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
夕陽低垂，將天邊的雲彩染成了暈紅色。宛如少女含羞的臉頰，落日散發出一層層霞光，行人身上彷彿披上了一層金色紗衣，平和而又不缺溫馨。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電黑一中早已放學，校門人車攘援，小吃商人的呦喝聲，父母的招呼聲，同學們的歡笑聲，夾雜在一起，盡顯人間百態……
電黑一中道循自願原則，晚自修可以上，也可不上。可以說，在電黑區，電黑一中是一所頗為自由的高中。
沐清風此時正站在校門外，梭角分明的俊臉，再加上一股書卷氣，自然招引了眾多自光。
他雖說在學校里也有宿舍，但他晚上還是喜歡回家裏。入校時跟校方簽了點協議，畢竟是中考狀元嘛，這點小特權還是有的。
一道銀鈴般的清脆聲音響起：“喂。”一位可愛女生搞怪般用玉手遮住了沐清風的眼睛，嘻嘻笑道：“猜猜我是誰。”
沐清風嘴一撇，寵溺般說道：“淑女一點，沒大沒小的，高一了還這般吵鬧，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沐清璇，也是那愛女生，不滿道:“哥，哪有人這樣沮咒自己的妹妹的，真的是。”
沐清風轉身，寵愛得摸了摸沐清璇的頭髮，哄道：“好了，回家吧!天色也不早了。”
冰清璇又是不滿地說：“哎呀!頭髮都被你弄亂了。”但眼神中卻充滿着對沐清風的依賴。
沐清風搖搖頭，笑了笑，也不說什麼，眼中滿是疼愛之色。
兩道身影，一路上說說笑笑，向著家的方向，走去了，夕陽把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哥，我同學說，今天方主任找你了呢!”
“哦!小事，方叔有點小事找我，你別多想！”
“哼哼!哥，你又有事瞞看我，一般情況下，你這種語氣，便是有事。”
“小屁孩，還教訓起你哥了?”
“你才小屁孩呢，人家15歲了呢!”……
半小時后，兩人步行來到一片低矮的民房區，有點類似於城中村，大多房子是兩三層的模樣。
兩人走自進小卷，看到前面三三兩兩坐着幾位正在洗菜的中年婦女。
一名阿姨到兩人回來，喜出望外道：“小風，小璇，回來了，家裏的飯快做好了，等會過來吃啊。”
沐清風答謝道：“王阿姨，不用了，家裏還有點飯，我回去做來說就行了。”
沐清璇在後面也是答謝：“謝謝王阿姨。”
王阿姨有些不滿道：“這孩子，咋這麼見外呢，那這樣，你林哥寄了點水果回來，等會來阿姨家，帶點去啊！阿姨跟你叔吃不了那麼多！”
沐清風見推辭不掉，只好無奈道:謝謝王阿姨了，那我先回去做飯了，幾位阿姨，拜拜。”
沐清漩在沐清風身後也是乖巧地說了聲拜拜！
王阿姨笑了笑：“要記得來啊！”
待兩人走遠后，王阿姨身邊的一位婦女不解道：“王姐，這兩個小孩誰家的啊，挺乖巧俊俏的！”
不等王阿姨開口，王阿姨右側的一位長得有點漂亮的婦人道：“張姐，你剛搬過來，你不清楚，這兩個小孩，命苦啊。”
王阿姨似乎想到了什麼傷心事，眼睛也有些泛紅，裏邊充盈着點點淚滴。
張阿姨（張姐）更是疑惑了，連忙問道：“到府怎麼回事啊!陳妹，你快說啊!別總是吊人胃口。”
陳阿姨，也是陳妹，從口袋裏抽出幾張紙，擦了擦眼角的淚珠便幽幽地說：“唉!十年之前，他們一家溫溫馨馨的，生活甜美，鄰里鄰外都羨慕不己。小風他爸當時在這一塊，可是混得最好的，鄰里之間力所能及的事能幫則幫，可是我們這裏的大好人吶。
他媽媽又非常端莊賢惠，兩個小孩也長得頗為可愛，乖巧懂事，給我們這裏，帶來了不少歡聲笑話。可是，天有不測之風雲，竟外突發，在小風七歲時，這個家便散了。”
張阿姨抽了抽鼻涕，又用紙巾擦拭了擦眼淚，不解道“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
王阿姨接聲道：“小風他爸在做生意時，得罪了一些人，剛好那些人，路子不正，認識一些三教九流之徒，時不時的找來搔擾，也導致了小風他爸破產。
我知道你想說，為什麼不報警，人賤言輕啊!當時他們家一無分文，關係找不到。報案自然石沉大海。前一兩年還好，靠着鄰里和親人的幫助，倒也是過得去，可是人禁不住持連不斷的搔擾啊!
在接連打擊下，小風他媽媽精神受到重挫。在小風七歲時，獨自一人，離開了他們父子三人。我還記得當時的場景，小風他爸癱坐在牆角，抱頭痛苦，卻又無可奈何，臉上滿是痛苦之包。
不是小風他爸爸不想留他媽媽，而是小風爸爸同意他媽媽離開的，裏邊的事有些複雜，我這個局外人也不是很清楚，興許是不想他媽媽吃苦吧。
當時小風只有七歲啊!而小璇也只有五歲。小璇當時哭得我的心，像刀割一般。小璇，把頭埋在小風懷中，嬌弱的身子一陣顫抖。
而小風呢，當時只是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妹妹，盯着他媽媽離去的方向，無聲落淚。兩個小孩相依為命地長大，這也是剛才小璇為什麼如此依賴小風的原故了。“
王阿姨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便停了下來，拿起紙巾，擦了擦眼淚。
陳阿姨接看說：“不過呢，好在小風這孩子爭氣，你知道嗎，張姐，兩年前的中考總分狀元是誰嗎?是咱們小風啊!
730分啊!雖然我沒讀過什麼書，但也知道這個分數來之不易啊，比當年那一屆電黑區的第二名還高了二十多分。
那時候，我們這條街，可是出盡了風頭，好多個記者聞風而來，採訪我們小風，你知道嗎?這孩子，真是苦了他了，既要憂心學業，又要照顧自己妹妹。”
張阿姨問道：“那他們的爸爸呢？”
王阿姨和陳阿姨相視一眼，都是一嘆：“還能幹嘛？做生意這條路行不通了，現在也只能靠開出租車維持生計了。”
張阿姨把手中的菜葉一扔，趕緊起身，向著家裏走去。
王阿姨問道：“你幹嘛呀？”
張阿姨急沖沖地說：“我記得家裏還有點補品，我給他們送過去。”
陳阿姨把她拉了下來，阻止道"你這是幹嘛？不用去了，他是不會收的，我們又不是沒試過。”
張姐瞪了陳阿姨一眼，說：“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快放開。”王阿姨也是不滿地說：“陳妹啊!不用試了，他真不會收的，他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對他的性子我們是一清二楚。
剛才你也看到了，連我叫他去我家吃飯，他都直接拒絕，更何況補品這種珍貴的東西。這孩子，心裏倔犟的很，也很傲，但太傲也不太好啊!唉，他爸當年也是這福脾氣。”……
汁清風的家只有一層，佔地面積不大，兩室一廳的模樣。沐清璇蹦蹦跳跳地推開生滿鐵鏽的大門，嘎吱嘎吱響，似乎猛的一推，便會散架似的。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張十幾年前的老版傢具，一股塵朴味撲面而來。
沐清璇高興道：“哥，今晚吃什麼啊?”
沐清風從廚房中拿出幾袋方便麵，笑着說“今晚給你整個滿面全席。”
沐清璇雙手扶額，尷尬道“哥，是滿漢全席。”不過，她眼中卻滿是笑意，似乎很是期待一樣，她哥這個人或許說話不太正經，但廚藝方面卻是桿桿的。
沐清風假裝不滿道：“管他什麼席，看哥的就行了，你先去做會作業，等可以了再叫你。”
沐清璇可愛地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便抱着書包進了卧室。
沐清風走回廚房，把圍裙圍上，開始，他的滿面全席……
半小時左右，冰清風看着這一桌子的美食，滿意一笑，心裏滿是溫柔，喊道：“小屁孩，吃飯了。”
卧室里傳出沐清璇抱怨的聲音；“你才小屁孩呢!哼!”說完，便走了出來，此時她已把校服換了下來，穿着一件印有卡通圖案的粉色長衣，剛到大腿中央，露出白花花的大腿，美麗非凡，頭髮略有些溫潤，應該是剛才洗了個澡。
正所謂，娉婷初試藕絲裳，鳳尺裁成猩血色。螭奩熏透麝臍香，水亭幽處捧霞觴。
沐清璇湊進沐清風身邊，可愛的瓊鼻嗅了嗅，嫌棄道：“哥，你身上的油煙味好重啊！薰死我了。”
沐清風佯假生氣，敲了敲沐清璇的粉額道：“就你貧嘴，有吃的還堵不住你這張損嘴。”
沐清璇坐下飯桌，摸了摸發紅的玉額，威脅道：“哼，又敲人家頭，等老爸回來，讓老爸教訓你。”
不等沐清風開口，清璇便驚叫了一聲：“哇!生菜包麵糰，炸面球，超辣炸面，雞蛋清湯。哥，怎麼一包面，都能被你吃出了……嗯，大餐的感覺。“
沐清風笑了笑說：“吃吧!嘗嘗味道如何。”
沐清璇一聽，雙眼發光，每份都嘗了一遍，感嘆道：“哥，我覺得我未來嫂子一定會很幸福的。”
沐清風聽到這話，眼神一黯，但旋即恢復正常：“你現在不幸福嗎？說以後的事幹嘛，還早着呢！真是的，趕緊吃飯，誰吃慢誰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