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生個孩子就能夠得到白家的一個億，這怎麼看都是一個非常划算的交易，程嘉健自然是開心的搓着手，看到程婉出現，便高興的伸手招呼她過來。
白珺棠也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程婉，兩個人四目相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珺棠竟然覺得程婉的臉色似乎格外的不好看，就彷彿是被人拋棄的瓷娃娃一般，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可這又跟她白珺棠有什麼關係呢？
她厭惡程家人，自然包括程婉。
程婉看着白珺棠，她緊張的攥着裙角，剛想開口說話就看到白珺棠起身，頭也不回的從自己身邊走了過去。
大門被重重的關上，代表着白珺棠那原本就不快的心情。
可程嘉健似乎聽不到這關門聲一般，熱切的與自己的太太討論着那一個億的事情，這對他們的項目來說可是救命的錢啊！
“婉婉，你的肚子可要爭點氣啊。”徐荷笑的眉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她看着程婉就彷彿是看着一尊發光的金佛一般，熱切的對她說：“努努力，生個小alpha，說不準白家還能多給不少錢呢。”
之後的話程婉就沒有聽進去了，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興高采烈的養父母，回想着白珺棠剛剛離開的神情。
空氣中似乎都帶着那股獨特的冷杉木味道。
程婉覺得自己無論是和這個家，還是和白珺棠，都那麼格格不入……
***
隨後的幾天，白珺棠似乎完全把程婉這個人拋到腦後一樣，依舊按部就班的工作。
李琛作為白珺棠的助理，身兼數職。
除了正常的助理工作外，他還負責當司機、買早點、泡咖啡，以及除了工作之外的絕大部分事情。
今天白珺棠在開季度會議時，李琛接到了來自白珺棠母親的電話，理由是對方電話一直在通話當中。
李琛沒好意思說那應該是被拉黑了，只是很恭敬的記錄下對方的話。
“告訴白珺棠，這些天我要回番城一趟，除了掃墓之外，也順便看看那個叫做程婉的女孩子。”
電話里，白微瀾對李琛說：“你告訴她，無論如何程婉懷的是她的孩子，就應該帶給我看看。”
掛了電話，李琛看着自己在記錄本上‘回家’二字，又偏頭看了一眼會議室里認真開會的白珺棠，只覺得自己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會議開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直到晚上9點鐘的時候，漫長的會議才告一段落。
絕大部分離開的都是分公司主管，高層領導還要繼續開會，一直持續到凌晨。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白珺棠今天是要通宵的。
“白總。”李琛端着一杯咖啡放在白珺棠的桌子上，對她低聲說：“今天上午，白女士打您的電話打不通，就打到我這裏。她說她這兩天就要回來，除了掃墓之外，還希望您能把程婉小姐帶上。”
白珺棠喝了口醇香的手磨咖啡，頓了頓才說：“程婉你調查好了嗎？”
“都調查好了。”李琛把一份文件放在白珺棠的面前，還主動的介紹道：“程婉小姐不是程家親生的，是在孤兒院領來的養女，一年前大學畢業，目前在番城的一家信息公司做職員。”
李琛看着白珺棠翻看着資料的模樣，又低聲說：“那家信息公司也是乾谷的。”
白珺棠偏了偏頭，看着程婉的那份簡歷，藍底的2寸證件照拍的規規矩矩，齊劉海不長不短，襯着程婉那張小臉認真可愛。
證件照應該是上學時候拍的，依稀還能看出青澀，眉眼都帶着少女的氣息。
倒是沒怎麼變。
李琛看她看的專註，就好心的提醒道：“程婉小姐目前還在職，聽人事的說前些日子請了兩天假，現在已經開始正常上班了。”
“上班？”白珺棠微微蹙眉：“她不知道自己懷孕了么，怎麼還上班？”
李琛有些無奈的說：“白總，正常懷孕也是可以上班的，更何況程婉小姐的工作並不重，就是普通的小文員而已。”
白珺棠卻覺得有些不快，她還記得程婉每次見到她臉色都慘白，一看就是身體不好的樣子。
這個樣子怎麼能好好工作呢？
“她現在都做什麼工作？”白珺棠合上資料，問李琛：“小公司應該沒有多大的工作量吧？”
“打印打印文件，做做標書，然後負責採買一些辦公用具之類的，都是很輕鬆的工作。”
聽李琛這麼說，白珺棠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些，她沉默了好久對李琛說：“明天把時間安排一下，我帶她去做一個全面的體檢。”
李琛關切的說：“可今天的季度會議還沒開完，您應該得開到很晚吧？”
“我今晚在辦公室睡就好了。”白珺棠淡淡的說：“你先回去吧，明天一早帶着程婉做體檢，就以……公司的名義吧。”
第二天，程婉如同往常一樣，在卧室穿戴好衣服。
天氣逐漸熱了，今天更是最高21度的天氣，又到了胡亂穿衣服的季節了。
程婉不是一個愛打扮的人，她上學的時候穿校服，大學的時候也基本都是運動服或者休閑服為主，直到畢了業上了班，她才在同事的推薦下買了幾件少御風格的衣服。
今天她就穿着一件白色和綠色搭配的連衣裙，頭髮隨意的扎了個高高的馬尾。
按照主管的話說，看起來會精神很多。
在鏡子前，程婉還是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腹部，不到兩個月的小肚子什麼都看不出來，只是摸上去的時候感覺鼓鼓的，可鬆開手卻不顯了。
程婉記得自己的同事剛懷孕的時候就格外顯懷，才三個月大就已經鼓得像個小皮球了。
它應該很乖吧。
程婉摸着自己的小腹，輕輕的對肚子裏的小寶寶說：“我們該去上班了。”
走出自己的房間，程嘉健和徐荷都已經出門了，家裏除了自己之外，就只剩下了一個保姆，和一個剛剛上高一的妹妹。
程巧晴正在餐桌前吃着飯，聽到程婉出來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又繼續低下頭一邊吃飯一邊玩手機，絲毫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保姆阿姨看到程婉出來了，就問道：“婉婉，剛蒸的蝦餃和燒麥，要不要吃點再去上班？”
“不了。”程婉看着桌子上的早點，沒太有食慾：“我先走了。”
保姆看着她這樣，就勸道：“好歹吃一點，你現在可是兩個人吃飯了，不能再像以前那麼任性了。”
程巧晴聽了這話，抬頭夾了一個燒麥塞進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阿姨你就別操心她了，那麼大的人了要不要吃早點自己沒點數么，況且她那孩子怎麼來的，誰不清楚啊。”
程婉聞言低垂下眉眼，保姆阿姨忍不住對程巧晴說：“晴晴，別這麼跟你姐姐說話。”
程巧晴一字一句的說：“又·不·是·親·姐。”
阿姨尷尬的站在餐桌旁，青春期的小孩就是那麼沒禮貌，她作為一個保姆也說不了主家什麼。
程婉像是沒有聽到這番話一樣，坐在玄關的凳子上換上了鞋，一言不發的推門出去了。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程家人毫不避諱程婉養女的身份，無論是家裏的保姆，還是已經15歲的程巧晴，大家都知道程婉的身份。
似乎明裡暗裏的對她說，你根本不是程家人。
因為不是程家人，所以不配享受程家人的待遇，自然也就與他們不同了。
程婉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一輛銀色的轎車停在了門口。
看到程婉出來了，李琛這才打開車門走過來，走到程婉面前對她說：“程婉小姐，早上好，今天要帶你去醫院做一個全面的體檢。”
“體檢？”
程婉怔怔的看着李琛，後知後覺的問道：“為什麼要帶我去體檢？我……我還要上班。”
“人事部已經批准了你的體檢，今天不算你請假或者曠工。”李琛維持着職業微笑，對程婉說：“快上車吧，白總已經等了你好久了。”
白總？
是白珺棠么？
隔了好幾天再聽到這個名字，程婉還是有些不太適應，她下意識的看向車裏，防窺的車窗讓她根本看不到裏面是否真的坐人，不過李琛這麼說，應該是不會有假的。
白珺棠不是很討厭她么，為什麼還要帶她去體檢呢？
帶着種種懷疑，程婉打開了車門，看到了坐在後排正在閉目養神的白珺棠。
“白、白小姐……”
程婉站在車邊，局促的跟她打着招呼：“早上好。”
白珺棠睜開了雙眼，她修長的睫毛輕輕晃着，昨天晚上忙到四點多才休息，睡了三個多小時就起來了，現在的她並不好。
所以她看着程婉，眉頭微蹙道：“還站在那做什麼？上車。”
不帶絲毫溫度的言語讓程婉心一沉再沉，她乖乖的坐在了白珺棠身邊，李琛把門關上，繞道司機位置上開車。
程婉無論什麼時候都很不適應和白珺棠坐在一起，此刻她緊張的把信封包放在膝蓋上，雙手緊緊握着自己的包，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車開了幾分鐘，白珺棠忽然又一次睜開了眼睛。
她轉過頭看着很緊張的程婉，緩緩問道：“你身上是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