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真千金歸來
臘月二十八。
顧家老宅。
蘇棠跪在雪地里,耳邊是男人冷冽的聲音:“跪直了,難道連這點兒誠意都沒有?”
她撐起單薄的身子,挺直了脊背。
每年的這天,顧傾寒都會回來祭拜母親。
他說都是因為她的母親插足他父母的婚姻,才會導致他的母親尋死。
所以,他要她贖罪。
可她的母親也在那場糾葛中變成了植物人。
昏昏沉沉間。
有人叫她:“棠棠,快起來。”
是顧祺言,顧傾寒同父異母的弟弟。
蘇棠無動於衷。
見女孩如此固執,顧祺言直接上手,“沒事的,我哥正在書房和我爸吵架呢,看不見。”
倆人拉扯間,一道幽暗的眸光落在了女孩細細的腕骨上。
他嘲諷地扯了扯嘴角。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勾引男人的本事都一流。
片刻后。
蘇棠看着雪地里多了一道頎長的影子,她慌忙一把推開顧祺言,重新跪好。
可太晚了。
顧傾寒蹲下,與她平視,語氣冷淡道:“我聽傭人說,你和顧祺言走得很近?忘記我說的話了?”
他說,這輩子除了他,別再妄想其他男人。
蘇棠搖頭。
顧傾寒惱火,她每次見他,除了點頭就是搖頭。
他明白,這是她無聲的反抗。
他凝視着那張絕美卻蒼白的臉蛋,微微湊近了些,語氣玩味:“我差點忘了,你不再是當年那個被我帶回顧家的小女孩了,如今已經長大到懂得男歡女愛了。”
最後的幾個字,他咬得極重。
*
留園。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他的地方。
他將她逼至角落,絲毫不掩飾他的企圖心:“我想要你。”
他甚至沒有帶她去床上。
……
蘇棠醒來的時候,顧傾寒已經不見人影了。
她顧不上細想昨夜的荒唐,急忙跑去醫院看媽媽。
醫生:“抱歉,顧少前幾天就讓停止對你母親的治療,她已經離開了,節哀順變。”
“什麼?”
那一刻,蘇棠覺得天都塌了,哭得昏天黑地。
媽媽走了,她再也沒有家了。
她失了身,又失去了最親的人。
一個人在寒冷的冬夜裏晃晃蕩盪,不知道要去哪裏?
突然,一輛重型卡車朝她撞了過去。
她倒在了血泊里。
……
五年後。
【夜色】,梅城最大的風月場所。
蘇棠下了飛機,急匆匆地趕往這裏只為了見媽媽生前的好友梁總,他應該對媽媽的感情史多少了解一些。
車禍醒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證明媽媽不是小三,還媽媽一個清白。
“梁總,很冒昧地打擾您,”蘇棠忍着竄入鼻腔的煙酒味,“我想和您聊一下關於我媽媽的事。”
梁總不緊不慢地說:“先坐下來。”
蘇棠等不及,“能否借一步說話?”
梁總渾濁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給蘇棠斟滿了酒,絲毫不提及她媽媽的事,“酒桌上有美女作陪才有意思,方便先陪我們喝幾杯嗎?”
蘇棠隱隱有些失望,肯定是哪裏出了錯,媽媽怎麼會有這種油膩的朋友?
她委婉地拒絕:“那等您有時間了再說。”
可梁總卻拉住她的手,笑眯眯地說:“你媽媽走了,我看你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實在可憐,念在過去的情分上,我收你做乾女兒怎麼樣?”
蘇棠膈應的不行,直接端起酒潑了老色批一臉。
梁總大怒,“小賤人,你最好搞清楚狀況,是你有求於我。”
“請放尊重一點,我不求你了。”
梁總罵得更凶了,“全梅城的人都知道你媽媽是小三,破壞了顧傾寒父母的婚姻。顧傾寒那麼恨你和你媽媽,卻還是把你帶回了顧家,是因為看上了你的幾分姿色吧?你裝什麼裝,養成多刺激,說不定早就被顧傾寒玩爛了?”
蘇棠氣得渾身顫抖,顧傾寒是她的禁忌。
怒氣上涌,她想也沒想就拿起酒瓶朝着梁總那顆禿頂的腦袋砸了下去。
梁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她會這麼大膽,捂着腦袋惡語威脅道:“小賤人,我一定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蘇棠又是照着他的腦袋砸了一下,“讓你再嘴賤。”
蘇棠想要離開這裏,卻是被一群男人擋住了:“美女,你這也太不厚道了,傷了人就想一走了之?”
她正要回懟,卻是被一道充滿寒意的聲音打斷了:“都滾開。”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蘇棠怔怔地望着記憶里那個熟悉的男人,也是她此生都不想再見到的男人。
顧傾寒周身散發著怒意,彷彿要把人撕碎一般,目光死死地盯着蘇棠,聲音染上了寒意:“無論過去多久,你總改不了勾引男人的毛病。”
他拉過蘇棠,面色陰鬱的可怕,再無人敢攔着。
蘇棠甩開他的手,眼神里充滿了嫌惡:“別碰我。”
顧傾寒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怔愣了一瞬。
他不習慣她的反抗。
他使了更大的力氣重新拉住她的手腕,目光森冷,“五年過去,長本事了,敢這麼和我說話?”
聞言,蘇棠悲憤交加:“顧傾寒,你折磨我,讓我贖罪,可我和我媽媽再罪大惡極,我們遭遇的一切已經足夠抵消。況且,我媽媽她根本就不是小三,她是被你們污衊的。”
“還敢狡辯?我親眼看着她們爭執,看着我母親投河自盡,這些都是假的嗎?”
“我也失去媽媽了,這筆帳該往誰頭上算?”蘇棠紅着眼質問他。
當得知他不讓醫生對媽媽進行治療的時候,她心底最後一絲對於他的幻想破滅了。
顧傾寒冷聲警告她:“你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男人。”
“顧傾寒,你真是喪心病狂。”
蘇棠無比心寒,這個冷血的男人總是那麼自以為是,他根本不知道她五年前經歷了怎樣的變故和痛苦?
或許他知道,他就是要讓她痛不欲生。
他們誰也不願意退讓,氣氛死寂一般。
突然--
一道中年人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哎呦,二小姐,你怎麼還在這裏呀,晚宴快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