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見
“來來來!都按上手印!”我張羅着拿出紙跟印泥,那三個傢伙狐疑的朝紙上看去,只見紙上七扭八歪的寫着一行大字“從今起,半月內誰要扣寢室分,當眾表演吃蠟燭,喝墨水,裸奔等絕活,然後姓名,年月日,”看完之後鄒志強與高明明一致表示我太損了,吳昊則表示裸奔這項他還能接受,我們三個對他投去鄙視的目光,並異口同聲的說道:“變態!”
這寢室分是真不能再扣了,否則每個禮拜都得被罰打掃寢室,這樣就根本沒有時間去找那個劉國明了,這三貨表示雖然我設定的懲罰非人了點,但是沒有變態點的懲罰還真怕控制不住彼此。
這個禮拜過的格外漫長,女寢那邊鬼姐還挺遵守承諾,沒有出來繼續害人,除了我的本命鬼從男寢門口轉移到了我們寢室窗外,有時晚上不用吳昊的陰眼我也能看到她,反正也習慣了,不再像以前那樣怕她了,有時看到她我還會跟她打招呼,但她回應我的永遠都是那副要掐死我的表情。
好不容易盼到了周六,經過一個禮拜的努力,寢室分沒掉反而加了幾分,寢室老師老賈還特意表揚我們寢這是痛改前非,給男寢做出了好的榜樣,我也納悶,每天早上出門時,寢室都亂的跟豬窩似的,但是晚上回寢室時卻發現寢室變得一塵不染,東西都放的整整齊齊,開始幾天我以為是誰晚走或早歸特意打掃的,後來問了那仨貨,那仨貨則表示沒那閑工夫打掃,難不成寢室里鬧了海螺姑娘?有時晚上看到飄在我寢窗前的本命鬼,腦子會胡亂的想:“難道是她做的?”然後又會苦笑的搖了搖頭:“那她還是一個有潔癖的鬼姐姐。”
周六我們神奇四俠按照劉國明簡歷上的家庭住址早早的就踏上了征程,坐了半個小時公交車,順着地址來到了一片很老的住宅小區,由於是開放式的老小區,也沒有門衛保安,所以沒費什麼口舌就找到了劉國明家所在那棟樓,我們四個研究着以什麼理由拜訪他家,高明明的想法是直接敲開門,4v1給他按倒了,嘴堵上,打車給他綁回學校,我們仨個以看弱智的眼神回絕了他,鄒志強的意思是實話實說,我覺得也不妥,且不說他信不信,就算是信了,他肯定也不能去,去了可就是送人頭啊,吳昊終於聰明了一回,我估計那天他可能被什麼東西附體了,不然以他的智商絕不可能想出:“先認認門,確定他還在這裏住,然後下次再來想辦法把女鬼帶過來……”這個辦法的,“那以什麼理由能讓他開門呢?”鄒志強問道,我奸詐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說罷我們四個便上了樓,走到4樓對照了下地址,403這裏就是劉國明的家了,一扇老舊的防盜門上還有個貓眼,我用手把貓眼堵上壞笑着看向那三個貨,這仨貨集體向我豎起中指表示贊同,我還以問候便敲起了門,不一會屋裏就傳來一中年男子的聲音:“誰啊?”聲音略顯粗獷,我有些懵,難道找錯了?劉國明搬家了?他三年前也就十七八,那也不能才過三年就有這種粗獷的中年人嗓音了,還是他本來就是這種滄桑的嗓音?但是還是得按計劃來啊,門內又傳來一聲:“誰啊?”這粗獷的聲音讓我的聲音略顯顫抖:“我……我啊,開門啊!”如我所料,門打開了,一個年約40多歲的中年大叔探出頭來,沒好氣的問道:“你找誰啊?”眼看計劃有變,我咽了下口水:“你好,大叔,那個劉國明是在這住嗎?”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又看了看我身後的那三位,甩出一句“沒這人!”便重重的關上了房門,我無奈的朝那仨貨攤了攤手:“得,碰了一鼻子灰。”我們四個如同斗敗的公雞,沮喪的走出樓道,吳昊懊惱的嘟囔着:“早知道換我敲門好了,一定是大叔看你不像好人所以故意說沒這人!”我怒罵道:“就你像好人,如果剛才換你敲門,人家得特么以為小鬼兒來勾魂兒了呢!”不過這傢伙倒是提醒了我,如果這男的故意說的沒這人呢?我與他們三個互通了想法,當下決定死守劉國明,我們四個找到他家對面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安頓下來,邊打撲克邊等,從上午8點多一直等到凌晨1點多,然後在附近找了家小旅店睡了一宿,旅店老闆看我們大半夜的四個大小夥子要一個房間,瞅我們眼神都不對了,那是一種玩味的眼神……
星期天早上照舊,早早的我們四個就蹲守在劉國明他家對面,又是打了一天撲克,正當被彈的滿頭大紫包的吳昊終於贏了一把要報仇時,我激靈了一下子,指着剛進樓道的背影說到:“劉國明!”
確定了劉國明依舊住在這個地址的我們像吃了顆定心丸,之後就是研究怎麼能把女鬼帶來與其見面的辦法了,鄒志強說以前看香港電影,鬼一般都附在傘上,或者鏡子裏,不知道現實中鬼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吳昊肯定了鄒志強的想法,並說那天被我木牌傷了的女鬼就是鑽到了鏡子裏去,我否決道:“不行,鏡子太大,從女寢弄出來太麻煩,用雨傘試試吧,”就這樣,我們找到了之前揚言要讓老師收拾我們的307寢的那個女生,她滿臉羞紅手足無措的向我們道着謝:“上次真是不好意思,誤會了你們,如果不是你們四個我現在也許已經遭遇不測了,那天被嚇壞了,也沒來得及感謝你們,我叫夏曉雨,還未請教四位尊姓大名?”吳昊一個賤步竄到夏曉雨面前,伸出那雙罪惡的手抓起夏曉雨的手就開始搖了起來:“好說,妹子,我是魔禮青,他們三個分別是魔禮紅,魔禮海,魔禮壽,救死扶傷是我們四大天王的天職,”一看吳昊的傻病又犯了,我一記鞭腿就給這丫的踹到一邊學狗叫去了,我撓了撓頭靦腆的笑了笑:“同學,你別介意,這傢伙腦子裏有蟲子,我叫王耀祖,那個又高又壯的叫高明明,旁邊睡不醒的那個叫鄒志強,”夏曉雨捂嘴笑着:“那個魔禮青還挺逗,”吳昊從地上爬起來賤兮兮的笑着:“嘿嘿,美女,我叫吳昊,”高明明上去朝着這丫屁股就是一頓連環腳:“你特么不叫魔禮青嗎,我讓你魔禮紅,我讓你魔禮海……”一邊看着那仨貨追逐打鬧着,一邊看着身邊這個叫夏曉雨的女孩笑的直不起腰來,心想如果把這一刻,畫在紙上,那必定是一副世界上最美的畫。
在夏曉雨強烈的邀請下302男寢與307女寢進行了友好的晚餐,席中,307女寢表示現已集體占時搬離了307寢,在離學校不遠處租了一個月的房子,畢竟是得到家長允許的,學校這本來就心虛所以也就默許了,然後我把一把黑傘交給了夏曉雨,讓其在下周五晚上放在307寢里,並轉告女鬼,說已找到劉國明,讓女鬼附到傘上,然後周六早上把傘在交給我們,看得出夏曉雨很猶豫,畢竟被女鬼嚇的不輕,不過思索片刻,還是勇敢的答應了。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等待,不過自從認識了夏曉雨後,苦逼的學校生活又多了幾分色彩,她每次課間休息,都會在學校大樓門口等我,陪我聊天,談過往聊未來,這仨貨說我是騷包,談戀愛了,重色輕友了,最後我還是選擇了面對現實,並不是因為那仨貨的妒忌,而是真的不希望害了眼前這個純真的女孩,自從跟她交往後,本來以為鬧海螺姑娘的寢室突然變得一片狼藉,明明早上收拾利索的寢室到了晚上我們下課回寢就會變得跟招賊了似的,而且青面獸說,看了幾次,只要我跟夏曉雨在一起,我那本命鬼就會滴血淚,我選擇了跟夏曉雨說出了原委。
看着眼淚在眼圈裏打轉,卻死撐着微笑的夏曉雨,那一刻,我的心碎了,我多想過去一把把她摟在懷裏,但是,我不能……夏曉雨偏過頭,不讓我看見她滴下的淚水,強撐着微笑說:“別傻了,我只是拿你當做我哥哥,”說完頭也不回的跑開了,我杵在原地,許久,眼淚滴下流到嘴角里,鹹鹹的,默默的說了一句:“那就好……”
剩下的幾天,我都是躲着夏曉雨走,夏曉雨也沒再找我,盼到了周六,早上我讓吳昊去找夏曉雨去取回黑傘,夏曉雨果然沒讓我們失望,在吳昊確認了傘里附着那女鬼后,我們四大天王又出動了,女鬼跟吳昊說害怕我身上的木牌,所以我跟吳昊始終保持相應的距離,那廝一感到雨傘抖動就要停下來,等拉開距離,這可給高明明跟鄒志強樂壞了,說吳昊這二貨像上了發條了,一路嬉戲打鬧,走走停停的來到了劉國明家,繼續死守,等到了下午,終於我們的男一號登場了,吳昊說:“卧槽,傘通電了嘿!抖起沒完了!”等到劉國明走進樓道,我輕喝了一聲:“開傘!”黑傘一開,只見一陣旋風就刮進了樓道,旋風中,女鬼身影若隱若現,回頭彷彿朝我們鞠躬道了謝,就消失了。
我們在樓下矗立了很久,可能是等待着女鬼對劉國明的報復?還是怕這可憐的女人再一次被這負心人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