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第68章 第 68 章

氣氛突然變得不對勁起來。

安全屋裏明明還是三人一咒靈,卻怎麼也找不回當初的那種感覺。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

咒靈先生從摩天輪踏出來,本意是想解開自己幼馴染的心結,但不料對方心結也許是解開了,但也生氣了。

在無人的角落對着半長發咒靈就是一套友誼破顏拳,並且讓他快滾,別再打擾自己去審問犯人。

自知理虧,於是咒靈便只能灰溜溜地不礙幼馴染的眼,飛回了安全屋。

那三個人正在看新聞,好巧不巧地剛好重播到松田陣平毆打——啊不,制服犯人的畫面。

得知還有一處有炸彈的卧底兩人心底暗自為自己的同期逃過一劫而感到慶幸。但是在松田陣平看了手機屏幕後慌忙離開鏡頭拍攝範圍的動作中又察覺到哪裏不對。

是啊,松田陣平在捉犯人,那他們因為這個犯人而犧牲的那位同期呢?在拆彈,一定是那顆炸彈有問題,才讓松田如此失態。

兩人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雖然說【萩原研二】是咒靈,炸彈的爆炸已經傷害不到他,但他們擔心的是對方的心理狀態。

他們的同期已經死過一次了。

儘管溫柔如對方什麼都沒有說,但死亡的經歷一定刻骨難忘。如果再讓【萩原研二】直面第二次爆炸,誰也不敢肯定對方會不會有更加嚴重的心理陰影。

赤井秀一覺得很奇怪,非常奇怪。

這種奇怪已經不是可以用感覺來形容的了。

他看着認真看新聞的兩個人,只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這個新聞里,難道有什麼重要情報嗎?

鏡頭裏,犯人已經早就被押送走了。而場外記者卻依舊在滔滔不絕地根據同事送來的情報介紹着現場情況。

“據悉,這位不知名的犯人先生就是在四年前的今天,因為看見被警察追逐的同伴出了車禍,而用炸彈炸死整整一小組爆處組機動隊成員的罪魁禍首。”

“那裏面,就有着剛從警校畢業一個月的拆彈精英,年輕的萩原研二警官。”

“如今犯人已經伏法落網,那些犧牲的精英警察們也可以安息了。”

可以安息的【萩原研二】:……

新聞里竟然還放了他的黑白遺照!

半長發的英俊青年穿着警服,笑得溫柔又燦爛。

咒靈先生從特意開着的窗戶飄進來,笑着吐槽:“我可不能就那樣休息過去,畢竟這邊還有兩位需要我操心的同期啊~”

知道【萩原研二】重新回到警察行列的人也就那麼小貓兩三隻,他的檔案也只有知道咒靈存在並且有足夠權限的警官才能看到。

降谷零突然冷哼一聲。

諸伏景光心裏一驚,看向金髮好友,在黑麥威士忌看不到的地方瘋狂用眼神問他怎麼了。

本來沒想哼出聲的降谷零:“……”

一邊在心裏招呼了礙事的萊伊三百遍拳頭,降谷零一邊昧着良心故意找補:“就是覺得這個犯人太蠢了點,也不知道搞一點聰明的計劃。不然多炸死幾個警察……”

金髮公安咬牙吞下了未盡之語,咒靈安慰般拍了拍他,同時做了個抱歉的手勢。

但誰也沒想到一直沒做聲的萊伊會突然開口,“的確很可惜。”

只不過他是在為那些死去的拆彈警察們,而不是在迎合波本的話。

赤井秀一又為波本身上加了一個必須把對方逮回FBI大牢的理由。

萊!伊!

降谷零氣得暗自咬牙,面上卻是一片冷靜。

等着吧,他一定會將這個該死的傢伙送進公安的牢房。

本來事件到此一切正常,以降谷零與赤井秀一互相在心底送對方進自家牢房為結尾是再正常不過的威士忌小組日常了。

可問題就出在於。

眼鏡。

諸伏景光打算做飯去投喂兩位不會做飯的人士——儘管降谷零偶爾會跟他學幾手,但是對方一向不會好好照顧自己,要是某次任務蘇格蘭被喊出去。

那另外兩人一定就是快餐快餐和快餐。

萊伊他倒是管不着,但是降谷零不管卻不行。

諸伏景光本就不近視,戴眼鏡也只是為了看見咒靈同期,但做飯時鏡片難免會被水蒸氣熏模糊,他索性就不戴了。

波本怎麼可能和萊伊兩個人待着,早一個人回了卧室,【萩原研二】本想跟着,但是卻差點吃到門板。只能懨懨地飄回客廳和唯一的這位黑衣組織成員大眼瞪小眼。

他單方面瞪。

赤井秀一本想是拿遙控器換個台繼續打發時間的,但眼光卻不留意瞟到了蘇格蘭留在茶几上的眼鏡。

這本沒有什麼稀奇的。

因為波本在來日本后就和蘇格蘭一樣戴上了眼鏡,他本還以為是什麼最新的通訊方法,但想辦法搞到手之後卻沒有發現什麼蹊蹺。

但今天,不一樣了。

他透過那兩鏡片,瞟到了茶几對面似乎有一雙腿。

最先開始赤井秀一還以為是悄無聲息的波本回房間換了褲子又出來,但是當他準備抬眼調侃幾句時,卻發現面前空無一人。

赤井秀一:“……”

他又垂眼,腿還在那,甚至還晃了下。

這不能夠吧。

他按捺下一瞬間活泛起來的心思,做似正常地拿起遙控器換了幾個台。然後放下,將手移至眼鏡的上空。

【萩原研二】注意到了赤井秀一的動作,但是他卻沒有在意。畢竟一開始,赤井秀一就找理由戴過,對方根本看不見他。

畢竟一位內心黑暗的黑衣組織成員怎麼可能希望他活下來。

然後他就和戴着眼鏡的赤井秀一對視了。

“?!”咒靈心裏一驚。

錯覺吧。

對方應該只是在看電視而已。

【萩原研二】往側邊挪了挪,而對方的視線也跟着挪了挪。

【萩原研二】倒吸一口冷氣。

怎會這樣!

這不應該!!

出大問題!!!

剛剛在新聞上看過年輕警官遺照的赤井秀一微眯着眼,沖他做了個口型。

咒靈看得出來那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

完蛋了啊景光!

我被組織成員發現了!

還有這個萊伊怎麼都不按常理出牌!就不怕自己撞鬼了嗎?……等等,對哦!【萩原研二】恍然,再怎麼說,慌亂的都不應該是自己吧。

我是咒靈,對方是人類。

我是警察,對方是罪犯。

沒錯,強硬起來!

心理活動轉變,咒靈先生咳了咳,沉下嗓音,從衣服兜里掏出一副銀手銬來,“既然你認出了我,那你也不能留了,和我去警局走一趟吧。”

沒錯,【萩原研二】決定把萊伊抓回去,提前完成自己金髮同期的心愿。

畢竟萊伊戴着的可是景光的眼鏡,即便是一時想不明白,也肯定會對蘇格蘭的卧底之路造成威脅,說不定降谷零也會因此暴露。

只有把萊伊捉回去,才能安全保護好同期們。

赤井秀一腦子轉得很快,推理能力也不差,在一瞬間就想明白了很多事。先不管這個死去的小警察是以什麼原因出現的,但眼鏡屬於蘇格蘭,那麼對方和蘇格蘭就一定有什麼關係。

可警察能與犯罪組織成員有什麼聯繫呢?

那就有一種可能,蘇格蘭和他一樣,是卧底。而這副眼鏡,就是他們溝通的工具。那麼在很大程度上來說,見過蘇格蘭之後就同樣戴起眼鏡的波本也……

還沒再從記憶里扒拉出一些波本的罪證,赤井秀一就聽見小警察掏出了一副銀手銬,銀白色的鋼鐵在燈下泛着冷冷的光澤。

赤井秀一:“……”

作為FBI精英,他怎麼可能會任由小警察把自己銬起來。

諸伏景光在廚房裏聽見了外面噼里啪啦的響聲,像是茶几被踹翻的聲音。

難不成是零終於忍不住和萊伊打起來了?

他皺着眉走出去,卻看見萊伊一個人在和空氣搏鬥,而空氣中一副銀手銬上下翻飛。

貓眼忍不住疑惑地瞪大,諸伏景光下一秒才看見自己的眼鏡架在了長發男人的鼻樑上。

“!”

與此同時,降谷零也滿臉不耐地打開房門。他比沒有眼鏡的幼馴染要看得更明白一點。

萊伊死死抓住咒靈拿着手銬的那隻手,試圖反制住把自己銬起來的【萩原研二】。而咒靈哪裏會善罷甘休,不斷地掙扎着。

雖然打不過萊伊,但只要把對方眼鏡摘了,那自己就可以消失在對方眼前。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幫同期還是幫萊伊。

這簡直是個根本不用出題的問題。

降谷零衝過去,一邊說著:“你怎麼戴着蘇格蘭的眼鏡啊,萊伊。”一邊趁着萊伊空不出手摘下了他鼻樑上的眼鏡。

“你別裝了,波本。”赤井秀一腦袋狠狠跳出了一個井字,捏緊了消失在眼前的咒靈的手腕,更用力地壓住他。

“你和蘇格蘭,都是卧底吧。”

降谷零一瞬間凌厲起眼神,悄悄握住了身後的槍,打開保險栓,表面卻依舊笑着:“話可不能亂說。”

他說完這句話,笑容就從臉上消失了,猛地將槍口抵在了赤井秀一的額頭上。

而與此同時,諸伏景光接過了同期手上的手銬,在赤井秀一無法亂動的情況下銬住了他。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都先冷靜一下,坐下來談談怎麼樣?”

降谷零冷笑,手指放在扳機上:“我和你可沒有什麼好談的。”

“怎麼回事?”諸伏景光偏頭去問好不容易從赤井秀一的身下爬出來,揉着手腕長呼了一口氣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已經暴露了,那等待黑麥威士忌的只可能是公安牢房或者子彈。

“我也想知道,他突然就能看見我了。”咒靈委屈巴拉道。今天實在是慘,一開始要直面心理陰影,然後被幼馴染揍,現在又被一個組織成員武力鎮壓。

“先把他帶回公安審問吧。”降谷零示意咒靈過去把人敲暈。

突然就被安排了的赤井秀一見狀,只能直白開口:“我和你們一樣。”

沉默。

“你別說這麼可笑的慌話。”降谷零用槍口狠狠抵在對方的腦門上,用力之大恨不得在上面留下槍口的印記。“你不會是想說,琴酒安排了三個卧底組成小組出任務吧。”

赤井秀一沉默。

不得不說,推理結果成真,他對此感到心情非常複雜。

先不說他們小組三人都是卧底,偏偏代號還都屬於威士忌酒。這樣想來,蘇格蘭和波本很明顯就是一開始就認識的啊!

很多時候試圖挑撥離間的自己,那時候那兩個傢伙——三個,一定在心裏暗自嘲笑着吧!

“雖然我也對此感到不可置信,但是事實的確如此。”

“我是FBI的潛入搜查官,赤井秀一。”

他們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

在搜走了所有通訊器,降谷零負責看住,而咒靈負責去聯繫上層的人。

通過層層消息核實,他們才確信FBI的確是派出了一位名叫赤井秀一的搜查官潛入組織,照片也對的上。

“……這都是什麼事啊。”

【萩原研二】忍笑道,一邊發消息給幼馴染吐槽,一邊從降谷零那拿了備用的眼鏡替赤井秀一戴上。

“赤井先生,真是抱歉了。”

“先不提別的,先解開這個怎麼樣?”赤井秀一撥拉了一下反銬在身後的鐵鏈。

“我覺得你這個形象倒是挺順眼的,赤井。”降谷零帶着笑意,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喊出對方的姓氏,嘲諷之意誰都聽得出來。

“啊……鑰匙好像丟在小陣平那……”咒靈揉了下後腦,找了根別針,湊過去搗鼓幾下解開了手銬。

“搞定!”他眉眼帶笑,吹了聲口哨,鮮活的樣子和黑白遺照截然相反。

“所以你們果然都認識?”赤井秀一揉了揉手腕,問道。

“是讀警校時結識的好友哦。”半長發的咒靈笑道,“不過波本和蘇格蘭,他們可是幼馴染。”

降谷零冷哼一聲,“別再套消息了,赤井。”

“你也別鬧彆扭了,zero。”諸伏景光不再維持着屬於蘇格蘭的冷漠,對着赤井秀一伸出手。

“我很高興得到了一個強有力的同伴。”

“我也一樣。”

兩位狙擊手惺惺相惜,而情報人員依舊獨自彆扭着。咒靈笑着攬住金髮同期的肩膀,故意揉亂了他那一頭燦爛的金髮,隨即兩人在沙發上笑鬧一團。

正如多年以後,他們也會在勝利的宴會上,光明正大地舉杯慶祝。

也許有一天,咒靈會不得不消散,但那也遠遠不是他生命的終點。時光會讓人忘記很多,但是最刻骨銘心的友情卻是不會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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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馬甲如同開盲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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