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母親的決定

葉雲回到家裏，往床上一倒，躺着想了想，看來事業的起步還得先落在疼愛自己的母親身上。

“誒！雲伢子今天還沒回來呢”，院子裏母親自言自語的聲音，傳到葉雲耳朵里。不過葉雲沒有回應，正想轍怎麼說服母親，先去做點成本小的生意。

這時，葉雲的母親走進房間，看到兒子躺在床上，趕緊上前看了看，發現兒子躺在床上發獃，就問道：“雲伢幾，是不是不舒服，快給媽媽講！”

母親在生葉前生了四女兒，在農村重男輕女的氛圍下，受盡了言語與心裏的折磨，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加上葉雲又聰明得不得了，故母親疼愛不已，從小就溺愛，下地幹活的事都是讓四個姐姐去做，有什麼好東西都留給葉雲這個兒子，就算生了葉雲弟弟葉壯也是如此。

葉雲看了看母親，說：“媽，我給阿爺說，想做點生意，掙點錢，阿爺沒有同意。”

母親一聽，以為葉雲不讀書了去做生意，說：“那不行，必須讀書，你年紀還小。”

葉雲知道母親誤解了，就講了自己的打算，就是自己站在幕後進行計劃，大人們上陣，如果不想去遠門，就先在學校邊上開個小店，那裏處在交通要道上，人流量很大。

然後，葉雲又問母親：“媽，你在娘家做姑娘的時候，不是做過生意嗎？我們家這個情況，人多地少，你天天同爸爸與拖泥巴送磚瓦廠，辛苦一天，能掙幾個錢，看我們兄弟姐妹們，都瘦瘦纖纖的，難道你心甘情願嗎？爸爸又沒有膽子干別的，這個家還得靠我見的娘來拿主意。”

葉雲的話激起母親的思緒，母親娘家生活在湖區，是個產糧產棉的地方。葉雲知道母親當時家裏人多，又是長女，為了吃飽飯，就私下販賣棉花，甚至是到其他省份，但當時是搞集體，故經商途中還被沒收過一些東西，加上是女性，故非常艱辛……。

母親聽了兒子一席話，覺得兒子的想法有道理，但“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加上家裏有八口人，經不起折騰。

但母親不願放棄機會，不愧是做個生意的，說：“崽呀，在那個地方開店，生意肯定好。”“但做生意，東西會不會被沒收，政府允許私人做生意嗎？”

葉雲看母親動心了，馬上拿出昨天帶回來的報紙，擇一些要點讀給母親聽，同時解說目前政策變了，改革開放好幾年了。母親決定開店，母子倆商量了一下開店細節，決定明天上學前去學校旁邊找地方。

吃晚飯時，母親在飯桌上講了開個小店做生意的事，孩子們都高興得跳起來，特別是弟弟葉壯，說開店好，有東西吃。

父親葉億兆看了看母親，感覺到一家之主居然事前不知道，權威受到了影響，馬上反對，說：“不行，開店沒本錢，況且不知掙不掙得到錢。”

母親說：“不去搞，你曉不曉得能掙錢，雲伢子講了，現在政策已放開了，只有我們這裏閉塞，這個事可以做。”

父親看了看母親，小聲嘀咕嘀咕：“開什麼店，盡想鬼主意六個子女，店裏的東西會被這些小崽子吃光咯，還能掙到錢。”

儘管父親聲音小，還是被母親聽見了。母親護犢子母愛的小宇宙爆發了，手往桌子上一拍，嚇得全家一彈，說道：“你這個做爹的，自己沒能力，膽小如鼠，孩子們不是你的崽女，真開了店，崽女吃點東西算什麼，不賺錢只要供住孩子們的嘴巴也可以呀，你這個天生要受窮的傢伙，再給我嘀咕，以後回你爹媽那裏去吃飯，不準回家吃飯了，還反了天，你個小膽百姓……。”

父親嚇得要死，趕緊陪着小心跟母親說：“蘭蔻，不要生氣，這不沒有想清楚嗎。開店，堅決開，吃完飯我就去借錢，絕對支持你……。”

一家人終於靜下心來吃飯，飯後，大姐去挑水，二姐去餵豬，三姐洗碗，小弟葉壯出去玩去了。母親拽着葉雲的手，到房間裏要葉雲把報紙上一些另外的信息講一下。

晚上十一點了，父親回來了，跟母親說，他借遍了親朋好友，只借到一百五十六元八角錢，然後把借錢的詳細要葉雲用作業本登記好。

母親又把自己出嫁的壓箱底錢五十元拿出來。

父母加上葉雲這個小參謀，商量了一下，葉雲根據原身的記憶，講了進些什麼貨。然後全家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