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摯愛

第197章 摯愛

陳翎拋出一盒煙,解鎖擋板,給他焚上,“哪年開始。”

“正式從09年。”陳政接連抽了半根,徐徐吐出,“12年轉移滿二十億后,我和瑞士總行簽了合同,賬戶滿55億,移民瑞士。”

“為什麼要移民。”

陳政閉上眼,“瑞士是中立,後面查出我的問題,不容易引渡。經營富誠期間,我使用不光彩的手段競爭過一些商業工程。”

“挖同行的把柄,要挾對方退出?”陳翎也點燃一支,面對面而坐。

“不止。”他搖頭,“我在地下錢莊有股份,我命令黑狗收買對手的司機,情人,甚至遠親,讓他們在會所,洗浴中心,棋牌廳製造各種巧合,慫恿對手下注,或者酒後鬥毆。”

陳翎眯眼,“大筆借貸和鬥毆場面,成為你手中威脅同行的利器。”

他嗓音晦澀,“是。”

“有靠山嗎。”

陳政否認,“沒有。”

“陳智雲呢。”陳翎掌心托住一隻煙灰缸,“他有嗎。”

“14年中秋家宴,他喝醉泄露過,據說來頭不小,他食指蘸着酒在桌上寫下一個S。”

孫,蘇,司。

陳翎腦海篩了一遍人物,名利場有頭臉的符合姓氏一共六個。

他碾滅煙頭,“陳淵任職晟和集團總經理十年,你通過晟和的賬戶轉移,他完全不知情嗎?”

煙只剩五分之一,陳政捏着煙蒂,又吸了一大口,沒出聲。

陳翎站起,“偽造證據犧牲老二,幡然醒悟又拒不交代保全長子,你不要極端。老二有冤,我會查明,陳淵若有過錯,我也會查明,你隱瞞無意義。”

“老大應該知情,每季度的財務會議我都避開他,他性子謹慎,未必瞞得了他。”

陳翎擰開瓶蓋,給陳政喘息的餘地,“晟和在他名下,翻車難辭其咎,那他為何裝不知情,你清楚嗎。”

陳政喝完水,“老大心思深,他視而不見,有他的籌謀。”

“他上一任秘書安橋是你的人?”

他點頭,“我的眼線。”

陳翎聚精會神審視他,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神色起伏,“日常相處中,她發現陳淵知情了嗎。”

“她沒向我彙報過,老大很多疑,遇事也沉着,他不信任安橋,同樣,老大孝順江蓉,但不信任她。”陳政歪頭,在衣服上蹭掉面頰的汗,“如果查出老大知情不報,屬於包庇罪嗎。”

“所謂知情,要掌握實際物證。”陳翎走到門口,“他沒掌握不屬於包庇。”

從3號房出來,他將審訊錄像遞給組長,“申請批捕,記錄員再錄一次口供。”

“交代了?”

他脫下制服,搭在臂彎,整個人如釋重負,“嗯。”

“您不愧是省級專家啊,中將出馬,一個賽過全隊啊。”

陳翎皺眉,“中將?”

組長嬉皮笑臉,“稱呼老將,您不是嫌太老嗎,您起碼中年了吧?青年談不上啊。”

他扯了襯衫扣,累得直不起背,“貧什麼。”

那頭,張理開車駛向國賓半島,隨口問,“二公子這幾日會釋放吧?”

江蓉目視前方,“我控告老二是同黨,他釋放不了。陳翎看不慣二房,他不會幫老二。”

張理聞言,緊急剎車,“你控告二公子?”

江蓉沒在意他的失態,“只扳倒陳政不夠,老二手腕陰狠,一肚子奸詐詭計,扳倒他,二房徹底沒指望,陳淵才了卻後顧之憂。”

“我同意了嗎,你和我商量了嗎?”張理惱了,“二公子經歷這次風波,他已經無法翻身,你非要斬草除根?你太歹毒了!”

她一愣,“你怨我歹毒?”

“二公子沒有參與,你在捏造事實。”張理浮出厭惡之色,“你一心為大公子拔除後患,拿二公子墊腳,二公子也有母親,他也為人子,何佩瑜雖然和你斗得不死不休,她陷害過大公子嗎?”

江蓉面無表情,許久,她意識到什麼,“你替何佩瑜母子抱不平?”

張理也愣住,意識到自己失態,遮掩圓場,“我是替你擔憂,三爺不講情面,你口供造假,被他識破,是撞他的槍口——”

話音未落,江蓉揪住他衣領,“張理,你是不是騙我。”

張理萬萬沒料到,她這麼快察覺不對勁,一時也結巴了,“我騙你什麼?我五十多歲沒老婆沒孩子,要不是惦記你,我圖自由嗎?”

他拂開江蓉手,“一把年紀疑神疑鬼,你太寒我心了!”

江蓉沒罷休,“我年長你八歲,年老色衰,你喜歡我什麼。”

“愛情需要理由嗎?我承諾接受你做財產公證,我不貪陳家一毛錢。”

謊言像一個洞,只要露出破綻,便越破越大,縱然張理擅長演戲,他臉上的焦慮不安落在江蓉眼中,激起她的懷疑。

她未曾打草驚蛇,語氣緩和幾分,安撫他,“我誤會你了,別生氣。”

“那二公子呢?”

江蓉挽住他胳膊,“陳翎不一定全信我的一面之詞,他查不出蛛絲馬跡,自然不作數了。”

事已至此,張理沒轍。

主導權在江蓉手裏,逼急了她,反而麻煩。

他索性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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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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