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只手拂過一千里,浩然正氣永存,人情才是最大的機緣!
是夜。
裴卿盤膝坐於舟尾,按照《星變》圖譜的引導,像漏刻般一滴滴吸收漫天星辰的能量,他的周身也湧現出不可名狀的星芒。
他僅嘗試第一次,便水到渠成,順利到不可思議。
簡直離離原上譜!
這究竟有多恐怖呢?
最簡單的比喻,一個嬰兒沒學過乘法口訣,也不懂什麼函數方程,他直接做高數微積分!!
什麼基礎?什麼理論?統統都不學!
不知道1+1=2又何妨?我直接給你搞線性代數!
“奇葩怪胎啊……”裴卿表情自矜,得意在所難免。
沒有前兩層功法,他直接修鍊第三層!
與其歸咎於奇迹,還不如說全是仰仗體內的星靈根。
但局限也很明顯,功法記載的十條法則,他只能修鍊一條核心,威力大打折扣。
《星變》第三層核心便是利用星辰模擬幻境,效果跟修為呈正比,最可怕的是幻境跟真實無異。
裴卿念頭迭起,倘若對着師姐施展,豈不是任他為所欲為?
“慚愧啊……”他很快摒棄這個荒誕的想法。
先不提修為差距猶如天塹,就算追上來了,也絕對不能這樣無恥。
“繼續努力!”
裴卿整理情緒,而後取出兩顆蓮子,吞服凝鍊文氣。
飛舟徐徐行駛,也有不少修士注意到閉目打坐的還俗和尚。
看上去肉體凡胎,可誰也不敢輕視挑釁,以為別人在第一層,其實在大氣層!
表面上不顯山不露水,等你一動手,便是自投羅網。
凡人會這般淡定?那種波瀾不驚的態勢,令諸多法相境的強者都自慚形穢!
一路無事,第四天的凌晨時分,裴卿抵達輿圖地點項藺城。
他刻意多修鍊了一個晚上,原定兩天拖延到三天。
項藺城,一座荒涼偏僻的小鎮,百姓人人步履蹣跚,面色蒼白,城池上空繚繞淡淡血氣,抬頭看天空是猩紅色的。
飛舟降落在城內一株梧桐樹下,裴卿將其收進儲物袋,朝着小鎮而去。
他猜測,應該是某個修士身負重傷,從邊境逃跑途中無意經過項藺城,身上魔氣傳染給了小鎮百姓。
那修士自然是被二師姐打傷的。
血氣最濃郁的地方位於小鎮西北,裴卿的到來,小鎮百姓下意識跟隨,麻木眼睛裏有一絲光彩。
陌生人不會讓他們警惕,而是治療小鎮瘟疫的希望!
“夫子,好貴氣的哥哥。”
一座破舊私塾,裏面堆滿了稻草編織而成的草帽、草鞋,籃子等物,幾乎佔了土屋一半,所以更顯擁擠。
稚童們趴在窗前,清澈笑容卻有三分邪氣。
老夫子一手拿竹條,一手捧書籍,也盯着漸行漸近的俊美和尚。
裴卿第一眼就注意到土屋外面的簡陋墳冢,而這裏也是血氣最濃郁的地方。
看樣子修士最終殞命於項藺城,小鎮居民不忍外鄉人屍骨無存,好心下葬,不曾想卻起禍端。
唉,凡俗百姓還是太純樸……
裴卿站定,運轉體內文宮,天靈蓋湧出一縷縷浩然正氣。
他略微思忖,加持文氣高聲朗誦。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正氣直衝霄漢,逐漸將血氣驅散,城池上空恢復清明。
噗通——
烏泱泱的百姓伏跪於地,積鬱心頭的惡氣一掃而光,四肢不再疲憊沉重,他們知道頑疾被醫治了。
“多謝公子!”
近乎山呼海嘯的吶喊,百姓熱淚盈眶。
“舉手之勞。”裴卿不以為意,隨即指着墳冢:
“此病始於裏面的屍體,我將其帶走。”
說完指尖文氣凝聚成一根線,將土墳崩開,裏面屍體面目全非,卻沒腐臭。
裴卿篤定,二師姐所說的機緣就是這具屍體。
“拿根繩子給我。”他看向最近的幾個稚童,為了不弄髒儲物袋,還是綁着拖走更好。
陡然,他的視線停留在老人身上,久久不曾挪開。
老人身材矮小,皮膚黝黑而粗糙,臉上皺紋猶如刀刻一般,顯然是長期勞累所致。
身上那件書生青衫也褪色包漿,但手裏的書籍卻乾乾淨淨。
夫子被他看得拘謹不安,遲疑片刻遂以最直接的方法詢問:
“您是儒仙嗎?”
裴卿繼續盯着他,面無表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