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

“布卡卡古”為首的那名異國人口中再次吐出了一陣古語，右手食指點了點譚曉楓，又點了點他的眉心。譚曉楓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立馬將自己的食指點在了自己的眉心處，頓時譚曉楓只感到眼前一花，當他再次看清四周景物時，已然處在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四周有無數文字閃耀。譚曉楓凝目望去，竟然全是漢字。

“這……什麼情況？”

譚曉楓有些傻眼，心中疑惑之際，只見前方光芒一閃，幾行字跡便出現在了譚曉楓面前。

“此乃神墟者的傳承之地，可根據宿主的文化層次將傳承信息化為能被宿主識別的文字。“

“這……“

譚曉楓呆愣在了原地，心中疑惑再起，而也就在這時，前方光芒再次閃動，便又有幾行字跡呈現在他眼前。

“宿主可根據意念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

這下譚曉楓終於是明白了怎麼回事，心中也是極為的震撼，心想這不會是某個上古文明的產物吧。而就在這時，前方文字再次變換。

“此乃神墟者的傳承，凌駕於任何層次的文明之上。“

看到這裏，譚曉楓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的震撼難以附加。譚曉楓平緩了下自己的心情，略微思索后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什麼是神墟者。

“神墟者，是指能夠吸納墟之力和天地能量的長生者，擁有無盡的壽命，隨着修鍊可不斷壯大己身。神墟者極為稀少，迄今為止整片世間僅有不到五十人，但每一個人都意味着無限可能。“

看完后，譚曉楓目露思索之色，然後再次問出了一個問題——我並沒有脫離紅塵，到底算不算一名神墟者？

“宿主您是通過獻祭成為神墟者的，故無需脫離紅塵，獻祭時必須是一方自願，而另一方也具備成為神墟者的資質。其次就是獻祭的成功率，迄今為止，通過獻祭成為神墟者的唯有宿主您一人而已。“

“呼“

譚曉楓暗自鬆了口氣，要是真讓他脫離紅塵他還真做不到，他還有太多放不下的，還有太多想做的事情沒有去做。同時他也不禁想到了自己的摯友戰子陽，成為神墟者的激動一下子就被充淡了下來。

“被獻祭后死亡的人還能被複活么？“

譚曉楓在心中問到

“不能“

回答他的僅僅只有兩個字，但就是這兩個字卻讓譚曉楓的內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不能復活么？譚曉楓沉默了，他現在的一切都是戰子陽給他的。

“我會替你照顧好你放不下的人。“

譚曉楓暗自承諾道，心念一動，便退出了傳承空間。譚曉楓睜開了雙眼，而六名異國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之中，唯有一段古語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頭。

“……“

譚曉楓嘗試默念了一遍，頓時一中玄而又玄的感覺浮上心頭，同時譚曉楓感到一種莫名的力量被吸納入體內，全身都跟到舒爽無比。

“該離開了。“

譚曉楓複雜的望了眼這個廢棄小屋，便轉身離去。轉身間，他的長發再次恢復到原來的模樣，皮膚那白皙的光澤漸漸隱去。儘管如此，相比於以前還是有所不同，他臉上的痘印全部消失了，面部線條也變得更加的柔順，髮絲也是隱隱帶有一絲晶瑩的光澤……

——

之後譚曉楓重新回到了校園生活中，生活依舊很是平靜，但也多了意思不同。

“你看，怎麼感覺他突然變帥了？”

“是啊，好像比高一的時候更帥！“

……

聽着四周人的言論，譚曉楓的心中並沒有絲毫的喜色，有的只是迷茫，他該何去何從？對於成為神墟者這件事譚曉楓並沒跟他的父母去說，因為他根本不知該如何去說。

“叮叮叮“

上課鈴響了，譚曉楓並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連眼皮都不曾抬過一下，只是雙唇微微蠕動，默念着一串繁奧的古語。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學不進去，那就乾脆修鍊好了。他就這樣開始了自己的修行之路，不過他並沒有進行那種無休止的修鍊，他只是在白天上課和晚上睡覺時以修鍊渡過，其餘時間該玩玩，該吃飯吃飯。

“叮叮叮“

下課鈴響了，也到了放學的時候。譚曉楓睜開了雙眸，一抹精光在其眼底一閃而逝。譚曉楓走出了教室，習慣性地朝四樓的陽台望去，如他所料，一道孤獨的倩影正靜靜地站立在那裏。譚曉楓來到了那道倩影的身邊，而那道倩影正是戰子陽的前女友。

“放學了“

譚曉楓提醒道。對此女生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卻依舊是趴在陽台邊，俯視着整個校園。譚曉楓走到了另一側，同樣是默默注視着下方那擁擠的人群。時間緩緩流逝，下方的學生越來越少，直至空無一人。

“你又何必要這麼陪着我呢？“

女生突然開口道，問得譚曉楓也是一愣，竟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想替他照顧下我吧“

女生微微一笑

“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這個樣子。”

“我知道“

女生說到，緊接着一雙美眸流露出了濃濃得哀傷。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么？“

聞言，譚曉楓沉默了。他想守護戰子陽放不下的人，可是面對她，譚曉楓竟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我的心早在他走的那一刻就死了，你也不必再勸我了。不過也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他沒有看錯人。“

女生說到，悄無聲息間對譚曉楓下了逐客令。譚曉楓沉默半晌，最終還是轉身離去。但還沒等他走出幾步，一種強烈的不詳的預感在他心頭浮現。譚曉楓猛然間轉身，看到的只是女生在陽台邊腳尖輕點，縱躍而下的身影。

“不！”

譚曉楓瞳孔極度收縮，在這一剎他的皮膚變得白皙，一頭長發垂落在腰間，泛着晶瑩的光澤，使得他整個人宛若脫離紅塵的神祇般。只是一剎，譚曉楓就已來到了女生剛剛跳下去的地方，伸出手去想要將女生拉上來。對於這一瞬的變化女生也不由得一愣，但隨即便露出了一絲微笑，沖譚曉楓搖了搖頭，似是在對他說”事情已經發生了，何必呢？”

譚曉楓身體重重一顫，望着女生看想自己的那份釋然和懇求，伸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僵住了。是啊，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么？就算他將女生救上來又能如何呢？他的心早就死了，她也只是想緊隨他而去。這一刻譚曉楓有心去救，但卻無力去做。他突然感覺這個世界真的好可笑，養活了人，卻養不活人的心。

”砰”

悶響聲傳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沉重，很輕。譚曉楓默默地閉上了雙眼，這一刻他的心真的好亂，自己是不是做錯了？而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也許這世界上並沒有真正的對與錯吧。譚曉楓這樣想到，但心中仍舊是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