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士香煙

第2章 女士香煙

賀秋桐好好的趴着,突然就聞到一股濃得有點難聞的香水味,隨着這股味道,一隻手摸上了賀秋桐的手臂。

“喝醉了嗎?是不是很難受,要不要哥哥帶你去酒店休息休息啊。”

這聲音油膩得不行,賀秋桐狠狠地皺了下眉頭,只覺得自己要吐了,推開那隻粘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向酒吧的廁所晃悠悠地走去。

可他對着馬桶半天也沒吐出來,這是最難受的。

推開隔間的門走出去,用清水洗了把臉,他感覺頭腦稍微清醒了點,抬頭卻又是那個噁心男人立在面前。

“哎呀,水珠都要打濕衣服了,我幫你擦擦。”男人說罷就伸手要來碰賀秋桐的臉。

賀秋桐低着頭,看不清神色。洗臉時搭在前額的頭髮被清水稍稍打濕了一點,現在正有水珠一滴一滴的落下。

在男人沒注意到的角度,賀秋桐撐在洗手台上的手已經攥緊了,手背上的青筋也隨之繃緊。

伴隨着’啪’的一聲,男人的手被打開了。

從來都是被眾星捧月的男人有點沒臉面,“真是不知好歹,知道我是誰嗎?哥哥跟你好好說你不聽,非要我用強的。”

賀秋桐捏了捏拳頭,指甲嵌進肉里的痛感將他從暴走邊緣拉回,將男人推開,要走出門去時卻被男人抱住了腰。

幾乎瞬間,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爬滿了全身,令人不爽。

他深吸一口氣,將搭在眼前微微濕潤的碎發用手擼上去,露出飽滿的額頭和銳利的眼神。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這猥瑣的狗樣子,也配?不不不,你就是個爛人。說你狗都是侮辱了犬類。”。

他掙動起來,洗手間比較狹窄,着實是不太好施展。

他用手肘狠狠向後頂去,耳邊傳來男人的一聲痛呼。用力踹在那個男人的肚子上,又向男人的臉打了一拳。

男人明顯是被酒池肉林掏空了身體,對此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賀秋桐蹲下身子,用一隻手從地上拉起男人的衣領,正要給這個爛人再來一拳。卻被人拉住了手臂。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讓他想起了一個文質彬彬的身影。

他動了動,沒掙開。

“別管閑事兒,信不信連你一起打!”說完手臂上不容忽視的力量絲毫不減,賀秋桐煩躁的抬起頭,卻發現還真是那個斯斯文文的沈教授。

賀秋桐有點無語,心想怎麼哪哪兒都有你。還沒想完就被從手臂上傳來的力道拉起身。

蹲久了的腿稍微有點麻,腳踝也有點痛,再加上喝了酒的腦子並不太清醒。

賀秋桐的身子晃了晃,又被一隻有力的手扶住。

沈潮手上的溫度比他自己身上的溫度低,像是貼上了一杯涼水,壓低了他心裏的煩躁與酒精的熱度。

地上的男人吸了口氣,捂着肚子從地上爬起來,狠狠瞪了賀秋桐和沈潮一眼,氣急敗壞道:“你們最好記着,我不搞死你我不姓陳!”最後重重的撞了下沈潮的肩膀后離開了。

那位姓陳的人渣走後,廁所里安靜下來,和不太熟悉的人呆在如此狹窄的空間,彼此的距離也遠遠超過了他的心理安全距離,這讓賀秋桐有些無所適從。

痛覺似乎要等平靜下來之後才開始通過神經傳導進大腦。

剛剛自己居然下意識出了慣用的右腳,本來就沒好全的右腳踝現在更痛了。他幾乎用了全力才在沈潮面前保持了一份鎮靜的表象。

為什麼自己總在狼狽不堪的時候遇到這個沈教授呢。

沈潮鬆開扶着賀秋桐的手,後退一步,拉開一點距離,上下打量了一下對面站着的人,“沒事兒吧?”

賀秋桐像是被突然的聲音驚到,不敢抬頭看沈潮的表情。

他自己也不太明白這種小朋友做錯事兒的無措心情是怎麼回事。

這時賀秋桐的手機適時響了,他突然鬆了口氣,應該是叫的代駕到了,他匆匆點了下頭轉身就走了。

沈潮默默看着少年一瘸一拐的走出去,皺起了眉頭,喊了一聲。

但少年只是停頓一下,沒有回頭。

不想自討沒趣,沈潮洗了手也轉身出去。在門口停頓了一下,將門口掛着的'維修中'的牌子取了下來。

沈潮走出來時正好遇到來找他的楊凡義。

“你看你看,陳家的小兒子剛不知道被誰打了。這會兒應該在休息室冷敷吧,哈哈哈哈。我看你半天沒回來還以為你也出事兒了呢。”

“那個人你認識?”沈潮從剛剛撿到的那包煙里抽出一根兒,含在嘴裏沒有點燃。

“誰?你說陳康?陳安製藥那個公司跟我爸公司有點瓜葛,他就是陳安製藥老總的小兒子。聽說是在這一片兒豪橫慣了,今天可是踢到鐵板了吧。”

楊凡義說完被叼着煙的沈潮驚到了,“不是說已經戒了嗎,這啥煙?”

搶過沈潮手裏拿着的煙盒子看了看,居然是一包女士香煙。

這時候楊凡義才是真的震驚了,瞪大了眼睛:“老沈?難道你變直了?不是吧不是吧。是哪個小妖精有這能耐?”

說著還拿出手指反反覆復做了幾次彎曲手指又伸直的動作。

——

沈潮也沒想到,出了酒吧居然能撿到一隻蔫了吧唧的小狼。

與酒吧內部火熱的氛圍相比,酒吧外的風顯得格外清涼,能夠稍稍吹散客人身上的酒氣。沈潮與楊凡義走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馬路邊兒單手撐着暴龍摩托,與另一個男人說著什麼的男孩兒。

“老闆,你這摩托車我也不會騎啊,我只代駕四輪兒車。”

“……”賀秋桐也沒想到自己今天這麼憨比,騎個摩托還喊代駕。事實證明酒精麻醉的大腦真的不太靠譜。

代駕小哥與賀秋桐面面相覷,無語凝噎。

最後賀秋桐給代駕小哥轉了200塊當作是人家白跑一趟的工資,打發走代駕小哥后。賀秋桐倚在摩托車上,想摸一根煙出來抽抽。

可他摸遍了全身上下的所有兜,只摸出來了一個zippo打火機。

煙可能是落在酒吧里了。

他想,今天的他好像特別倒霉,就好像全世界的水逆都涌到他身上一樣。

他低着頭,看着自己的鞋尖兒。右腳踝的痛感比之前更強烈了。

有些委屈就像魚刺一樣卡在喉嚨,咽不進去也吐不出來。

突然,一支煙闖入賀秋桐的視線。

是salem女士香煙,他常抽的那種。

緩緩向上看去,是一款低奢的手錶、嚴謹的袖口……

那個男人今天沒有戴金絲眼鏡,對面熒幕發出的光落在他眼裏,變成了溫柔的星星。

賀秋桐頓了一下,接過煙后移開了視線。

打火機打了兩下才點燃,點煙,吸氣.......

salem是女士薄荷煙,外表看着也很溫和,但實際上抽起來相當帶勁。當煙霧從體內呼出的時候你會有種什麼東西順着煙霧流走了的感覺。

煙還沒抽幾口,賀秋桐手上勾着的車鑰匙就一個不留神的被沈潮給抽走,扔給了酒吧的泊車童。

“你幹嘛?我的車鑰匙還我。”

……

等泊車童停好車把鑰匙還給賀秋桐的時候,沈潮也把他的SUV開到了路口。

“上車。”

賀秋桐悄悄抬頭看了一眼車上的人,把沒抽完的煙在地上摁滅后丟到垃圾桶里。深吸一口氣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

沈潮看着小朋友特別僵硬的身體和不知該看哪裏的眼睛,輕笑了一聲,“安全帶系好。”

“哦,哦……”賀秋桐匆匆將安全帶系好。

沈潮笑着搖了搖頭,也就是看着像個狼,本質上還是只小狗狗。

“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去。”這個時候學校已經門禁了,所以沈潮沒有問他是哪棟寢室樓。

賀秋桐身體更加僵硬了,梗着脖子沒有回答。家裏今晚是回不去了,他跟賀立無論怎麼說都不清楚。

“怎麼?還鬧小脾氣不想回家呀。”沈潮一看小朋友這表情就知道。

“我沒有鬧脾氣!”賀秋桐對這句話的反應有點大,沈潮扭頭卻看到一雙微紅的眼眶。

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頓,“不回家就不回家唄。”

沈潮從車上掏出來幾顆不同口味的阿爾卑斯糖遞給他。

給糖果更像是一種給予安全感的方式。不得不承認,賀秋桐覺得自己很吃這一套。

沈老師的車開得很平穩,沒有飆車的刺激和烈烈的風聲。

但神奇的是,這不急不緩的車速也像飆車的刺激一樣,能帶給他安心與平靜。他靠在車窗上,看着路燈逐漸一個個落在身後。

沈潮從車窗上看了一眼少年,本想問他想去哪個酒店,卻發現少年已經靠着窗戶睡著了,他抬手關了車載新聞又將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度。

——

賀秋桐在車裏醒來,有點迷糊。摁亮手機,居然已經凌晨四點多了。

沈潮捏了捏鼻樑說道,“醒了?醒了就下車。”

他過了一會兒清醒了又說道,“本來想送你去酒店的,但是你喝了酒,腳踝還有傷。我乾脆帶回家來了。如果你想住酒店的話我也可以送你。”

賀秋桐被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隨後才迷迷糊糊的反應過來。

沈潮居然陪他在車裏坐了這麼久……要說心裏沒有一點觸動都是假的。

最後他還是留在了沈教授家裏。大半夜的他也不好再麻煩人家了。

沈潮的家看起來不大,三室一廳,客廳的角落裏擺了個一米多的貓爬架和貓窩卻沒看到家裏有貓咪,簡約的裝修風格卻很有溫暖的味道,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用來生活的家,而不是一個僅僅用來睡覺的屋子。

沈潮拿了一套自己以前的睡衣和一條新的內褲遞給賀秋桐,“客房在那兒。”說罷指了指客房的方向。

“去洗個澡,浴室柜子裏有新的洗漱用品。”說完又看了看小朋友的右腳踝,“小心點腳,洗完來客廳給你擦點葯。”

沈潮家用的沐浴露洗髮乳都是一個牌子的,擠出來以後是透明無香的。

賀秋桐一邊小心着腳踝一邊洗澡,出來已經是半小時后了。

客廳的燈還亮着,沈教授正坐在沙發上等着他。

暖色調的燈光下,沈教授換了一身居家服坐在軟軟的沙發里,莫名的這一幕就在賀秋桐的腦子裏深深印刻下了。

沈潮注意到了站在房間外的賀秋桐,“過來上點葯。”

賀秋桐跛着走過去。等把右腳踝伸上來,才發現腳腕兒腫的有點大。

沈潮的眉頭緊緊皺了幾下,“這麼嚴重了還不吭聲。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沈潮老師當久了,這種訓學生的口吻說來就來。

賀秋桐沒說話,也沒動。

沈潮嘆了口氣,把手上的醫藥箱放下,“去醫院吧。”

“不用!”這次賀秋桐倒是很快的給了回答。他意識到自己好像語氣不是很好,又補充道:“已經很晚了,我明早自己去醫院就好了。不用麻煩沈老師了。”

拗不過少年,再加上時間確實晚了,沈潮還是讓小朋友自己塗點葯。

賀秋桐熟練的把葯抹好,把藥箱收拾放好。

他正打算回房睡覺,卻發現茶几上還放着一杯貼着便利貼的熱牛奶,純白便利貼上寫着‘喝完把杯子洗了放廚房就行’。

大約是沈老師在自己集中注意力上藥的時候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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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的系草小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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