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唐晨往事
唐晨不在將目光投向曾一心和塵心，而是默默地望向了天空。
“修羅，好一個修羅。我終究還是沒能通過你的考驗。這並不是什麼錯與對，或許是時與運。哈哈哈哈哈……”
唐晨突然仰天大笑，但在大笑聲中，他的表情卻是極其痛苦的，兩行血淚順着眼角處流淌而出。
“我贏了？還是輸了？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錯了？我對了？幾十年如一夢。我卻落下了如此罪孽。”
狂躁的能量波動令周圍的一切都在顫抖，唐晨手中的修羅神劍也不斷溢出一片片血光。
良久，殺戮之王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血淚停止流淌，目光也重新變得凝練起來。
“或許我該謝謝你們，尤其是你塵小子，要不是你的那一劍刺穿了在我胸口寄生的血紅九頭蝙蝠王，我或許還要這麼渾渾噩噩下去。”
看了一眼自己破碎的身軀，唐晨的表情很是複雜。
“如果不是你那一劍，我也不可能清醒過來。會一直在那邪惡的血色中迷失自我，被惡念所掌控。”
“是你的那一劍讓我從那囚籠中掙脫出來，並且成就了這半神之體。雖然這一切都已經晚了，不過，能夠感受到神級的力量，我這一生的夙願也算是了結了一半。”
“你的這一劍很有意思，在劍道的感悟上已經不弱於千道流了，你們有興趣聽我講點故事嗎？”
一邊說著，他手中紅光收斂，那柄重劍已經化為絲絲血色融入他的手掌之中漸漸消失不見。
此時的獨孤博依然站在大坑外，嚴肅的防備着唐晨的逃竄以及外界的影響，曾一心和塵心則不在繃著一張臉：“前輩請講。”
“看你們的反應應該也知道，我被寄生的事情，但是或許你們不清楚我為何要選擇來到這裏，那是一個很蠢的年輕人許下的承諾。”
唐晨倚着土坑的壁慢慢的坐了下去。
“曾經，我、千道流、波賽西被稱為斗羅大陸那個時代的三位天驕，分別獲得了地面，天空和海洋無敵的稱號。”
“或許是遲來的心動，也或許是對當年家族許配婚姻的不滿，在我遇到波賽西的第一眼后，我就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她。”
“那個時候當年與我指腹為婚的妻子已經去世了很久，所以我對波賽西發起了猛烈的追求。巧合的是，千道流也是。”
“她是喜歡我的，其實我早知道，當她說出誰有能力踏破百級成就神位她就選擇誰時我就明白，其實有這個機會的人只能是我，無論是千道流還是她，作為神明的大祭司，都沒有機會憑藉自身實力封神。”
“他們的成神之路從一開始就被定死了，那就是燃燒自己開啟成神試練后靈魂被接引成為神官，但是那是的我卻不假思索的說出了不成神，不歸來的話。”
“那時的我成就封號斗羅的速度比當年的海神還要快上三年，當時那又怎麼樣呢，海神在生命的倒計時開始倒轉時才成就了半神之體，又花了千年的光陰才積攢了足夠的信仰之力成就神位，我就算能快上一線又如何，我等得起，但是她等不起。”
“後來的事情相信你們也知道了，我選擇了另一條路，尋覓神位來繼承。”
““在這個世界上，本有着不少的神，但只有真正的主神才能在超脫這個世界時留下自己的神念氣息，以尋找自己的繼承人。”
“但是想要尋找神留下的神念是何等困難，
哪怕當初我已自認有通天徹地之能也很難尋找到蛛絲馬跡。直到我進入了殺戮之都，我才終於找到了神的氣息。那就是修羅神。”
“惡念之神在世間其實有兩個，一個是主管殺戮的修羅神，另一個則是主管邪念的羅剎神。墮落之都就是他們超脫這個世界時留下的遺迹。”
“修羅神與羅剎神並不是雙生存在的，他們反而是永遠的....敵人?”
說到這裏，唐晨稍作了幾分思考，但是卻沒在說出什麼別的話。
“修羅神掌控的是最純粹的殺戮能量，而羅剎神掌控的，卻是至邪之力。只有相互制約，他們才不會令世間大亂。”
“當時，我以為自己找到的是修羅神的神位，頓時大為興奮，修羅神也認可了我的實力和能力，賜予了我修羅神的考驗。前面幾項考驗都很容易就通過了，畢竟那時候我已經達到了人類魂師最頂級的實力。”
“我還記得，那時候自己很興奮，成神，是我對一個人的承諾，只有完成了這個承諾，我才有去尋找她的權力。也終於能夠和她在一起了。”
“但是，在接下來的考驗，我卻漸漸的迷失了。在面對血紅九頭蝙蝠王的時候，我的心已被惡念所侵蝕，邪惡執念從體內剝離開來，真正的本心被完全封鎖，我的身體也從而成為了血紅九頭蝙蝠王的寄生體，變成了你所見到的殺戮之王。”
“直到剛才清醒過來時我才明白，當初我接受的，絕不是純粹的修羅神考驗，在那考驗中，摻雜了羅剎神的氣息。”
“羅剎神念的殘留我本以為是為了自己的繼承人，但是我又想了想，羅剎神位本身代表的就是極致的邪惡與混亂，為了自己的繼承人做出這種事情似乎不像是羅剎神的本意。”
“但是無論如何，羅剎神改變了殺戮之都原本的形態。這原來只是殺戮世界的地方，卻變成了墮落、邪惡的所在。”
“修羅神的神念不斷受到侵蝕，沾染了無數雜質。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被羅剎神神念干擾，沒能完成修羅神的考核，還完全陷入了惡念之中，被血紅九頭蝙蝠王寄生。”
“若不是你們出手，恐怕我現在還要繼續充當血紅九頭蝙蝠王的提線木偶，也正是那一劍攪碎了血紅九頭蝙蝠王，讓我掙脫了他的控制，同時修羅神的第八考，擁有了修羅神劍的認可。可惜，這一切都已經晚了，都已經太晚了……”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明明愛，卻非要扭捏，看似力壓當世，實際上卻只不過是個被自己的驕傲蒙蔽了自身想法的蠢傢伙，她等我等的很累吧...還是說她早就想明白了我是個滿腔傲氣的混蛋，早就不願意等我了呢...”
“並沒有，波賽西在海神島等了你很多很多年，直到現在也在等你。”
曾一心的話如同石破天驚，震蕩着唐晨的內心。
“她...西西她...”
這一刻的唐晨變得語無倫次了起來，甚至強撐着自己已經瀕臨極限的身體站了起來，在整個身體都已經踏足半神化之後，唐晨破碎的軀體就宛如被擊碎的鋼化玻璃製品，雖然保持着完整的形體，但只是輕輕一抖，渾身就會不斷地落下晶瑩的碎屑，那是神的鮮血。
“很抱歉，唐晨前輩，我們不能給你這個機會去見她，因為我不能確定你會不會打着這個由頭回昊天宗，昊天宗很危險，或者說你們昊天宗這一代的其中一個小輩很危險，無論如何，你離開這裏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曾一心的話很平靜，但是唐晨卻很明白其中的堅決。
“如果我執意要離開呢。”
修羅神劍又一次出現在了唐晨的手中，無邊的殺意再一次籠罩住了整個小鎮，但是這一次他的力量強的讓人窒息。
那充斥着最純正殺戮之氣的血色紅光讓曾一心等人心中猛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