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將軍歸去
為免喪了少年的心氣,鄧直勸說道:“少年人切莫唉聲嘆氣,一次不行,那就多來幾次,幾次不行,那就一直堅持下去,你要明白,你是能吸納靈氣的,就具有修仙的資格,只要找到靈氣流失過快的原因,問題就不再是問題。”
“根據你的體質,從靈氣入體,到流失體外,其間未曾感到任何不適,這說明你可以同我一樣,隨時隨地吸納靈氣,這對你也算是一個好消息,日日勤勉,說不定哪天就成了,不過一旦身體有任何不適,立即停止靈氣吸納,待身體好轉,再次吸納靈氣即可。”
“其實你也不必過於擔心靈氣流散速度過快,拋開自身,藉助外物,說不定可緩解此難。”
“外物?可是如將軍先前所說法器?”少年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男人微微一笑道:“不錯,正是法器。世間法器,共分三大品階,靈器、元器、仙器,其中仙器又有半仙器、仙器之別。共有下、中、上三品之分,其中元器,還分先天和後天。”
“我手中這柄“戮陣”,乃是上品靈器。劍主殺伐,殺敵之物,對於你自身的問題,起不到任何作用。你需要一件可以鞏固自身靈氣不外散的輔助類法器,而此類法器,大多都歸山門宗派所有,極少流落在外,散修極少數人才能擁有一件。我因常年待在軍中,而軍隊大多數為武者,所以對於此類法器,知曉不多。
“將軍,此類法器想來是極其稀少吧。”少年提出疑問。
“不然,此類法器對武者無用。對於剛踏上修仙之路的散修來說,如同於你,自然珍貴無比,但對於世間修仙宗門來說,卻是平常之物,因為他們除了法器,還有丹藥可令弟子快人一步修至丹靈境,配上山門密法,能讓眾弟子無後顧之憂,而對於丹靈境及之上的修仙者,已是無用之物。”
“憑你的處境,待他日入世,尋一山門拜入,亦可解此難。切記,若能拜入大的修仙門派,自然是萬事大吉,不過普通山門向來好進不好出,慎入。”
風自輕重重的點了點頭,金玉良言,自當牢記於心。
……
月光下,兩人閑聊着。
除了問一下修行常識,風自輕也會問問外面世俗人土風情,山川湖海,妖魅鬼怪,以增見聞,參將都會一一為少年答疑解惑。
閑聊之後,鄧直緩緩起身,說道:“好了,我出營已有不少時日,先前追查一事,耽擱有些時日,需要儘早回營細述,今晚就回營了。至於你修行的問題,外界修士見多識廣,我會尋人打聽清楚的,放心,一旦找到,我會儘早趕回此處的。”
風自輕鄭重地彎腰行了一大禮,聊表敬重,起身說道:“如此勞煩將軍,我心有愧,大恩不言謝,以後如有需要,言明即可,將軍此去,路上還請千萬珍重。不知將軍離開結界,是否還會讓那祭壇示警?”
參將還了一禮,一個與世隔絕的十三歲少年,能有多少城府?資質不談,品性絕不會低,值得自己為此奔波勞累。
“不會,昨晚已然試過,憑我的本事,可自由離去。好了,你我緣分未盡,男人之間,無須多言。今日一別,定有他日相見之期。”
“將軍所言甚是,將軍珍重,後會有期。”少年抱拳道。
“後會有期。”鄧直長劍出鞘,凌空一踏,御劍飛行,漸漸消失於眼前。
......
鄧直離去后,風自輕一直愣愣出神。對方既未主動告知師承何門,具體追查何事,自己自然也不好多問。
自己也有所隱瞞,未將魏方尋不老,村中年年抱回嬰兒一事告知於他,因為他還不能確定,鄧直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但說出此事,會不會讓鄧直心生退意,亦或是衍生出其他的想法,從而事得其反,也未可知。所以只有等鄧直再回到這個地方,他才能確定鄧直對自己真的好,到時才能講出全部。
片刻過後,他漸漸眉飛色舞,瞧瞧,多有修仙風範,男人,就該如此,才不枉重活一世!
——
回到房間內,風自輕仔細回想着參將說的一切。
這兩日,鄧直帶給自己的衝擊實在不小,前所未見,說顛覆也不為過,沉靜下來后,如何解決當下的問題,才是重中之重。
靈氣流散太快,這個問題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總不能去問陳叔他們,說的越少,越安全。
風自輕笑了笑,接下來的日子,終於可以不那麼無聊了,有許多事情可以做了,充實啊。
少年嘴角不禁有了笑意,緩緩睡去。
大夢一覺輕,醒時見光明。
.......
翌日,風自輕醒的稍稍早了些,天還未全亮,既然沒有睡意,索性就起身出了門,慢悠悠的開始在全村瞎逛,有意無意間遊走於祭壇附近。
祭壇存在年月已久,作用聽陳拾野提過,大致是向天祈福求雨之類的,因村內從未發生過天災人禍,就一直擱置未用。
村長會偶爾派人修葺一番,不至於讓它一直破舊下去,圖個心安,魏方尋曾嚴令禁止過,不可隨意靠近祭壇,對神明不敬。
祭壇,確實是沒看到魏方尋他們用過,現在想來,他們是修行之人,即使用了自己也不知道,這祭壇一說,估摸也是信口胡謅之言。
少年緩緩蹲下身去,抓起地上一塊泥土,將其捏碎,眯了眯眼,嘴角一斜,喃喃自語,“得嘞,小爺我就好好陪你們玩玩,這靠山都有了,說話總得硬氣那麼一回。
直起身來,又晃蕩了片刻,才走回家去。
院中,腿已經好了大半的陳拾野,在淘米洗菜,見少年回來后,笑罵道:“臭小子今天這麼有興緻,一大早就出門,不會是幹什麼壞事去了吧,啊?”
少年白眼一番,“這話說的,村裡誰不知道我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咱是那種人么?”
陳拾野抓住一把浸滿水的青菜,用力將水往少年身上甩去,“就你小子滿嘴胡話,有些時候做事收斂一點,對你有好處曉得不,還不快過來幫忙!”
水撲面而來,少年連忙側身閃躲,卻未能如願。衣裳微濕的少年,哈哈一笑,對罵了幾句后,這才伸手幫忙。
......
午後,院中。
破爛的藤架下,男人與少年各自躺在竹椅上閑聊。
“對了,臭小子,過幾天就是魏靜那丫頭生辰了,可有準備點生辰賀禮什麼的?”
“啊?這麼快,那丫頭多大來着?”
“十二了。”陳拾野沒好氣道。
“都十二了,這時間過的有點快,放心,賀禮快做好了,保管那丫頭滿意。”
陳拾野看了一眼少年,不忍拆穿,“那就好,沒做好,那還不抓緊去準備,等我給你弄?”
“知道了,走了。”少年慢吞吞的起身,進屋拿起郡縣誌揣進懷裏,走時不忘叮囑男人幾句,別忘了敷藥。
無所事事,風自輕主動請纓,去老劉家牽了大水牛,朝接木橋方向走去。
不管到哪裏,禮物一事,真的很頭疼啊。
到了接木橋,一拍大水牛,後者會意,自顧吃草去,自己則一頭扎進小河裏,痛快暢遊一番。
……
一片陰涼處,風自輕翹着右腿,嘴裏叼着野草,正在為生辰賀禮所煩惱。
這禮吧,輕了不行,靜丫頭平時對自己不錯,不能讓丫頭失望了不是,送什麼好呢?
一陣思索,毫無頭緒。算了,先不想了,趁着無人,先修行吧。
他直腰盤膝而坐,雙手抱圓,當然結果一樣。在幾次反覆后,風自輕突發其想,決定試着放慢吸納靈氣的速度,快的不行,那麼慢的呢?
不行,還是快了.......
不行,還要更慢.......
三倍,四倍,五倍,還是不行。
唉,到底有沒有用啊,已經慢了這麼多,要不想其他法吧。
風自輕起身走上橋頭,看着眼前風景如畫,一片安寧,清風拂面,心中煩惱為之一輕,思緒頓時清明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