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求你
今茜鬆了一口氣,揉揉發燙的面頰，“原來是猜的，我還以為我寫在臉上了。”
聞言,書見瓷輕笑出聲，聽到那句鼻音發出來的單音節,今茜臉更熱了些。
她開始吃書見瓷做的菜，干起飯來不含糊。
她能吃很多東西,也能好幾天不吃東西,對胃容量沒有概念,桌上的龍蝦，排骨湯，肉丸,香菇燉雞,魚香茄子，青菜都被她掃進肚子裏。
吃着吃着,突然想到，自己這麼能吃，書見瓷會不會以為她不好養活？
可是書見瓷做的菜，她真的好喜歡……
她用餘光偷偷瞥旁邊的女人,看書見瓷沒有注意她,夾了一個肉丸飛快放進嘴裏,再看書見瓷一眼,書見瓷低頭剝蝦殼，還是沒有發現什麼，她夾住一塊雞肉放在另一邊腮幫,終於放心繼續吃了。
書見瓷把剝好的蝦肉放在小碗裏,挪到今茜手邊上,她肩膀微微顫動，憋笑實在辛苦。
“今老師，有些話想和你聊聊。”她剝完蝦，慢聲問，“昨天整理舊物，翻到幾年前你給我送的生日賀卡，一直很想問問，我們好像不相識？”
她沒有說賀卡被閔樹仙藏起來的事。
今茜沉思，“等你心裏騰乾淨了，再來問我這些問題。”
書見瓷微愕，有種撒謊被拆穿的窘迫感，她垂落下眼睫，“抱歉。”
突然收到道歉，今茜搖頭，這個小慌無傷大雅，她只是還沒有一個很好的時機，把前世的事說出來。
說出來了，書見瓷也不一定會信，她得再等等。
今茜適合二十五度的恆溫環境，平日裏二十七、八度的氣溫，已經很難受了，更別提現在室外三十度。
屋內的冷氣雖然能有效降溫，但這種條件下，身體長期離開淡鹽水，她皮膚很快就會發疼，那種灼燒的刺痛感，讓她身靠火爐一樣不舒服，她又喝了兩大杯橙汁。
書見瓷也留意到了這點，單純以為今茜口渴，轉身去冰箱拿了兩罐冰鎮椰汁，回來一看，今茜已經在桌上趴下了。
她才意識到哪不對勁，有點擔憂，“今老師，你還好嗎？”
她手搭上今茜的肩，指下肌膚竟然是濕的，開着冷氣還流汗？今茜比她以為的更要怕熱。
書見瓷把冷氣開低了點，很快她就發現今茜從肌膚滲出來的汗珠有些古怪，溫溫涼涼帶着粘性，幹掉后是白金色的，和今茜的發色差不多，在她指頭上變成細粉末，粼粼發著微光。
她沒有多想，只當是今茜化妝，碰掉了定妝粉，沾在肩頭上。
“你好像不太舒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書見瓷看着趴在桌上，奄奄一息的女孩。
送醫院怕是要來不及，正想打電話叫救護車，今茜有氣無力說：“喝水……就好了。”
書見瓷不太放心，還是想先叫救護車，今茜虛弱地抓住書見瓷手，都哭了，“我皮膚缺水，你幫我潑些水過來，不要去醫院，會被抓走的。”
她眼裏像淌了條溪流，水汽佔滿雙瞳，因為缺水，連眼淚都留不出來。
書見瓷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能照着今茜說的去做，她剛抽離自己的手，今茜握住她手腕的虎口黏塌了一片。
“啊——”
她嚇了一跳，心中驚駭。
今茜撐着力氣，慌忙把剛塌下去的虎口捏好，可她捏好這個部位，手臂上的肉肉又塌了，她再捏，手忙腳亂。
眼看這些肉肉都因為缺水，變得黏塌，她不知所措，現在這個模樣肯定很醜，她干坐着嗚嗚哭泣，又留不出眼淚，身上沒水分，才哭嗚沒幾聲，兩邊腮幫子也塌了下來。
她打了個哭嗝，雙手緊緊捧住腮幫，一邊托臉一邊哭。
書見瓷：“……”
書見瓷長舒口氣，去打了盆清水過來，一點點招水澆在今茜身上。
說實話，剛真被嚇到了，可是看到今茜哭成這樣，猜想，就算今茜異於常人，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清水一點點滋潤了今茜的皮膚，正慢慢變得細膩透亮。
她哄聲：“別哭了。”
今茜還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雙瞳開始流出淚液，剛澆的水，都快被哭干。
書見瓷牽一隻手過來，放在水盆里，剛剛塌下去的軟肉，被她一點點捏回型，不塌了，還是那樣軟，泛紅的膚色也變成白里透粉，肌膚水潤嫩滑。
她把自己的手放在盆里沾水，轉過今茜的肩，讓今茜正對自己，手揉揉那兩團軟綿綿的腮幫肉，水珠擦拭而過，臉頰在她揉捏下回彈原樣。
“你、你不怕我？”今茜哽咽，哭得斷斷續續。
書見瓷柔聲：“世界上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些醫學無法解釋，有些甚至可能還沒有被發現，沒什麼好怕的。”
她拿過來一個洒水壺，水裝了進去，和澆花一樣，把水噴在今茜的頭髮上，肌膚上。
這種感覺很微妙，好神奇，以後她要是和今茜在一起正式交往，是不是擁有了一個每天都需要被澆水的小女友？
“今老師，你有好點嗎？”她問，倏然留意到，她灑的水，讓今茜身上的裙子變得濕濕噠噠，凹凸有致的曲線格外顯眼。
今茜嘴裏大口呼氣，像缺氧一樣暈乎，眼尾殷紅，可憐兮兮請求，“你可不可以摸摸我背脊？”
書見瓷想着待會要拿件外套出來，手拍上今茜的後背，在後脊摩挲，今茜順勢靠在她肩頭，直呼氣。
“這樣會比澆水效果好一些么？”她還擔心着今茜的身體狀況。
女孩鼻息悶在書見瓷胸口，說話音色很模糊，軟噥否認，“不會，我只是想你摸摸我。”
她小聲和書見瓷說那些話，臉比剛剛缺水那會還燒得慌，書見瓷真好，都不怕她原形的模樣，她以後還想找書見瓷幫她捏肉肉。
書見瓷低笑，沒有把女孩的羞澀拆穿，在梳妝枱里找到一個沒使用過的噴霧瓶，裝滿清水，“你路上帶……”
話音未落，屋外颳起陣陣冷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起了雨，漸下漸大，直到沙沙作響，窗外一片迷濛蒙。
今茜來時三十度的高溫，現在倒有點陰嗖嗖。
雨下的很大，拍在窗上狂風驟雨，打傘都起不了作用。
今茜看了眼從窗外潑進來的瓢盆大雨，主動開口，“我可以打車回去。”
如果書見瓷不方便，那她就不佔這個便宜，來的時候她怕外形狀態在車上露餡，所以步行而來，起碼露餡了她還有辦法緊急躲起來。
現在降了溫又下雨，沒了高溫風險，打車回去倒是不錯的選擇。
更何況，她也怕給書見瓷帶來不好的印象，已經主動很多很多了，她得矜持些。
今茜這樣想着，心裏暗暗下了決定。
書見瓷走到窗邊，道，“今老師不介意的話，我畫室有張床可以將就一晚，那麼晚了單獨打車不太安全。”
她心平氣和說著建議，把窗子拉下來，關掉外面的風聲，雨水滴答落在玻璃面的動靜更大了。
今茜上一秒才決定好的態度，現在就開始搖搖晃晃，她垂首，擺弄自己膝上不規則的荷葉裙邊，“真的可以嗎……這樣留宿在你家，會不會被誤會呀？萬一有人說我們兩個什麼，我不好解釋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下巴也越來越低，那些朝同樣方向弧度的裙邊，被她撥的亂七八糟。
不好解釋，是因為她喜歡書見瓷，做不到理直氣壯和別人說她跟書見瓷沒什麼，她心裏本來就不清靜。
今茜說出來的話，自己都有點聽不下去了，她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麼啊，單手搓搓耳朵，發燙的耳廓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嗯……”書見瓷倚靠在桌上，她眼神飄忽，一會看看窗，一會看看書櫃，就是沒放在今茜身上，“有人問起來的話，你說是我主動提的就好。”
今茜“喔”了一聲，這是不是說明，書見瓷不介意和她有曖-昧傳聞？至少表達了不反感。
她兩隻手都搓了下耳垂，怎麼搓都是燙的，沒辦法，只能若有若無地把頭髮撥下來。
以為這樣就沒有人能發現她耳朵紅了，她赧顏，“盛情難卻。”
意見達成一致，書見瓷讓今茜在房間坐會，她先收拾外面的碗筷，然後再收拾一下畫室，給今茜鋪床。
今茜是客人，她聽話的呆在房間，沒有亂動這裏的東西。
有人給書見瓷的微信發了消息過來，電腦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今茜下意識往電腦桌面瞥一眼，注意到書見瓷用的壁紙，居然是她所有展覽作品裏，比較冷門的一張平塗插畫。
畫的內容是一個貝殼，內有柔軟搖床，從里到貝殼外面，源源不斷掉落很多珍珠，斷了線的珍珠項鏈，鋪在沙灘上，一堆一堆的。
她再看書見瓷的梳妝桌，專放飾品的蕾絲架台，上面掛滿了珍珠耳環，珍珠戒指，甚至連夾頭髮的夾子，都是珍珠款。
看來書見瓷和她一樣，喜歡珍珠，剋制不住的，這是她們族類的天性，對閃閃發亮的珠寶，沒有抵抗力。
她情不自禁抬手摸向自己肚子，書見瓷會喜歡什麼樣的呢？
質地最好的珍珠是孔雀綠的顏色，可值錢了，要不就給書見瓷產顆孔雀綠的吧，還要來顆粉色的，戳戳書見瓷的少女心，珍珠白貌似也不錯……
今茜還在糾結主打孕育哪種珍珠比較好，沒有留意到已經有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