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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影幢幢,夜燈朦朦。不是冬夜之景,一盞油燈卻是相同。火苗處是妖動,一縷青煙飄出。燈光里述說著家常,屋內四周仍在黑暗中,泥牆土地卻有稻草香。沒有多的床,大家只好打地鋪,地上鋪上稻草,一夜溫馨好夢連連。燈在一張舊的方桌上放着,方桌上方掛着姥爺的像。姥爺走得很早,姥姥是他的小老婆,生了媽媽八個子女,大老婆留有一個女兒。爺爺在鎮上是開飯店的,有着一把好手藝。姥姥年青時從河南逃荒而來,最終跟了姥爺,但是姥姥如何到了這個鎮上卻不得而知。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們的根在黃河,在長江。記得姥姥的腳很小,應是纏過足的,那時屋內的老物件都顯得很質樸,帶着生活的沉澱,天長日久得盤出了歲月的滄桑,而細長條的馬鞍登,幾乎消失在了現代生活。
將近七百里的路程,我們用了四天三晚才到。坐汽車,坐火車,轉車,住旅社,坐輪船,這一段段旅程讓我很懷念,而隨着時光,我的旅程越來越快,路上的時間省略了,而都把最長的時間留給了目的地。過程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雖然我很悵然,直到今天也是。
不算姥爺大老婆家的女兒,媽媽在姥姥的女兒中排行老二,兄妹里排第三,姊妹們五個,兄弟三個。按地分佈,大舅和我媽在一個地方,二舅,大姨,三姨,四姨,小姨在同一個縣城工作生活。老舅跟姥姥在一起,但有段時間,老舅也跟我們在一起,煤礦工作讓他抑鬱了,他最終回到姥姥身邊,在鎮上找個老婆,結婚生子,工作生活。
我媽是投奔我大舅而去的,在那地方與我爸相識,相愛,共同生活。我爸也像大舅一樣,獨自一人來到這個地,他們來自天南地北,最終留下我們生活在這。我舅為什麼來這,我沒有問原因,只了解一些,祖國需要能源,為這,成立一個市,市高官任這個地方能源局局長。那個時候,企業也是政府。
我爸來自霍山縣佛子嶺鎮,七個兄弟,最小兩個妹妹,他排二。我記得迎駕酒廠後來就建在我奶奶家的對面,佛子嶺水庫離我奶家很近,水庫路面在那個時代就是柏油路,那個地方山多水好,大別山區也是我的家,家門口有條河,過河的工具是竹筏,竹桿一撐,兩岸青山流水,似有野猿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