潮說道這裏的時候，明顯正經了許多，他其實從奧利給聽到張曼文說的那句話，情緒發生失控時，心裏就有了預感，他也明白奧利給是嚴肅在說這件事，但是潛意識中的他不想給自己太大的期望，因為期望太高，失望也會越大，這才用搞怪的態度去和奧利給交流，但是真當奧利給步步緊逼問題核心時，他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
“好！”
“其實我心裏一直有個疑問，為什麼你吞噬我之後，沒有受到我精神的影響。當然，我曾說過，我是以飼原的狀態被你吸收，不會特別干預你的精神，其實並非完全如此，以飼原的狀態被你吸收，多多少少也會影響，但是目前為止，你並沒有明顯的出現我身上的特質，直到剛才張曼文說了那句話，我瞬間明白了，明白了你的趙老師把你和張曼文綁定在一起的又一個原因；明白了為何反覆叮囑你不要吞噬同族的原因；明白了公安局前，張小妞第一次見你就潛意識中想親近你的原因；明白了她有意無意對你依賴的原因。”奧利給越說越激動，對於求知慾和探索欲滿格的它，揭開疑團遠比讓它實力暴漲還讓他滿足。
“奧利給，你快說，這個原因到底是什麼！”江潮意識到這個原因將會給他帶來巨大的改變，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脖子上的血管因興奮而鼓脹。
“你可以清除意志！你可以吞噬一切！”奧利給的聲音宛如春雷驚響，讓蟄伏在泥土之下的生靈蘇醒。
江潮原本前進的步伐驟然停下，如一尊佛像，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