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條
一陣急促的銅鑼敲擊聲,打破了曲安縣城清晨的寧靜。
無數百姓探頭出來查看時,一百多名兵丁已經奔上大街,如同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
曲安縣的縣令名叫江瀚義,當他衣衫不整的衝出卧室,尚未踏進正廳大門,就已經慌慌張張的尖聲問道:
“城牆出了什麼事!怎麼一大清早鳴金示警?!”
大廳站立的兵丁正是武建豐,在得到李伍長的命令后,這才腳不沾地的奔到了縣令府。
聽到聲音,氣喘吁吁的武建豐顧不得行禮,匆忙迎上前道:“大人!有人趁夜攻擊曲安縣城!城門已經告破!李伍長請您召集人手火速支援!”
江瀚義聽聞此話雙腿就是一軟,一個踉蹌更是差點栽倒在地。
沒有回武建豐的話,而是哆哆嗦嗦的轉過身,向著身後幾名趕來的婦人道:“夫…夫人們!縣城被人攻破了!快快收拾金銀細軟,我們趕緊從密道逃走!”
說完就要轉身而逃,卻被武建豐上前一把拉住手臂:“大人,您不能逃啊!李伍長在後面緊隨而去!只要集齊城內四百名兄弟,和幾百名鄉勇與李伍長匯合,相信我們可以一戰的!”
江瀚義匆忙而逃的步子沒有絲毫停頓,回聲道:“幾百人戰個屁啊!城門都被攻破了!起碼要上萬人才能這麼快!咱們還是趕緊逃吧!”
武建豐此時心中同樣恐懼。
畢竟城門在空中打轉的場景,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若是沒有李伍長在後面追擊,他此刻或許會毫不猶豫的跟着縣令逃跑,但真實情況卻是完全相反。
所以一咬牙,武建豐再次緊緊拉住江瀚義的衣袖,解釋道:“大人,您不能逃啊!身為曲安縣的父母官,您若是逃走了,李伍長可能就沒命了!”
江瀚義聽完這話,臉頓時就冷了下來。一擺袖子甩開武建豐的手,厲聲道:
“怎麼?你一個大頭兵要教本大人做事?!我說逃的意思是暫避鋒芒,好找個安全地方去思考對策,你當我江瀚義是什麼人!會做出臨陣脫逃的事情來?!”
見武建豐慌忙低下頭連道不是,江瀚義這才稍微收斂些臉色。
擺出了大清早的第一次官威,沉聲道:“對方兵馬多少?可是從南門破的城?現在又到了哪個位置?!”
一連三問說出,像是突然察覺到不對,輕咦一聲道:“不對!曲安縣距離安寧城八百里,已經算是楚國腹地!若是敵軍進入腹地這麼深,曲安縣不可能收不到消息!難道是附近的馬賊餘孽掠奪縣城?!”
想到這裏,江瀚義終於恢復些冷靜,連忙出聲問道:“對方多少人馬?可是馬賊餘孽?!”
“就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少女!看樣子不像是馬賊餘孽!但是她的武功…”
武建豐話沒說完,就被一巴掌狠狠扇在頭上,江瀚義怒道:“就一個人?!一個人你怎麼不早說!在這啰啰嗦嗦半天!凈耽誤軍情!”
說罷一轉身,臉上已經滿是威嚴,再沒有絲毫方才的膽怯害怕。
“來人!傳我命令,召集城內所有兵卒,鄉勇,捕快,隨我去抓這個膽大包天的賊人!另外通知張縣蔚,速速來我這裏匯合!”
大街上雞飛狗跳徹底熱鬧時,城中王家藥鋪內卻是死寂一片。
縣城內稍有名氣的六個郎中,全被人拎着脖子提了過來,正噤若寒蟬的給一名少年把脈。
少年是墨非。
而一旁殺氣騰騰的少女,自然就是冰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