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袁府查賬

程家，

蕭元漪雖然對景昊郢的到來有點兒意外，但還是熱情的招待了兩人，

萬萋萋沒有一起跟着過來，估計覺得自己事情沒辦好，怕在未來君姑面前丟臉，半路就跑回自家去了。

景昊郢就把之前的想法說了說了，順帶這也普及了一些生育常識，反正就是程少商現在年幼，為了她的身體着想，暫時不想生育，過兩年再說，

至於蕭元漪顧忌王府長輩的態度，景昊郢也做出了解釋，反正就是一切有他在，不用擔心，

蕭元漪雖然還是不以為然，畢竟這年月都是這麼大就生孩子的，不過對於景昊郢這麼疼愛程少商，還是很欣慰，覺得自己女兒沒有嫁錯人，點了點頭說道：

「我們嫋嫋能有你這樣的夫婿，我真是放心了！至於其他的你們看着辦吧，我也就不管了！」

她是過來人，知道只要郎婿在乎，那女娘的日子就不會難過，就如同她和程始，只要程始站在她這一頭，程母就不能把她如何，

想到這裏，邊說邊來回打量二人，顯得很是高興，

程少商多少還是不適應蕭元漪「溫暖」的眼神，稍微有點不自然，為了怕尷尬就說道：

「對了，阿母，我次兄和萋萋阿姊什麼時候成親，

萬伯父不是不要求萋萋阿姊招贅婿了嘛，緣何現在還不見動靜？」

一說起這個，蕭元漪也是頭疼，捂着額頭無奈道：

「還不是你大母，

不知道聽哪個不着調的二百五說什麼，萬家沒有兒子命，

說不得這將來還要讓萋萋的孩子過繼，所以她現在還不怎麼同意！」

程少商一聽趕忙說道：

「不是說找了好些個醫官看了都說是男孩兒嘛，怎麼大母不相信呢，

再說了，就算是女娃，也不能耽擱萋萋阿姊和次兄成親啊，兩人也不小了！」

「說的就是啊，可是你也知道，你大母就信那些亂七八糟的話，

不過你們放心，我們這幾日正在想辦法呢，想來不日就會要好消息的！」

聊了一會兒，程泱也過來了，方才她去安排晚上的吃食了，

程少商一見程泱免不了又問起程泱的婚事，問她有沒有中意的人家，畢竟程泱比她還大一點兒呢，

程泱見景昊郢也在，多少有點不好意思，臉紅紅的，小聲說道：

「泱泱哪有什麼注意，全要看大伯母的意思，

大伯母給我選定哪一家，泱泱都是願意的！」

程少商一看蕭元漪聽了程泱的話，一臉欣慰的表情，就有點兒不自在，不過到底她已經成家那麼久了，也算釋懷許多，不由的問道蕭元漪：

「阿母，那你可有給泱泱阿姊選中了人家？

泱泱阿姊可也得抓緊了！」

蕭元漪現在到也不把景昊郢當外人，聞言說道：

「咱們家現在不比從前，你和子修成親了，你阿父兄長也都接連升職，

所以我的意思是給泱泱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只是一時之間到也沒找到十分合適的！」

要說蕭元漪是真的喜歡程泱，而且她也了解程泱的性子，不是能給家裏惹禍的性子，自己女兒嫁到王府，嫁的這般好，也不願意程泱嫁的太差，說起來除了喜歡程泱之外，

也怕外人挑理，畢竟程泱要是嫁的太差，那外人沒準會說閑話，

說完還看向景昊郢，

「子修啊，你看看你認識的人裏面有沒有合適的！」

景昊郢沒想到蕭元漪會問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後仔細想了想，

但是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到合適的人選，程泱怎麼說呢，她到底是二房的女兒，不是程始和蕭元漪的嫡親兒女，所以人選還真不太好找，

至於原來的小班侯，這一世沒看兩人怎麼來電兒，除非是小班侯看上了程泱，非她不娶，要不然還真不好操作，畢竟兩家家室不太匹配，

這麼說起來，因為景昊郢的關係，反而有點耽誤人家程泱的好姻緣了，不由的稍微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於是說道：

「岳母大人猛然這麼問，我一時半會也未想到合適的，

不過岳母大人放心，小婿會留意的，

再說了泱泱阿姊的樣貌性格都是一等一的，定然能嫁給如意郎君！」

說到這，猛然想到一個人，不由的漏出可惜的表情，那就是何昭君的五兄，何飛鵬，

那人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家室人品都不錯，雖然不是嫡長子，繼承不了何勇的爵位，但是那小伙兒本人挺能幹的，再加上何家的家室，將來肯定差不多了。

可惜前些日子訂婚了，景昊郢還出席了何飛鵬的訂婚宴呢，之前他沒往那方面聯繫，主要是他潛意識裏一直認為程泱喜歡那種儒生，不喜歡武將，如今一想到是稍微有點可惜，

何家雖然門第更高，但是憑藉他和何家的關係，說成問題不大，如今就是晚了點兒，何家只剩下何昭君的一個幼弟，還不大點兒，自然是沒戲了，

程少商最了解景昊郢，一看的他表情，就知道他又事兒沒說完，不由問道：

「怎麼這幅表情，是不是想到了誰？」

景昊郢想了想也沒隱瞞，就可惜道：

「是有個人選，之前沒想到，如今岳母一說我剛想起來，就是晚了點兒！」

「誰啊？我怎麼不知道？」

「那誰，何勇將軍家的老五，何飛鵬，咱們之前不還參加他的訂婚宴了嘛！」

「哦，是他啊！」程少商一聽，恍然大悟，一拍腦子說道：

「還真是啊，我怎麼也沒想到啊，真是！」接着給好奇的蕭元漪說了一下何飛鵬的情況。

蕭元漪一聽也漏出可惜的神色，覺得那確實是一樁好姻緣，

倒是程泱除了因為討論她的婚事，臉色微紅以外，跟平常差不多，顯然不怎麼在意。

景昊郢頓時就知道程泱還真是不怎麼稀罕武將之家，

景昊郢和程少商一直留在程家，吃完晚飯才回府。

路上，景昊郢抱着程少商說道：

「我看你堂姊她應當喜歡那種文質彬彬的飽學之士，

回頭你可以留意這一點兒，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程少商聞言點了點頭，她也有點察覺程泱的心思，畢竟當初程泱還仰慕袁善見呢，想到袁善見，程少商不由問道：

「那袁善見最近如何了，怎麼也沒見他成親？他是不是還沒定親呢？」

景昊郢點點頭，袁善見應當還沒定親，他是袁氏未來的家主，備受關注，要是定親了，不會沒有風聲的，

「是啊，袁善見還沒定親呢，

不過他咱們就別想了，當初我仔細問過他，他表示和你堂姊不合適！」

程少商一聽就不樂意了，

「他憑什麼啊，我堂姊多好了，他還看之不上，難不成他還想娶仙女兒不成！」

景昊郢搖搖頭，他多少知道點袁善見父母的往事，了解袁善見這人，並不把感情放在第一位，最起碼現在還是如此，

「你有點誤會袁善見了，他的情況稍微有點特殊……」

輕聲的把袁善見的情況，比如他的父母最開始都有心愛之人，只是為了家族勉強湊合在一起，基本沒有感情等等說了一番，

程少商聞言到稍微同情起來袁善見，畢竟父母不和，沒有感情，那孩子成長起來自然就不會那麼順遂，點點頭，說道：

「原來如此，如此說來，應當是我誤會他了，

算了，算了，不說他了，現在想來，他和我堂姊也不一定合適！」

想到袁善見的父母一天說不了一句話，那種家庭氛圍肯定也不咋地，堂姊嫁過去也不一定是好，就打消了這年頭，有開始皺着眉頭思考起來，是否還有其他人合適，

景昊郢一看就輕笑道：

「行了，這也不是着急的事情兒，不用刻意想，回頭多留意一下也就是了！」

程少商估摸着一時半會兒確實想不起來，也就搖搖頭，索性不再多想，轉而和景昊郢說起其他。

……

這日，隨着天氣越冷，文淼給汝陽老王爺做了兩件冬衣，讓他給送到三清觀，

雖然那老王妃不咋地，老王爺還是湊合的，而且又是她娘家唯一的長輩，又在城外天寒地凍的，她多少也有點擔心，

景昊郢到的時候，老王爺一看很是高興，畢竟這大冬天的侄女兒還能想到給自己做兩件冬衣，心裏暖的很，不由的笑得合不攏嘴，

兩人落座之後，老王爺邊撫摸冬衣，邊感嘆道：

「說起來，我對你阿母和聖上是有愧的，

當年你阿母和聖上小時候窮困潦倒，就差要飯了，

我礙於你那外祖母都不敢明面接濟她們，哎，現在想想，我真是對不起兩個孩子啊！」

這事兒景昊郢也聽文淼說過，那老王妃的為人他也清楚，能想像到當時的情況，

不過這老王爺雖然明面上沒有接濟，其實也偷偷的送些糧食錢財什麼的，要不然文淼和皇帝，不至於現在還尊敬與他。

說起來以前這老王爺可是個懼內的主，就是現在他有時候見了老王妃都發憷，要不然也不會躲在了三才觀，

景昊郢雖然有點看之不起，也不好說什麼，環顧四周沒看到裕昌，不由問道：

「裕昌呢，怎麼不見她？」

一聽景昊郢提起裕昌，老王爺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兒，笑道：

「裕昌那孩子去山裏的泉眼處打水去了，這孩子知道我愛用那裏的水煮茶，就特意去打了！」邊說還邊老懷大慰的縷了一把鬍子。

景昊郢聞言也稍稍點頭，之前他也來過幾次三才觀，見過幾次裕昌，變化確實不小，最起碼一直在這三才觀清修，到是沉穩了不少，不像過去，天天喊着凌不疑，恨嫁的要命，就是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徹底死心，看周圍沒人，不由的好奇道：

「外祖，裕昌那孩子現在不會還留戀凌不疑吧，她早就錯過花期，可不能這麼耽擱着吧！」

老王爺一聽也有點發愁，猶豫道：

「應當不會吧，之前裕昌還偶爾提及子晟，最近一直沒有了，

至於裕昌的婚事，我現在也頭疼呢，

你說，我倆一直待在這三才觀，也不接觸什麼人，怎麼給裕昌那孩子找郎婿啊，她大母又是個不靠譜的，我是真不放心啊！」接着想到了什麼，面露期待的看着景昊郢，

「子修啊，外祖一直是比較疼愛你的，要不然你看看你的那些至交好友裏面有沒有適合裕昌的？

我也不挑剔家室，只要人品無虞，我就滿意！」

景昊郢聽了也是頭疼，怎麼最近都是讓他幫忙找對象的，自己又不是媒婆，手裏哪有那麼多資源，程泱那裏還沒有着落呢，又來個裕昌，不過想到程泱，不由的想到還在單着的程少宮，心想要是不挑剔家室的話，這三兄勉強也湊合，最起碼人品有保障，

再說了裕昌這條件也是頂尖的，將來汝陽王府爵位雖然因為沒有嫡系後裔沒法繼承，可能要除國，但是補償個萬戶侯問題應該不大，

少宮兄弟又不喜歡官場，要是能平白得到一個爵位應該是再好不過，

只是有一點兒，裕昌畢竟曾經那麼迷戀凌不疑，滿都城皆知曉，名聲上自然就有點兒瑕疵，

所以他也有點兒猶豫，

老王爺人老成精，一看景昊郢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裏可能有人選，立馬追問道：

「子修，你莫不是有是和裕昌的人選，快跟外祖說說！」

景昊郢也不隱瞞，點點頭說道：

「外祖要是不挑剔家室的話，我這兒確實有個人選，就是少商的三兄，

我這三外兄，人頗為風趣幽默，人品沒的說，只是他不怎麼喜歡仕途，更愛好那些占卦問卜之類的！所以按照世人所說難免沒有太大的出息！」

沒想到老王爺一聽很是滿意，連連說道：

「這個好，這個好，

不涉足仕途那就沒有兇險啊，求神問卜也沒什麼不好，你看看我現在不也是半個道士嘛，

再加上你說的風趣幽默，那肯定能哄得裕昌開心，這就很好嘛，又是少商的兄長，人陪自然沒的說，我看這事兒靠譜！」

老王爺這麼一說，景昊郢反而有點兒沒準，趕忙說道：

「外祖先別那麼高興，我也就是這麼一想，還要問問裕昌，

畢竟那孩子那麼痴迷凌不疑，現在還不知道如何呢，

而且我也得回去和少商，還有岳父岳母問問，

咱們暫時不要聲張，免得到時候不好！

老王爺也知道這點兒，畢竟他家裕昌已經被人家明目張胆的拒婚一次了，要是再來，他的心臟也受不了了，不由的連連點頭，

「是這個道理，是這個道理，回頭裕昌回來了，你親自問問，

然後，在到你那岳家問問他們的意思，這次必須得穩妥行事才好！」

景昊郢點點頭，然後又說起另一層顧慮，

「外祖，這事兒還有一點，就是我外祖母那裏……」

一聽景昊郢提起老王妃，老王爺怒道：

「那個蠢婦你不用管，她這次要是還敢鬧事兒，我就是拼着絕婚，也要治治她，

要不是聖上攔住，我早就廢了她了！

都是因為她，裕昌才到今日這般田地的！」

景昊郢聞言不由的豎起大拇指，贊同道：

「外祖，您就當如此嘛，怎麼能事事都由女人做主呢，那還算是男子漢嘛！你看看您過去……哎……」說道最後，多少帶了點鄙視。

老王爺一看立刻吹鬍子瞪眼道：

「放屁，我哪裏都又她做主了，只不過聖上攔住，我才沒把她如何，要不然我走就休那潑婦了！」接着想到了什麼，立刻也鄙視的看着景昊郢，

「你還說我呢，你在人少商面前不也是事事順着人家程少商嘛，沒看你自己做主過！」

景昊郢一聽不以為恥，反而一臉的自得笑道：

「那能一樣嘛，我家嫋嫋那是事事為我着想，生怕我有一丁點兒不妥，對我那是百般呵護，

外祖母呢，要不是裕昌在這裏，估摸着到死都不願意來多看您一眼吧！」

老王爺一聽條件反射的翻着白眼說道：

「她不來更好，我也不願意見她！兩相不見正好清靜！」接着反應過來氣惱道：

「你這臭小子，竟然敢編排長輩，看我不揍你……」

景昊郢趕忙示弱求饒，老王爺本來也就是說說也沒生氣，也就順勢收手。

接着兩人一邊等待裕昌，一邊聊天，老王爺難免多問一些程少宮的事情，越聽越覺得滿意，他也沒別的要求，只要人品不錯能對裕昌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