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下線!巨阿達不是沈梨
亢然憤懣的吼叫,穿透着本就不隔音的病房。
“還有巨阿達那個孬種,都是他非要讓我去道歉的,他就是想看我出醜!”
“該死的東西!打死他都是活該!”
“賤人!姜慈和他都是賤人!”
門外巨阿達恍惚的後退了一步,暴花虎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
夏皇老神在在,手臂環胸斜睨了他一眼,不屑的嗤笑着。
“爸爸,你幫我,幫幫我。”屋內的吼叫,忽而變成了哀嚎。
沈梨緊攥着沈父的手臂,面目猙獰,“你去找人把姜慈弄了,我要讓她身敗名裂,再也勾引不了太子爺。”
沈大成大腹便便,擰着眉頭。
不過片刻,便從沈梨的隻言片語中理順了如今的狀況。
姜慈是個有心機的小女婊子,不光勾搭了太子爺,還耍的幾個公子哥團團轉。
巨阿達害得他女兒當中出醜。
既然這樣,不如坐實了……
一抹不堪的幽光從他眼中閃過,“小梨,你說那個叫姜慈的小妮子和那什麼達要有一腿,太子爺會怎麼樣?”
沈梨猛地怔忪,不肖幾秒便回過神來。
她面目輕鬆,全然不負方才的怒目。
眉眼間儘是得意洋洋的佞色,聲音亦是恢復了之前的柔轉。
“爸爸這個主意好,讓姜慈爬到巨阿達的床上,一下子兩個人都解決了。”
“我就不信,一個不幹凈的賤人還能勾引到太子爺!”
沈梨嬌俏的搖晃着沈大成的胳膊,“爸爸,你什麼時候動手,我一秒都等不及了。”
最為嬌嫩的聲音,軟糯的臉龐說出的話,卻最為惡寒。
“要不然你把這件事交給我,我一定讓他們兩個賤人爬也爬不起來!”
話落,沈梨揚起的嘴角卻還沒落下。
霍然,病房門應聲打開,“賤人!你先擔心你自己吧!”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爬不起來!”
凜冽駭骨的腔調在回蕩,沈梨父女抬頭便看到風塵瑟瑟,怒意滔天的夏皇。
“夏……”沈梨話還沒說完,夏皇已經大步走到她眼前。
不等她反應,夏皇大手一揮。
“嘭——”的一聲,沈梨直接從病床上栽了下來。
頃刻,沈梨的側臉,外耳一片的紅,泛着血絲。
暴花虎緊跟其後。
眼看夏皇緊抿雙唇,厲色攝人,單手抄起病床邊的椅子,狠狠砸向沈梨的雙腿。
此時此刻,暴花虎才真正意識到:夏皇真的很重視姜慈!
夏皇平日最為隨性,對誰都是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
無一不是笑臉相迎,看樣子就是一個樂天派。
但他知道,夏皇才是他們幾個當中最冷情的一個。
嬉皮笑臉的表面包裹着他的默然,疏離。
不同於傅燼邪病態的暴戾,他那是極端的剋制。
掩蓋了他所有不願意讓人看到的一面。
而對姜慈的事,夏皇再次破了例,露出他狠辣的一面。
夏皇幾次為姜慈出頭。
他都以為,是因為傅哥夏皇才對姜慈在意。
現在看來,夏皇是早就把姜慈歸為傅哥一樣的位置。
一樣的尊重,一樣的不可侵犯。
“呵——”暴花虎搖頭訕笑。
忽而想到,他曾經竟然懷疑過夏皇對姜慈的心思。
現在想想,簡直對不起夏皇。
傅哥於他而言是底線,惹他暴花虎可以,但傅燼邪就應該被人尊着敬着。
何況是比他更通透坦蕩的夏皇了。
他們就算只是知道姜慈是傅燼邪的心上人,都不會存一分一毫旁的心思。
更別說,夏皇是真的尊敬姜慈這個人了。
“住手!別打了!”沈大成恍惚的認出了夏皇,夏氏繼承人。
“別打了!要出人命了!”
他不敢拉扯夏皇,只站在旁邊叫喊。
旋即,夏皇扭身揮起手中椅子朝沈大成腦袋砸去。
椅子脫手,沈大成直接癱在了地上,禿頭上落下暗紅的血。
病房突然安靜了下來。
此時,身後的腳步聲尤為清晰。
“現在知道是誰爬不起來了?”低沉邪肆的問言,帶着輕蔑嫌惡。
宛若重鎚,砸破沈梨的精神防線。
腳步聲停了,是巨阿達走了進來。
就在沈梨面前,他蹲下了身子。
眼裏的儘是複雜,波瀾。
就這樣,他看着沈梨的模樣。
她渾身抖個不停,目光獃滯都是驚懼。
不知是不是被打的,或是嚇的。微張的嘴巴流出來一道道黏絲。
落在人眼裏不堪入目。
可巨阿達落在她身上的視線交錯。
有審視
有無奈
有落寞
有情義
獨獨沒有厭惡。
“你對我真是一點真心都沒有?”
他開口了,聲音嘶啞。
“不,不……是。”沈梨腫着半邊臉,抖着唇,細弱蚊蠅般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巨阿達覺得自己犯賤。
他看那雙澄澈的眼睛裏有懊悔,竟奢望是不是還有那麼一點點真情實意。
他不確定了。
他不敢相信了。
他不願再繼續了。
“算了。”他別過了頭,合上了雙眼。
他悶聲嘆息道:“我們結束了。”
至於沈梨話的真實性,有沒有過情意,在此時都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不過是不甘自己的真情錯付,不甘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不過都會放手,一切都沒那麼重要了。
巨阿達起身走了,沒再看沈梨一眼。
更沒讓任何人看清他眼底未散的情意與落寞。
他亦沒有看到,在他轉身之際,沈梨眼角的淚……
夏皇撣了撣袖子上沒有的灰,看向暴花虎。
他無比嫌棄的道:“趕緊走,真特么晦氣。”
暴花虎斂起神色,大步上前。
夏皇已經先他一步,搭上他的肩膀。
那模樣是一貫的恣意不羈。
暴花虎勾唇一笑,“老夏你這次辦事不厚道,下次出手給我留一個啊。”
夏皇挑眉,“行,這回算兄弟不好,下次保准給你留一個。”
二人言語間儘是談笑。
幾人走後,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查房的醫護人員來了,才發現沈梨父女。
經過診斷,沈梨的雙腿骨折,而沈大成被砸成了腦震蕩。
之後一段時間。
不過月余,沈氏的相關企業相繼破產。
而羌城再查詢不到沈梨一家,至於他們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
一周后
“沈梨一家是去了國外了?”
“阿達這性子,放在以前我覺得那是真的好。”
“給他一點好,他能記你一輩子。”
“那沈梨不就在他挨餓的時候給了他一杯她喝剩的奶茶嗎,要還恩情早還完了。”
“反正要我,我才不管那家人死活呢。不值當!”
“你覺得呢?”
暴花虎胳膊肘懟了一下駕駛位的夏皇,示意他回答。
“切!”誰料,夏皇輕笑一聲。
“巨阿達是誰,我特么不認識!”
暴花虎恍然一怔,丹鳳眼微挑。
似是不經意,脫口而出,“我怎麼不知道阿達姓巨?”
“還有巨這個姓?”
暴花虎看似隨意,可餘光一直盯着夏皇。
雖然他不語一字,但他扯動的嘴角,不耐的動作。
已經將他的情緒泄露。
可能就像姜慈曾說的,他們真的都做不到無動於衷。
見夏皇不語,暴花虎雙手插兜,閉眼小憩。
良久,副駕駛假寐的人開了口。
“巨阿達不是沈梨。”
夏皇神情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