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無常
不提獨孤鳴回到無雙城后的反應，這邊秦霜、聶風已經帶着泥菩薩和殷小柔等人朝着天下會總壇趕回去了。既然泥菩薩已經找到，為了儘早完成師命，兩人一路上可謂是星夜兼程，不肯耽誤絲毫功夫和時間。
靠近天下會天山總壇的地段，眾人正在一條河上架着竹筏緩緩前行，只要過了這條河之後，用不了一天的功夫就是天下會總壇的勢力範圍了！
“前輩，再過不久就是天下會總壇了，前輩這段時間一直跟着我們辛勞，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我看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吧？”聶風、秦霜和泥菩薩一個竹筏，殷小柔等人則是另外一個竹筏。
“無妨，雄幫主等了這麼多年，心中必定已是焦躁不堪，能夠早一rì見到雄幫主，便可早一rì為雄幫主一解心中多年疑惑！”泥菩薩盤腿坐在竹筏之上，頭上包着一塊麻布將臉上的毒瘡盡數遮擋住，微微閉目低頭，似睡非睡的樣子，似乎是正在掩飾着心中的恐懼一樣。
“風堂主！”泥菩薩突然抬頭看向聶風。
“不知前輩有何吩咐？”
聶風站在竹筏前端，聞言回頭看向泥菩薩。
“風堂主宅心仁厚，在下有一事相求，不止風堂主能不能允諾？”泥菩薩微微閉起的雙眼中偶爾shè出一道jīng光，嘴角卻是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似乎是在對某人發自內心的譏笑一樣。
旁邊不遠處的另一條竹筏上，殷小柔等人正坐在上面，多rì來的星夜趕路，早已經讓這些新人疲憊不堪了，如果不是因為主神空間的危險和機遇互相督促着他們，又有殷小柔在一旁暗中幫助，怕是他們早就累趴下啦。
“殷小姐，他們在說什麼呀？你能聽到嗎？”李修然坐在旁邊，看了一眼聶風他們那邊的情況，對殷小柔問道。..
“別叫我殷小姐，就叫我的名字就行了！”殷小柔無奈的看着李修然說道“對這個地方沒有印象嗎？雄霸可是就快來了！”
“雄霸？不是吧，這麼快就要來了？”譚天佑坐在竹筏一角，臉sè十分緊張，身上的贅肉都一顫一顫的，看起來十分可憐的模樣。而其他兩個新人也都是大抵如此，現如今，不管他們接不接受，都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風雲》的世界，所以他們此時的緊張和畏懼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用怕，雄霸來了也不過是要帶走泥菩薩罷了，不會有太大的危險的，倒時候自然是有聶風和秦霜去抵抗，我們完全不用插手！”李修然回頭看了看和他一同來的新人們，臉上帶着微笑說道。
譚天佑他們看着李修然的笑容，出奇的鎮定了下來，也許是因為他們同為新人吧，所以在一些情緒會較為容易溝通和互相影響一些。
殷小柔側頭看了一眼身後緊張的三人，低聲對李修然問道：“你對於他們幾個有什麼安排嗎？現在你們可能沒有危險，但是等有危險的時候，我未必顧得上你們！”
等一下雄霸即便是強勢登場了，也不過是為了擄走泥菩薩罷了，還不至於大開殺戒，可是一旦風、雲和雄霸鬧翻了，殷小柔自信自保還是沒問題，但是保下他們所有人卻未必有把握。
畢竟《風雲》世界高手如雲，現如今他們只是儘可能平穩、安全的將自己融入劇情當中去，可是一旦發生意外或是衝突，就算是以之前秦霜、聶風兩人的實力，也不是好對付的！
“去處當然是有了，哪裏不就是一個好地方嗎？”李修然對於殷小柔的擔心顯然是早有打算，朝着河邊努了努嘴說道。
殷小柔一看李修然示意的地方，臉上頓時露出滿意的笑容點了點頭：“不錯，你們就和小辮子一起呆在那個小村莊吧，雖然枯燥、辛苦一點，但是至少還是安全的！”
另一條竹筏上，只見秦霜運轉內力，大聲的喊道：“殷姑娘，我們先去那邊村莊歇歇腳吧！”泥菩薩顯然是已經交代了要讓聶風和秦霜兩人提小辮子安排一個好的去處，前面那個小村轉遠遠望去，雖然清苦，但是卻還算是熱鬧，而且這種小地方民風淳樸，將小辮子安置在這裏，既方便，也安全放心！
殷小柔沒有說話，遠遠的點了點頭之後，兩條竹筏便相繼朝着岸邊駛去。
“到了岸邊我先帶他們離開了，免得等一下雄霸會注意到我們的存在事後過來找我們算賬！”李修然見竹筏已經靠近岸邊了，於是便將眾人喚到身邊對殷小柔說道。
“沒問題嗎？人生地不熟的，會不會有危險？”殷小柔看了他們一眼，李修然的話從之前的表現看起來倒是不用擔心，但是其他三人怎麼看都有點懸！
李修然明白殷小柔的意思，衝著她隱蔽的點點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放心吧，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剩下來的事情只能靠你們這些資深者來完成了，從現在開始，我們的任務就是安全地在這個村莊活下去，然後等着你們完成任務了！”李修然對於殷小柔的擔心的問題並不在意“你也別太擔心我們，怎麼說我們也都是成年人了，這個村莊民風淳樸，我們維持個幾天生計還是不難的！”
竹筏靠近岸邊，泥菩薩單獨留在了竹筏上，而秦霜和聶風則帶着小辮子在村莊表演，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善心的人家收留小辮子，而李修然則是帶着其餘三名新人在村民們詫異的關注他們衣着和髮型的眼光中深入到了村莊內想要先隱藏起來，以免讓他們捲入後面的爭鬥之中。
竹筏上坐着的泥菩薩抬頭看了一眼殷小柔，臉上帶着一絲洞徹一切的表情說道：“這位殷姑娘，請來這邊坐一坐吧！”殷小柔並沒有跟李修然他們一同上岸，而是和泥菩薩一樣單獨坐在另一個竹筏上休息，此時聽到泥菩薩的話，猶豫了一下之後便點點頭走了過去。
“前輩，有事嗎？”殷小柔扭頭看了一眼岸上的秦霜和聶風兩人一眼后低聲問道。
“殷姑娘，在下心中有一個疑惑，不知道姑娘能不能代為解答？”泥菩薩常年忍受着身上毒瘡發作之苦，多年來身體早已經垮掉，此時身體松垮垮的坐在竹筏上，略微低着頭看着殷小柔，體內病入膏肓的病態已經是無法掩飾了。
“前輩神算無雙，洞徹人心，難道自己心中還有疑惑？”
殷小柔盤腿而坐，伸手拉了一下被水打濕的裙角，猶豫了一下將腳深入湖水中輕輕的踢踏着。
“呵呵，在下不敢妄自菲薄，神算無雙不敢談，但是尋常人等只要被我看上一眼，我都能夠知道他這一生的大致運數如何！是富貴，是貧賤，是長壽，是短命！是壽終正寢，還是刀兵加身！可是，我看了一路，卻還是無法看透姑娘的命數，你說這奇怪不奇怪？”
泥菩薩臉上似笑非笑，說出的話卻是讓殷小柔心中一跳。
“前輩說笑了，難道前輩的意思是我的命格太特殊了，所以前輩看不出來？晚輩斗膽，是不是前輩沒有看仔細？要不，前輩現在仔細替我看一看，我將來的命數到底如何？是長壽，還是短命，是壽終正寢還是刀兵加身？”
殷小柔尷尬的笑了笑，在水中晃動踢踏的小腳也下意識的停頓了下來。
泥菩薩沉吟道：“無常！”
“無常？”殷小柔聽到泥菩薩的話略顯詫異。
泥菩薩抬起雙手，敞開胸懷，抬頭閉目說道：“沒錯，變幻莫定是為無常！你的命格每時每刻都在變換着。對於你的命格，我並不是看不到，而是看不透！但是命格一理，要麼便不信，信了便要看的真切才行！我看不透你的命格，便等於是看不到你的命格。如果僅僅是你一人的話也就罷了，可是和你一同來的那幾個人我卻全都看不透，這就不得不讓我奇怪了！”
泥菩薩睜眼看着殷小柔：“一人無常，為難得。數人無常，必有因。”
“前輩……”殷小柔聽到泥菩薩的話，頓時yù言又止。
無常命格，變幻莫定。殷小柔雖然是修鍊道術，但是對於面相命格一理卻是絲毫沒有涉及，但是此時聽到泥菩薩的話，卻也大致可以猜測，無非又是主神搞的鬼罷了，畢竟他們嚴格說來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命格顯露無常之象也屬常理，可是這話殷小柔又要如何解釋呢？
一人無常，為難的。數人無常，必有因。
當著數人又偏偏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就是白痴也能猜到背後必有某種力量在刻意引導，想要用謊言騙過泥菩薩，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罷了，反正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姑娘，不管你們來自哪裏，刻意接近聶風又有什麼目的，這都與我無關了！我只希望姑娘能夠記住一句話，風、雲的命運牽扯到江湖武林百年興衰變遷，希望姑娘不要強加干涉，以免最後像我一樣最後落得個天譴加身，一身毒瘡的凄慘下場！”泥菩薩搖頭嘆息，語氣無奈而可悲的說道。
殷小柔：“多謝前輩提醒，晚輩自當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