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胡三清楚自己在當地的名聲不好,他也想竭力扭轉這不好的名聲。特別是兒子漸漸長大入學,他也漸漸悟出了很多道理,他羨慕人家的子女在學習方面出眾,然後便風風光光的進入了大學。
他自己沒有什麼文化,但他明白知識的重要性,他及其渴望自己的兒子,能在學業放面能給他長長臉。他也明白,孩子以後有沒有出息,這和家庭的氛圍和環境有很大的關係。為此,為了扭轉他在大夥當中的印象,給兒子樹立好的形象,這兩年從不穿原來穿的那些奇裝怪服,儘可能不和其他人發生糾葛,誠心的想為自己塑造一個文明的從商者。
村裡和鎮上一些公益事,胡三都積極的參與,並主動無償出車為村運沙石修路,並且原來蝦圈裏的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沒事總愛聚在一起打麻將,他現在也是能推的就推了。冬季,他也在院子裏也扣了個簡易的塑料棚子,棚里也種植一些各種蔬菜,這樣即能免除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觸,並且家裏也能常年吃上新鮮蔬菜。
東港有一個實體較大的養蝦老闆叫汪東。胡三得知,他要在紅崖二期開發的灘面承包蝦圈養蝦,他覺得應該抓住這個機會參與進去,於是便找汪東商量這事。可人家實體較大,沒把胡三出資這點錢看在眼裏,也有一個原因是怕胡三這人不好合作,於是便婉轉的推脫了。胡三也清楚,汪東這人辦事縝密,原來他要兌海豐的蝦圈他知道一二,他怕和自己合作,造成海豐那裏人的反感,於是便挺沒趣的離開汪東那裏。
胡三回到家裏反覆思量這事,心裏琢磨着,看來想要在紅崖那面發展已經是沒有什麼可能了,於是便悶悶不樂的躺在炕上。
傍晚,兒子放學回來,他見兒子的額頭和臉青一塊紫一塊,於是便問兒子是怎麼回事。這一問兒子便當著他‘哇’的一下便哭了起來。胡三知道這又是和人家打了起來了,於是便對兒子說,以後離愛打仗的那些人遠一點,平時要管好自己手和嘴不要發濺。
此時兒子邊哭邊說是沒發濺,是高年的一個學生罵我是村霸崽子。胡三媳婦兒見兒子的額頭青一塊紫一塊,於是便急切的問兒子,打他人的叫什麼名字,說著便拉起兒子去找人家。胡三忙攔住媳婦兒說算了吧,反正也沒什麼大礙,小孩打仗何必把大人之間鬧得不和,以後咱要注意這方面的影響。
此時和胡三兒子打仗的孩子母親來了,孩子母親見胡三兒子,臉上的傷痕便自責的說:“三兄弟,我這是特意來跟你和三妹子道歉的,這事不是人家老師來找我們,我們這還不知道。俺家那熊孩子,要不是他老師在那裏他爸能打死他。”
這學生家長兩口,是本村跑市場做買賣的,平常日都忙於生意,也可能對孩子缺少約束。胡三見她挺自責的,於是說:“小孩打仗打完就好了,再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俺家那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剛才也讓我好頓訓。我和你家老張大哥在念書的時候也打打鬧鬧,現在再叫我們在打打鬧鬧還能嗎?”
學生家長見胡三沒計較這事,並且還多方的安慰她,於是便不好意思的說是要給點醫藥費,胡三說你不要在意這事,等過兩天他就好了,拿什麼醫藥費。
吃過夜飯,胡三小舅子,聽家人說外甥讓別的學生給打了,於是便急忙來到姐夫那裏問其究竟。當他得知這事不了了之,於是便問姐夫為什麼就這麼輕易的算了,最起碼也得讓他們拿兩個錢。胡三知道小舅子這人是愛惹事的人,於是勸慰小舅子說:“以前咱條件不好,較勁腦計的設法掙錢,現在手裏有兩個錢了,可人際關係咱不能不講究呀,咱還要是像以前那樣處事,那樣會使越來越多的人反對咱們,咱的路子會越來越不好走呀。我覺得小孩他們打仗,咱不去計較這事是對的,咱要用包容心換取有些人對咱的印象。”
胡三見小舅子不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又說:“我聽說人家罵他說是村霸崽子,我也知道這些年咱在大夥當中的印象不好,咱得想法扭轉這些印象,要是咱為這事和人家計較下去,是不是又加深了大夥對咱印象,我覺得在這事上吃點虧不計較還是對的。”
胡三媳婦兒怕弟弟為這事不冷靜,再惹出什麼事端,於是也叮囑弟弟這事過去就過去了,你千萬別再去找人家的麻煩。你姐夫說的對,以後咱在村裡還得要個人緣。
胡三小舅子見姐夫和姐姐都不想計較這事,於是便不是意思的離開胡三那裏。姐姐知道弟弟不理解他們為什麼這樣,於是便緊跟弟弟走了出來又叮囑了幾遍,胡三小舅子此時像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於是便點點頭。
第二天,胡三見兒子的前額和眼眶腫雖消了一些,可眼眶仍是青的,於是便來到村衛生所拿了點跌打葯,回到家裏他用保溫杯裝了點溫開水,準備送到學校讓兒子把葯吃了,此時電話響了,他拿起電話,只聽對方詢問是胡斌嗎,胡三聽得話音不熟,於是便問是哪一位,對方說是紅崖李文超,胡三聽說是李文超心裏一愣,這李文超怎麼打電話給我,他趕忙客氣的說:“我是胡斌,李書記你好,你打電話找我有事?”
李文超聽得出是胡三的聲音,於是說:“兄弟你好,有個事想跟你溝通一下。原來你要在海豐兌蝦圈沒能如願。當時我跟你說過,等有適當的機會咱們再合作。現在正好有個現成的圈要外兌,仍是海豐村的。我想問一下你有沒有要兌的意思,要是有兌的意思,我可對海豐村的張輝遠說一下,同樣的價位優先考慮你。”
胡三聽了心裏一亮,但他又買了個關說:“李書記上次兌圈鬧得不相當,我怎麼好意思再上你們那裏打擾你。”他這麼說就是想聽聽李文超再怎麼說。此時李文超不以為然的說:“這都不是什麼事,都是想為了干點事,生意當中有摩擦是正常的事。”接着李文超把海豐現有的兩百畝圈為什麼要外對,一五一十的跟胡三說了一邊。然後又把鎮上準備在下周一召開招商會跟胡三說了,並邀請胡三來賞光。
此時胡三聽了有些激動,沒想到李文超不但沒記恨,而且說話那麼讓人寬慰,他壓着喜悅的心情平靜的說:“謝謝李書記還想着我,既然這樣,我這兩天過去找你,咱見面詳談。”胡三說完覺得話說的不妥,要是不定下那天去還要約人家,畢竟咱是想急切的想得到蝦圈,於是便婉轉的說:“李書記,你看這樣好不好,我今個在家沒什麼事,過兩天我還要出去辦點事,要是你現在有時間在鎮上等着我,我打個車兩個小時內就到。”他聽李文超應允。於是胡三便放下電話,將給兒子送葯的事差給老婆,自己便急急忙忙走出家門。
臨近中午,一輛轎車駛進鎮政府院裏,胡三下車后,便打聽着來到李文超辦公室。李文超見胡三來了,高興的與胡三握手並問候着,說胡三準時。胡三說是李書記幫我操心辦事我還不趕緊點。李文超讓胡三坐下,然後把海豐村如何要把蝦圈兌出,如何籌集資金辦廠,又跟胡三又詳細的說了一下。並且又說跟張輝遠說好了,只要你要兌這圈,同樣的價格你優先考慮。
胡三聽了便頻頻的點頭,並說他對海豐那裏的蝦圈挺感興趣,李文超聽了也點點頭說是天晌了,咱先去食堂吃點工作餐,然後領你去和海豐張輝遠具體詳談。胡三見李文超要領他去食堂,於是忙說是要請李文超去飯店他做東。李文超擺擺手說:“沒有那必要,咱簡簡單單在食堂吃點,然後我領你去找張輝遠詳談。”說完便拉着胡三去了食堂。
王福生聽說村裏的圈要外兌心裏打起了鼓,現在是冬季,家裏有蔬菜大棚也算有個營生,可過了年怎麼辦。這些年在蝦圈干,再加上家裏有個蔬菜大棚,可有說收入還是滿知足。再一個,只從張輝遠把圈裏的事交給他由他主管,現在的工資和獎金又比原來增加了不少,可來年的蝦圈要兌出去可怎麼辦,王福生思來想去,覺得來年自己干點什麼還是找張輝遠商量一下。
吃過午飯,王福生來到張輝遠那裏,張輝遠見王福生樣子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於是便問其究竟,王福生此時也有些難為情的說,來年村上的圈兌出去了,我這還不知來年再干點什麼。張輝遠明白王福生擔心村上的蝦圈兌出去,自己沒有活干,於是坦誠地說:“老哥,你這人幹什麼都實誠。這些年來你一直在圈裏干,並且一直是兢兢業業。村上現有的兩百畝圈來年確實要外兌,因為村上要籌集資金再建個冷凍加工廠,這樣咱把這圈兌出去,農戶再籌集一些,村上企業再挪用一點,這樣我們再辦個冷凍加工廠是沒有問題的。至於你來年幹什麼,我早就有考慮了。你這人我剛才說了,幹什麼都讓人放心,並且這麼多年在圈裏也積累了一定的經驗。來年我們村上沒有圈,但再過一年我們村上可是一千畝。現在是冬季,你可在家大棚干點,等來年開春后,你專門負責這一千畝圈的建造,並且圈的後期投放蝦苗也準備由你全盤負責。”
王福生聽了愣了半天才說:“輝遠,這行當我要是小打小鬧還行,要是把這一千來畝交給我我可擔負不起呀,我覺得還是你具體抓這攤子最好,我跟着你干覺得心裏有底。”
張輝遠見王福生心裏有些短卻,於是便說:“這些年你在圈裏也積累了不少經驗,特別是這兩年圈裏的技術問題都是你一手抓的,村裡對你的工作是挺滿意的。現在村上的買賣越來越多,我也確實沒有經歷操辦圈裏的事。我也知道,你在這行當確實有一定的經驗,在這一點上是無可非議的。不過這行當什麼樣的人都有,村上準備再給你物色一個得力的人扶助你,所以說將來這圈交給你我還是放心的。”張輝遠看看王福生又說:“現在離春節也近了,等過了年建圈就陸續的開始進行了,你現在就要統籌一下具體工作路子,搞好計劃,也就是說人員設備的一些具體安排。”
王福生本來是想找張輝遠商量一下,來年他干點什麼,沒想到張輝遠把這一千來畝蝦圈交給他來管,這對於王福生來說是又驚又喜,於是慎重的對張輝遠說:“只從咱倆在一起修閘門到現在你一直是信任我,這我是從心裏真是高興,不過這回可不是原來的兩百畝,是上千畝呀,這事你得讓我斟酌斟酌。”
張輝遠見王福生對這事如此慎重,也更是加深了對王福生的信任,於是便又具體的討論了一些蝦圈的事宜。王福生離開張輝遠那裏,視乎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他思量一下便來到唐二叔那裏。
王福生來到唐二叔那裏,把上張輝遠那裏的經過說給唐二叔聽,唐二叔聽了便說:“只從村上決定把現有的兩百圈出讓,你的工作村上也研究了。你現在有負擔這是自然的,因為這麼大的攤子不是個小事,不過村上對你是挺信任的,特別是這兩年圈裏由你負責乾的也是挺出色,所以說村裡初步決定將來這圈還是交給你。現在村上的攤子越弄越大,張輝遠也確實操辦不了這麼多事。所以說你別考慮其它的,怎麼想辦法把這攤子干好。”唐二叔見王福生還是顧慮重重,於是又說:“我給你透露一個村上有個打算,準備把田有樂弄到圈上給你當助手。考慮到現在養蝦這行當什麼人都有,這人實誠敢做敢當能幫你撐個腰。”王福生聽得田有樂能去圈裏,也明白把田有樂弄到圈裏的用意,於是便滿意的點了點頭。
李文超領胡三在食堂吃了點便飯後,便驅車和胡三去鎮上的商業街,新開發的工業區轉一轉,並一一介紹這些年鎮上的變化,接着便來到海豐村。張輝遠見李文超的車駛進院裏,於是便迎了出去。
李文超下車后,便把跟着下車的胡三介紹給張輝遠,張輝遠熱情的和胡三握手,然後便和李文超和胡三進了辦公室,隨後張輝遠便直接了當的對胡三說:“村上要在鎮上工業區再辦個冷凍加工廠,今年我們在南灘二期投資大一些,因此資金方面也是挺緊張,所以村裡決定將現有的兩百畝圈推出去,把這項資金用在籌建冷凍加工廠上。你要包圈李書記跟我說過,我也跟李書記說了,同樣的價格優先轉給你。”
胡三清楚海豐的圈優於他在東港的圈,但在價格方面不知能在怎麼個價位,於是說便問張輝遠準備什麼價位轉讓,張輝遠如實的說:“我們的承包期是三年還有兩年,承包金是八千一畝。現在承包金又長了你也知道,現在快到每畝一千了,在這上我們不想額外掙你的,還是原來價位轉手。”張輝遠見胡三不作聲,於是又說:“現在蝦圈的租金你也清楚,個別的圈每畝租金上千元了。我們這價也是通過村上研究的,要是這圈是我自己的就好說了,朋友之間差一點就無所謂了。”
李文超見胡三不做聲,但看得出,胡三這人雖然年輕,但在這方面可顯着老成,於是便說:“有一句話叫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只能給你們兩家串通串通這事,具體價格你們兩個磋商。不過要按現在的蝦圈行情你們倆比誰都清楚,我因為這價位是挺合理的。”
胡三雖然不做聲,但心裏已拿定要接受這圈,原因是這價位按現在的行情還是偏低的,於是便問張輝遠能不能去圈看看。李文超和張輝遠,見胡三有要的意思,於是便陪着胡三來到蝦圈,張輝遠把圈的情況具體的跟胡三介紹了一下。
胡三反覆打量這兩百畝蝦圈,他清楚這圈不但進排水方便,而且地角進出車也方便,要比他在東港的圈強得多。他決定把東港的圈推出手包這裏的圈,於是便沉穩的對張輝遠說:“張書記,這事咱就這麼定了。三天內我給你打三萬過來作為定金,剩餘的來年正月內全部付清。”
張輝遠點點頭表示同意,接着胡三便對李文超說:“李書記謝謝你的幫忙促成我和張書記的合作。”胡三略思一下又說:“二位書記,我有一個打算,既然過來干這養蝦行當,我還想在這干點別的買賣。”李文超和張輝遠問要再干點什麼買賣,胡三說:“你們這有這麼多養殖圈,還有養豬場和養雞場,我想在這辦一個飼料廠和餌料廠不知怎麼樣。”
李文超為胡三操辦過來養蝦,其願望就是想讓胡三來這裏投資,也是想讓胡三能拉來其他的投資者,於是李文超當即表示說:“板,這你放心。你想在海豐這干張輝遠會全力的支持你,你要在鎮上干一切的事就包在我身上。”胡三聽了再次被李文超的熱情所感動,於是便伸手與李文超和張輝遠握手表示謝意。
胡三回去后,立馬將包圈的定金打給了海豐村。他反覆斟酌后,覺得自己一人去那實力畢竟單薄,覺得要是再有人去那裏最好,於是他便想到了汪東,他清楚汪東這人的實力,要是能拉着他去紅崖那裏干點什麼,這樣即能在李文超和張輝遠面前露臉,更能能使自己在紅崖那裏擴大自己的影響,並且相互之間有個照應。胡三想到這便又去了汪東那裏。
汪東聽了胡三在海豐那裏包了蝦圈,並且又和海豐合資辦餌料和飼料加工廠,於是汪東對胡三的印象也發生了轉變,他覺得這胡三現在也不可小看,通過這事可以看出他並不單純就是個混混,而且有一定的辦事能力。特別現在和紅崖的一把手海豐一把手都搭上關係,背不住以後要用到人家。於是便說:“老三,你剛才說的在海豐弄了兩百畝圈,我覺得這事應該,你要把這裏的圈兌出去我可以幫忙。原來我也有這方面打算往那面挪挪,想在那麵包灘面建圈搞養蝦,可以說新圈就比舊強呀。紅崖的於廣仁為這事聯繫過我,我也有這方面的打算。當時想壓一壓灘面的價格,可沒想到外面的的大商戶一下涌了進去,不長時間這灘面就被人家弄去了,也可以說咱當時手裏的資金也是不足呀。頭兩天,於廣仁來電話說他們要開招商會,應邀我去參加,並說等他們的南灘二期工程結束,有些商戶蝦圈要外兌他幫我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