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信王怎麼看?
他的兄長還是像以前一樣,沒有半分大明皇朝皇帝的正型。
他竟然騎着高頭大馬,跨進了這個威嚴的皇極殿。
這在大明皇朝的悠長歲月里,從來沒有哪位君王竟然如此的放肆。
當朱由檢的眼神,看到馬脖子上那個腦袋時,他的臉色變得煞白,甚至腿腳有些發軟。
他明白,他現在就站在了真正的深淵旁邊,一個不慎就會人頭落地。
別看這朱由校是他的兄長,可是天家的事情,哪有多少骨肉親情。
剛才張瑞圖的那些,什麼信王合登皇位,天下期盼已久之類的屁話,他也不知道這朱由校聽進去沒有。
如果朱由校聽進去了,那他的腦袋可就難保了。
他痛恨地看着身邊的張瑞圖,只覺得張瑞圖真是害人不淺。
其實如果不是這張瑞圖強行加快了議事進程,他現在還正在第二請第二讓,根本就不會說出剛才那樣出格的話語。
可是現在,朱由檢剛才那些話語,卻成為了他想謀反的罪證。
這個時候,朱由校的眼神也慢慢的向他移來,眼神里沒有半分的感情。
兄長再也不像以前一樣,看着他的那般親近了。
朱由檢甚至覺得。朱由校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個死人。
他的腿腳一軟,再也支撐不下去,倒在了朱由檢的馬前。
馬脖子上的參將首級,離他是那麼的近。
首級上還傳來了一股腥臭味,讓朱由檢聞了都十分的想吐。
那參將死不瞑目的眼睛,彷彿正在直直地盯着他看。
朱由檢後背發涼。
“臣弟從來沒有過造反的念頭,皇帝兄長千萬要相信臣弟。”
“這一切,都不過是這個張瑞圖搞出來的事情,臣弟也是心裏不情願的。”
張瑞圖心裏徹底沉到了谷底。
他沒想到這個朱由檢,竟然在這個時候直接拋棄了他,完全沒有見到半點賢王的樣子。
可這朱由檢敢造次嗎?
他自然是不敢的。
可是皇位啊!
所有人夢寐以求的皇帝位啊!
從古到今,為了爭奪這個皇位,兄弟之間自相殘殺的,那還少嗎?
朱由校嗤笑了一下,看着跪在面前的朱由檢,又冷冷的說了一句:“是嗎?”
“朕剛才還看到了信王臉上,彷彿頗為喜慶,還以為你也樂意當皇帝呢!”
皇帝誰不想當,這朱由校純屬就是在扯淡了。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朱由檢還真的沒有這個膽子說出心裏話。
只要勇士營和錦衣衛,還掌握在這朱由校的手裏,那麼就沒有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造反。
如果還有下次機會,他一定先掌握了勇士營與錦衣衛!
“皇帝兄長說笑了!”
“臣弟心裏也是十分惶恐的,屢次三番推遲皇位的事情。”
“因為在臣弟的心裏,能當皇帝的,只有皇帝兄長你,臣弟是萬萬不行的。”
朱由校眯着眼睛看了朱由檢一眼,臉上終於綻放出了笑容。
“原來如此,那倒是我誤會了五弟了。”
朱由檢臉上也勉強笑出了聲,也不知道自己這一關到底過沒過去。
那當然是沒過去了。
朱由校悠悠地看着殿中的張瑞圖。
“朝中那麼多的亂臣賊子,讓朕實在是心寒了。”
“就比如說,朕面前的張瑞圖,三天之前,還在朕的面前,拍着胸口向朕表示他忠心耿耿,願意為朕赴死。”
“可是到頭來,朕屍骨還末寒,最跳脫的卻又就是他。”
“信王,像這樣亂臣賊子,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啊?”
朱由校此言一出,滿堂的文武大臣都驚恐地看着朱由檢,想看看他到底能下什麼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