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於此同時,晚八點半。
A星最華麗的一條商業街早已人潮擁擠,而城西酒吧外更是聚集了一眾豪車。
同A大的踏實認真的學習氛圍不同,酒吧中各色光束燈交相輝映,熱烈奔放的格調和氛圍,也隨舞池中央扭動的男男女-女跳躍。
其中富家子弟不少。
但都不約而同地避開酒台邊的沙發。
秦牧野靠坐在沙發上,單腿翹起,手上轉着一柄雕工精良的金屬打火機,明明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閑服,氣場卻依舊讓人不寒而慄。
周圍舞動的人都知,招惹蘇少都行,他的beta友人不能惹。
誰不知道蘇家小少爺和秦野走得近。
當初有不長眼的捧高踩低,得罪了秦野,被秦野親手揍了一頓不說,事後還被何燃警告要保命就滾遠點。
但架不住,有新人見色蒙心。
新來的omega向秦野靠近,還認為他是alpha。
“要不要聞聞我的信息素?”
在紙醉金迷的酒吧這麼問,無疑是在挑-逗,而挑-逗的omega的確有這個資本。
被搭訕的秦牧野神色懨懨。
omega咬牙勢必啃下這塊冰山:“我的信息素味道很誘-人。”
秦牧野卻不為所動,抿了烈酒的薄唇溢出幾個字:“我是beta。”
前來試探的omega愣了一下,同時視線不斷下落,隔着衣服都能看到男人的胸肌輪廓,硬邦邦的又挺-拔。
omega白膩膩的手還是纏住了他的胳膊:“beta就beta,咱們睡一晚?我還是處呢。”
“處?”
“嗯嗯~”
秦牧野忽就一笑,明顯是嘲諷:“身上至少帶着三個alpha信息素的處?”
omega惱羞成怒,說出的話也就不好聽:“那怎麼了?omega還不配睡你這個beta?”
舞池裏回蕩着聒噪的電子音樂,秦牧野心裏開始煩躁。
厭倦這裏的香水味,以及異常複雜的信息素味道。
混雜,骯髒。
昨晚也是這樣,有不知好歹的omega主動靠近他,他推開不及,還是被蹭上了。
秦牧野雖然混,但混不到床上。
他父母早死,他哥秦澤西將他保護得好,要不是家中出了意外,他也不會被他哥壓着過來A大讀書,就連名字都少了一個字,從秦牧野變成了秦野。但因為他哥管得嚴,少時又被各色學業所累,秦牧野沒紈絝到哪裏去。
他長相妖冶,行為卻異常的規矩,甚至成年前還沒牽過omega的手。
可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
秦牧野在18歲生日那天擁有一個床-伴。
beta誠摯乾淨,而且不會懷孕,很適合待在他身邊。
想到那個溫順beta,秦牧野愈發煩躁,單手推開了纏人的omega。
甚至推完以後取了紙巾擦手。
蘇燃瞧見了,連忙將胡來的omega趕走:“阿野,咱們來這兒不就是玩的嗎,你怎麼光坐着不動,連酒都不喝一口?”
秦牧野掀着眼皮子:“沒勁。”
“今晚這麼躁?在場漂亮omega可不算少,剛那個不行還有別的,你不選一個?”
“煩。”
蘇燃往秦牧野這邊靠,“人家主動送上門的睡一下怎麼了,反正你又不是真beta,遲早都要睡omega的。”
蘇燃有分寸,說到後面只有他們兩人聽到。
秦牧野不知在想什麼,總之沒多說。
蘇燃還在夾帶私貨,他和容秋是同窗,這次去G星的任務被他請假逃了。
他才不要去那麼乾燥的地方變成糙皮。
當下蘇燃端了杯酒,指指點點。
“再說容秋有什麼好的,連個好聞的信息素都沒有,哪有人家香香軟軟的可人o帶感啊,阿野你把他甩了才好。”
秦牧野聽到那句“把他甩了才好”,眸色愈發深幽。
甩了容秋?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上面最後的短訊還停留在beta發來的“好”。
容秋說什麼做什麼,溫順聽話,還不會懷孕。
再沒有比他更舒心的床-伴。
看好友不說話,蘇燃以為有戲,繼續道:“容秋在外頭開了半個月的機甲,G星都是風沙,說不定早就在外面過得又糙又硬,睡起來一點都不舒服……”
蘇燃一番槽言,不想卻激起男人彎腰捲起沙發邊的外套。
秦牧野:“走了。”
“哎?我今晚都包場了,阿野你怎麼還要走?你哪兒去啊?”
男人起身,瑩白的皮膚在燈光下閃着淡淡光澤,收回手機的同時,他說出口的話卻分外冷淡寡情:“煩,回去睡beta。”
-
九點十五分,“又糙又硬”的容秋晾掛好衣服,他順便幫秦野把宿舍收拾了一番,鞋子歸鞋子,書本歸書本。
容秋整理宿捨出了汗,回自己宿舍又洗了澡。
花灑的水滴均勻落下,容秋被淋得很舒服。beta藉著水流摸摸身上的肌肉,不算軟,甚至比之前還韌了些,但皮膚還是一如既往的白。他又捏捏手臂,還算滿意,可一貼着白瓷牆壁做比較,居然都顯出差不多的白。
容秋:……
他如果有秦野那樣的身材和膚色就好了。
在容秋眼裏,秦野各處都是好的。
嗐……好想阿野啊。
想想想想想想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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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alpha不管上不上課都喜歡將頭髮捋到腦後,然後穿着毫無褶皺的白襯衣和西褲。容秋則簡單多了,才洗完澡的beta隨便套了件白t,半乾的頭髮隨意地搭在額前,站在A大門口等餐時完全就像個高中生。
他從校門口點了份一份白粥和四個糯米糍。
不等容秋付錢拿到手,校門處一群高個兒的男生結伴回來,一個個醉醺醺的,隔了十幾米,容秋都能聽到他們打酒嗝的聲音。
A大不許喝酒,但指揮系的學生可以破例淺酌,他們需要酒精緩解長時間分析帶來的神經緊繃,有時候秦野也會帶着酒氣回來。
所以容秋不免揪心。
仔細辨了辨裏面沒有秦野,容秋的擔憂這才消融。
給老闆遞了兩張五元紙幣,他拎着飯就跟在這群alpha後面走,晚上本就昏暗,校門口的燈就是個擺設,容秋隱約瞧見其中一個男生倒在地上就要嘔,周圍人瞬間四散而開,理都不理,甚至還有人上前踩了兩腳。
好在那群學生被值班的保安遣散。
容秋皺眉,等人走乾淨了上前幫忙。
保安趕走那群不知輕重的alpha后也過來了,兩人把男生搬到保安室的臨時等候室。
保安是個alpha,每天都被這群alpha小酒鬼煩死:“也不知道學校怎麼管的,指揮系的學生上戰場的時候都醉醺醺的?小同學我和你說啊,你以後找對象可不能找指揮系的臭alpha,十個裏面九個都亂玩。”
容秋被誤會成omega也沒解釋,他慢聲地問:“那還有一個呢?”
保安朝着長椅上的人努努嘴:“還有一個是酒鬼。”
容秋笑意更甚。
他心想這話不對,秦野就是例外。
吃飯是應酬,喝酒是淺酌。
秦野不愛玩,也不是酒鬼。
他們會平平淡淡地戀愛,平平淡淡地結婚,等到七老八十,秦野也一定還是個臭臉老頭,到時候他們會一起攜手看夕陽。
助人為樂不過一個小插曲,容秋帶着晚飯回宿舍,他帶着耳機電腦復盤這次g星的任務,飯還沒吃完,有人從后抱住了他。
容秋本能地反擒住了“歹徒”。
豈料“歹徒”並無抵抗之心,就着被容秋擒住的姿勢,壓着容秋的後腦親-吻。四面唇-瓣相貼,容秋的心瞬間軟得不像話。
阿野回來了。
阿野還和他主動親-吻了!
這是第二次主動親-吻。
上次是秦野生日的時候,喝了酒的秦野主動吻了他,此後秦野就再也沒有吻過他,都是自己主動的。
看來阿野也很想他。
在秦野面前,容秋很容易被蠱惑。
鬆開了禁錮秦牧野的手,兩人接了個一分鐘的吻。
beta吻得小臉紅漲。
他笑意滿臉,還想繼續,隨即鼻尖一動,淡淡的酒氣縈來:“阿野你喝酒了?”
男人沒說話。
容秋又輕聲問了一遍,秦牧野這才應下。
秦牧野長睫低垂着,半掩住漆黑雙眸里的寒漠冷光,其實他現在不想進行這些無效交流。
他只想做。
而容秋捧着他腦袋,滿眼都是心疼:“你們導師怎麼老喜歡喊你私下喝酒?這得喝了多少啊,滿身都是酒氣。”
其中還混淆着不可忽視的甜膩氣味兒,但不曾去過聲色之地的容秋沒聞出來。
這會兒他把人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轉頭給他沖了一杯醒酒茶。看秦牧野的視線注視着電腦裏面的模擬戰,容秋以為他醉蒙了頭,給他擰乾了濕毛巾,輕輕地幫他擦臉。
擦完臉秦牧野又被容秋催着喝醒酒茶,秦牧野抿了一口。
溫水泡的,味道不算好喝。
容秋看他皺着眉頭只嘬了一小口,以為他不願意喝,躊躇了幾下,大着膽子親了兩下秦牧野的喉結。秦牧野的眸色瞬間深了深,一口喝乾了茶汁,隨即把人壓-在旁邊一米二的窄床上。
忍了這麼久。還是要先做。
“茶杯!”
“別管。”
秦牧野顧不得茶杯。
男人慾-念重,眼角都紅了。
但等他嗅到beta身上的陌生alpha信息素,他當即停下往下的動作,一手扯開容秋的衣領子,那雙眼就像高精度的掃描儀一樣,仔細檢查容秋身上有沒有多餘的痕迹。
“怎麼了?”
容秋以為他潔癖犯了,小聲解釋:“我晚上洗過澡了,很乾凈。”
不知道哪句話觸犯到男人的霉頭,男人的手就像不可逃脫的鐵具,容秋的腰都快被他掐碎,眼尾掠起誘人的紅。
但男人不為所動,beta每次都是這樣,這張臉格外純真,眼尾紅起來的時候,完全能引發他的嗜虐欲。
秦牧野摩-挲着容秋的腰線,聲線帶着危險的氣息:“洗完澡見了什麼人?”
容秋被他問得一頭霧水,他細細回憶:“沒見什麼人啊,洗完阿野的衣服就回來洗澡買晚飯。”
秦牧野目色暗了暗:“你身上有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容秋迷茫了幾秒鐘:“啊,我買晚飯的時候和保安搬了個醉酒的alpha,可能是他身上的。”
見秦牧野不信,容秋抻着手似乎想要推開男人下床:“味道不好聞的話我再去洗一次澡,這次洗得乾乾淨淨,只被阿野染上味道。”
話是這麼說,但容秋押着床頭燈的眉眼帶着不可言說的曖-昧。
他真的很乾凈。
而且阿野都那麼氣勢洶洶了,應該不會催他去洗澡吧……
果然,秦牧野大力拉回了他。
“不用。”
“可你不是有潔癖嗎?”
很好,beta都敢逗弄自己。
看出這些,秦牧野二話不說堵住他的嘴。
容秋被他親得忍不住笑,澄黃-色的燈線灑落在beta白皙溫柔的臉上,彷彿為他完美的五官鍍上了一層柔光。
秦牧野對着這麼一雙漂亮又多情的眼,該做的自然要做。
當天,容秋洗了第三次澡,甚至差點在狹小的浴室里出不來。
但他軟着腿出來心裏也高興。
他真的好喜歡秦牧野啊。
洗完澡的容秋只穿了一個白色的短款睡褲,他在床上抻抻腰,拉拉腿,把剛才拉扯到的筋拉回來。
秦牧野洗完澡看到的就是這樣景色,beta的身形比他小一些,但韌性卻不差,薄薄的一層肌肉貼在小腹上,上面零零散散很多個吻痕,接收到秦牧野的視線,容秋眨眨眼紅着耳尖隨他看,薄唇微抿,眉眼溫潤柔俊,但又自有一種不同omega的英氣。
秦牧野眸色暗了暗,莫名的火再次燎原。
容秋眉尾微揚,看着剛出浴的秦牧野,不好意思地端正了坐姿,試探性地問道:“今晚不走?”
秦牧野睡完喜歡不搭理人,事後要麼回自己宿舍,要麼躺他床上臉上冷掉渣,可能是每個人的賢者時間的反應不同,也可能是阿野作為上面那個,出力多容易累到,所以容秋原諒了秦牧野拽着的那張冷酷臉。
但這次秦牧野不走。
男人在他身邊躺下,強悍的軀體和的荷爾蒙氣息讓床和容秋的心同時擁擠了起來。
秦牧野性子變得快,罕見下了床還願意粘着他。
容秋心裏又甜又暖。
他主動往牆邊挪挪,又聞到了秦牧野身上好聞的沉香木味,心裏藏着什麼小秘密似的偷偷高興:“阿野怎麼聞出我身上有alpha的信息素的啊?”
對他們beta而言,除了少數超a和超o,普通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都近乎無味。
秦牧野隨便找了個理由,說指揮系訓練出來的獨有辨別方法,容秋傻呵呵還真信了。
但beta還有點惋惜:“那我不能學了。”
秦牧野手上卻使勁兒捏捏容秋的腰間軟肉:“學這個幹什麼,你不用聞別人的味道。”
更不能染上別人的味道。
容秋以為這是情話,被哄得心花怒放,對着他腦門“啵”了個響,親完自己也不好意思。
嘿。
他是不是太主動了啊。
容秋把頭埋在枕頭裏,因為緊張,白皙的臉染上一層潤膩汗水:“就你一個。”
不知道這話秦牧野聽清了沒有。
當下憊懶地掀着眼皮子,就着從后抱着beta的姿勢,男人的利齒叼着beta頸處的細肉,像小孩兒對玩具的佔有欲,又像獵手玩弄着掌中的獵物,漫不經心,但絕對不准許被外人染指。
他沒說的是——
如果碰了,那他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