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類工業上的皇冠014
一開始，劉霍知道唐邯青去沈氏大廈時並不在意，他認為唐邯青不可能拿到沈氏的投資。他派屬下小宋去下絆子也不過是想讓唐邯青難堪，圖個自己開心。
可沒想到……
沒想到唐邯青居然真能拿到沈氏的投資！
為什麼？！
他明明已經收回專利授權了。不僅如此，他還跟上下游企業都打好了招呼，不準任何人給唐邯青提供零部件。
沈氏資本雖然財大氣粗，但在商言商，誰都不可能做明擺着虧本的投資。沈氏一定是看到了唐邯青和他公司的價值才會選擇投資，但……
這樣一個破公司能有什麼價值呢？他想不通。
他氣得眼球凸出，青筋暴起，一用力捏碎了手中的咖啡杯。
瓷片落在地上，帶着血跡。
聽到動靜，家裏的保姆趕忙跑了過來。保姆看到滿地的狼藉和血跡嚇壞了，趕忙將瓷片掃到一邊，又找出了酒精和紗布。
“我的小祖宗哎，你這是幹什麼？！”她擰着眉頭給劉霍包紮手，滿臉關心，彷彿是痛在她身上一樣。
“你摔東西也行，打人也好，不管是遇到什麼事也不能弄傷自己啊。你要時刻記住你是哈戴斯公司的繼承人，你這身體金貴着呢。”
劉霍不滿地皺眉：“我當然知道我是哈戴斯公司的繼承人。”
“就是說呀~我們家寶貝最棒了。”保姆表情慈愛，說著就要去摸他的頭。
劉霍側身，滿臉厭惡地避開了：“你也該知道你的身份！你應該喊我什麼？”
保姆訕訕地收回手，搓了搓：“好、好、好，劉少爺，行了吧。”語氣像是在哄孩子。
劉霍：“我這個月匯給你的錢收到了吧？”
保姆笑着說：“收到了，收到了。”
“等我徹底掌權哈戴斯之後每個月給你的錢會翻一倍。”
“媽知道你最孝順了。”
劉霍陰沉的眼神掃過來，帶着惡狠。
保姆立馬說：“好好好，我不說了，劉少爺。”
劉霍只覺得手上的傷口鑽心地疼。
他恨，他好恨！
他閉上眼睛，睫毛因為怒氣而發顫。他多麼希望他的親生母親就是黃玥。
可偏偏，他的親生母親是這個老保姆！
老保姆名叫田小芳，剛來劉家時是被請來做奶媽的。她當時正懷着孕，預產期跟黃玥一樣，黃玥怕哺乳會讓身材走形，就請了她來做奶媽。
田小芳長得一臉老實相，心眼卻很多。她見劉家條件好背後又有大靠山，便動了心思，想讓自己兒子也過上這種好日子。
於是，她偷偷把自己的兒子跟黃玥的兒子給換了。
後來，她嫌一個人帶兩個小孩麻煩，乾脆把黃玥的兒子送去了孤兒院。所以她帶的其實一直都是自己的兒子，自然格外細心，劉家卻因此對她十分滿意，幾次漲薪留她到現在。
小的時候，田小芳就總在劉霍耳邊說“我才是你的親生母親”。一開始劉霍只當她是開玩笑的，直到有一次他沒忍住去做了親子鑒定。他這才不得不承認，田小芳確實是他的親生母親。
他當時雖然受了點打擊，但時間一長也就接受了。劉侃和黃玥只生了一個孩子，他沒有兄弟姐妹，只要能將這件事瞞好，他就是哈戴斯公司唯一的繼承人。一個即將手握哈戴斯的人，不在乎多養一個田小芳。
如果……
如果他不是在一年前多偶然見到了唐邯青的話。
唐邯青眉眼鼻子跟黃玥如出一轍，他幾乎在第一時間猜到了唐邯青才是黃玥的親生兒子。後來他偷了毛髮去做了親子鑒定，鑒定的結果驗證了他的猜測。
想到這一切，他控制不住喘起了粗氣。
都怪這個田小芳，優柔寡斷婦人心！當初既然要做就應該做得更絕一點！
他睜開眼睛，眼珠子陰沉得能滴出水：“黃玥的親生兒子，劉家的真少爺找過來了，你知道嗎？你當年為什麼不直接將他……”
“叮叮叮……”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話。
你當年為什麼不直接將他……殺死？
劉霍看了眼手機，收住了話，擺了擺手：“你出去吧。”
田小芳摸着胸口整個人都嚇壞了，一直到退出房間她才反應過來：兒子剛剛說什麼？黃玥的親生兒子找上門了？！那……她和她的兒子怎麼辦？！
田小芳嚇得心臟都要蹦出來了，她想找兒子問清楚，又想到他正在打電話不好打擾，急得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她拍着大腿念叨：“我當年就不應該心軟把那孩子送去孤兒院的。我好心留這孩子一條生路反倒斷了自己兒子的財路，哎呀……”
房間裏，劉霍聽到電話那頭說：“打聽到了。”
劉霍立馬追問：“汗青公司現在正在做什麼？”
他動用了幾乎所有能動用的關係打聽有關沈氏資本這次投資的所有事情。
“唐邯青現在的公司，汗青公司改了生產線，準備從代工廠轉原創。”
“原創？”劉霍有些不敢相信。
“做光刻機。”
聽到這裏，劉霍的陰沉和怒氣少了一半，臉上掛起了不屑的笑容。
原創就算了，還光刻機？問過克里斯亞德家族的意見了嗎？
這樣一個明顯不可能成功的項目居然能獲得沈氏資本的投資？沈氏新上台的這位小沈總也太沒有經驗了。劉霍冷哼了一聲。
他掛掉電話，手上的紗布滲出了一絲血跡，他舔了一口：“前一個想做光刻機的企業天材星公司就是你的好‘榜樣’。我不介意早點送你走上這條路。”
他拿過電腦，給克里斯亞德家族寫了一封郵件。
電腦屏幕的光照在他的眼睛上反射出陰暗的光。
————
新成立的汗青有限公司里一片歡欣。
停了兩周的工廠重新復工，所有的工人都在熱火朝天的建設新的生產線。大家幹勁十足，就連最普通的工人都知道公司拿到投資了，因為唐總承諾的漲薪10%已經兌現進他們口袋裏了。
董事長辦公室里，唐邯青正在電腦前繪製工程圖紙，面對密密麻麻的點和線，他沒有半點猶豫和煩躁，始終維持着均勻的高速，表情沉醉。
如果沒有當太空人，他大概會選擇繼續在機械工程方向深造。意外來到這個世界后，他是汗青公司的董事長，也是光刻機項目的總工程師，算是圓了他一個小小的夢想。
“主人，你真的找到下一代光刻機的研發方法了？”系統問。一直到沈氏決定投資他都還是暈乎乎的。
“你不會看圖紙？”唐邯青反問。
“……”
他是一個感情線上的系統，更多的功能在情感分析上，基礎的技術功能倒是也有，但……這麼複雜的圖紙顯然不屬於基礎技術。他也試圖去看來着，只不過看到後面運算數據過載，差點沒把他的屁股給燒了。
害怕讓主人覺得他是個智障，他只好閉嘴繼續待機了。
……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請進。”唐邯青的眼睛始終沒有從圖紙上移開。
進來的人也很耐心，一直等到他停下手才開口：“唐總，我來找你報道了。”
是聶工。
聶工對光刻機項目心癢到不行，着急忙慌地就把沈氏那邊的盾構機項目交接了，趕到了汗青公司來。
這幾天雖然忙，但聶工的精神面貌反倒年輕了不少，頗有點“老夫聊發少年狂”的味道。
唐邯青掛着禮貌的笑容：“歡迎聶工。感謝聶工願意來我這個小公司。”
聶工笑眯眯地：“公司有大小之分，技術沒有。只要你不嫌棄我這個老頭子技術陳舊就好了。”
兩人剛聊了兩句，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了。
這次進來的是齊東，唐邯青剛準備介紹就聽見齊東滿臉驚喜地喊：“聶教授！”
“你是……齊、東？”聶工想了一會。
齊東高興壞了：“教授，您還記得我！您來我們公司是……？”
“聶工是我請來的指導教授，齊東是公司的技術主管。”唐邯青介紹道。
齊東嘴巴張得老大，看了看唐邯青，又看了看聶工，滿臉的不敢相信。
聶教授，他的研究生導師，就是那位曾殷切期盼希望他們能做出國產光刻機的教授。
聶教授在學術界非常出名，在多個頂尖期刊上都發表過論文，帶出的學生有不少是行業精英。更難得的是，他不僅僅是個理論派，實踐成果也很豐富，國內許多大型機械都是在他手上完成的。如果有數字統計，他絕對是國內經手大型機械項目是最多的人。
他連奢想都不敢奢想，這樣的大牛居然會來他們公司。他半天才合上嘴上，一邊用手比劃一邊磕磕巴巴地問：“教授，您要來、來我們……？”
聶工笑道：“以後我就聽從你這個技術主管調配了。”
自己的導師、業界大牛現在居然要歸自己管？！齊東又驚喜又驚嚇，整個人都蒙了。
聶工為了緩解年輕人的緊張，說：“我這次來是跟你們年輕人學技術的，早就做好了職位和工資都減半的準備。”
最後還是唐邯青開口：“聶工經驗豐富，等項目正式開展肯定需要您的指導。”
這不是禮貌和恭維的話。大型機械項目需要各車間之間的配合，錯一點都不行。他沒有下車間的經歷，齊東那點經歷明顯不夠，必須得聶工這種技術成熟、經驗豐富的人才能鎮住場子。
至於薪資，按照聶工在沈氏的工資水平，只多不少。絕對不能虧待技術人員。
“齊東，你帶聶工去工廠看看吧。”
一直聽到這話，齊東才緩過神來，激動地在前面領路。
……
系統適時地拍馬屁：“主人，你真厲害，去了一趟沈氏，不僅帶回了資金還帶回了人才。”
“資金夠了，人才還不夠。”
光刻機是個大項目，不是靠一個人兩個人就可以完成的，雖然他擬定了構想和大方向，但很多細節的落實還需要更多像聶工這樣有能力有激情的人來幫忙。
唐邯青說完低頭繼續繪製圖紙，剛畫了幾筆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了。公司剛剛起步，事務尤其繁忙。
“唐總，這是您點的外賣。”公司新招來的助理。
唐邯青疑惑地抬起頭，他一直都跟工人一起吃食堂，很少點外賣。
他還沒弄明白是誰點的外賣，就聽見系統提示音響起：“當前愛慕值：10。”
之前是5點吧？怎麼突然升成了10點，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