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起來明天要下雨
成浩楠恍惚地醒來，卻發現自己正躺在那個公子坐過的石頭旁，他立馬坐了起來，發現那名公子正看着他。他回頭一看卻發現自己的小弟們全都昏迷了。成浩楠頓時大驚，想着或許是遇到了高手。急忙向那公子狠狠地磕頭。
“對不起對不起，公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帶着我這一幫小弟只是想要勒索一點錢財並非想要公子您的性命，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還請求您放過他們吧。有什麼全都沖我來，要殺要剮隨便你，我甘願承受。”成浩楠咬着牙關，止不住地磕頭，額頭被他面前的石子磕破了。
乾瀚饒有興緻地望着他，嘴角一笑心裏似乎有了打算。
“那行，放過他們也可以，你得跟着我贖罪。”
“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我都會竭盡全力去幫您實現。”
“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辦事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明叫成浩楠。家住荊州城東門。”
“跟着我可就不能叫你現在的名字了，你得姓趙。唔……我想想，你就叫趙遠征吧。此後跟在我身邊你得捨去你之前的一切，你可願意？”
成浩楠聽完這句話，稍顯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小弟們，這些時日雖然被叫做地痞流氓但是他們一伙人也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其實他們心底都很良善，願意陪自己做這勞什子山賊。既然跟了我，我就定然不能辜負了他們。
於是他回頭看着乾瀚眼神堅定地說道：“我願意。”
成浩楠的……不對……趙遠征的命運在此時被改寫了。
這是乾瀚等的車隊也來了，趙遠征只看見車上的花紋竟然是五爪金龍，原來那個夢的啟示是這個！乾瀚坐進了馬車裏面，對着獃獃發愣的趙遠征說道：“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快跟上。”
趙遠征失了魂一般跟在馬車旁，心裏后怕不已，再看那馬車中的那人，只覺威嚴生萬丈，龍氣壓百里。
……
比乾瀚早些時日回到皇宮的龍月直接就去看了卷宗，其實這些卷宗也沒啥很值得保密的，因為只是江湖部分的卷宗，所以其實龍月可以隨時查閱。
龍月在藏書閣五樓的【江湖傳奇人物記錄】裏面翻找。這本記錄按照年代從近代到較為古早的順序排列。能夠被記錄在這本記錄里的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大多都是江湖聞名已久的傳說級人物。
沒花多長時間龍月就找到了，就在這本記錄的最後幾頁。這上面是這樣記錄的：這名女子行蹤詭秘，來去不定，武功高強疑似身懷江湖所有武功秘籍。出手記錄有斬殺血海修羅，一指點破密宗大法師護體金身，化解七玄老人極寒內力等。與這位神秘女子有關的大多都是當時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呢。把這些高手當作墊腳石，足以說明這名神秘女子的武功之高。但是這名女子活躍在數百年前，想來今天見到的那位前輩應該是這名神秘女子的後人了。
在記錄的最後，對這名女子的稱呼是：武極女。意為到達了武學的極致。
龍月輕輕合上卷宗，沉思了一會兒決定等乾瀚來了將這件事情告訴他。
那位高手的武功亦不低，若是能夠為皇室所用定能為陛下的大業成就一番助力。
……
葉詩一行人出了荊州，他們自然想不到原來自己曾差點見到了皇上，也想不到其實那個在江湖上小有名氣的林行居然是當今皇上的親哥哥，他貴為王爺居然天天和一群泥腿子打交道！
江湖中有這樣一個組織，
他們混跡三教九流之間，於人群之中收集情報隨後進行販賣。這個組織叫做【墨客】，而且整個組織用的代號也很奇怪，像什麼【水調歌頭】【念奴嬌】【菩薩蠻】【定風波】之類的詞牌名作為代號。
有時候他們的消息甚至比坐在皇宮中的那位還要靈通。畢竟那位高居廟堂，而他們本就在江湖之中。既然接了送情報這樣的單子，那殺人的單子他們也照接無誤。本來就不是什麼乾淨組織，搞搞暗殺也很正常。
【虞美人令】從有些暗探口中得知了一名絕色女子離開了荊州，身邊還跟着青家小姐和渝州的許二公子。【虞美人令】心裏一動，她要去見見那名女子。看看是不是她。
【虞美人令】運氣很好，她在荊州襄陽的交界處等到了葉詩一行人。
葉詩此時正調笑青子衿，把小姑娘逗得臉上通紅，搞得許詡十分為難，但是看見青子衿羞紅的臉，他只覺得自己呼吸都彷彿停滯了。還未待葉詩又多說幾句，她突然察覺到一道視線正在打量他們。
是被盯上了？葉詩心裏這樣想着。於是她伸了個懶腰，用眼角瞟了一眼讓她察覺到不對的地方。和【虞美人令】對上了眼神。
青絲繞指尖，羅襪踏塵泥。
出水芙蓉藏笑意，絕代佳人遙相望。
原來是她……
果然是她！
兩人心裏各有想法。【虞美人令】沒有在此地做過多的停留，她向葉詩揮揮手，隨後就直接告別葉詩，頭也不回地向南方走了。
葉詩見了【虞美人令】之後心情有些沉重，臉色似乎不太妙。許詡立刻察覺到師父的心情有些沉重，馬上擋在葉詩的面前。
“青姑娘，你對襄陽可有什麼了解？”許詡嘗試生硬地轉移話題。
笨拙的青子衿自然是沒發現葉詩的情緒變動，喜笑顏開地和許詡攀談起來。
“襄陽尚武，畢竟這裏各門各派彙集，我的師門少林寺也距離襄陽並不是很遠。前些日子這裏還舉辦了一次門派掌門間的比武呢！”
“是這樣嗎？我有聽說高手是在華山比武的。”
“嗨呀，你說的那是華山論劍，是當年爭奪九陰真經的絕頂高手之間的比試。那次比武簡直就是一次盛況，畢竟是江湖絕頂之間的對決。據說也是那次比武才決出江湖中這九絕。咦……對了，獨孤公子不知道你有興趣去比武嗎？襄陽最近要召開一次新秀比試，許多功夫高強但是沒有名氣的新秀都想着借這一次比武出名呢！而且奪得魁首的青年才俊還可以獲得九陰真經的殘篇，興許能夠對你有所幫助。是楊俊大俠看過九陰真經后默寫出來的一部分，他學不會希望能夠幫助到其他的青年才俊，使他們的武功更上一層樓。”
“我……”許詡看起來似乎有點猶豫。
“嗯！他願意去！”葉詩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替許詡搶答道。
“師父！”
“好耶！”青子衿歡呼起來，她其實很希望獨孤公子能夠參加這次比試。以獨孤公子的天賦和身手，在這次比試中獲得名次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若是能夠有個好名聲，那日後獨孤公子面對她爹爹也就能夠被爹爹更多的賞識。
“比試就在八月初五，襄陽城楊府之內。獨孤公子，我……我很期待你的英姿……”說完青子衿便捏着衣角，嬌羞地跑開了。
許詡見這情況先是嘴角一笑，隨後又望向葉詩，見葉詩似笑非笑，輕舒一口氣的同時又略帶憂愁地問道：“師父……我和她……這樣真的好嗎？她甚至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葉詩轉過身背對着許詡，用很嚴肅的聲音說道：“是不是真名不重要，她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其他的，在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用的是自己的真名？只要獨孤求敗這個名字指代的是你就足夠了。”
許詡似懂非懂。
……
【虞美人令】得到了自己想要探查的情報，她現在坐在一個酒樓裏面，這個酒樓名氣到很大，叫三碗不過崗。出名的是這裏的酒，但是【虞美人令】沒有喝酒，喝酒誤事，她必須時刻保持着清醒。可她卻還是點了一碗花生米和一碗酒。酒擺在面前，她夾花生吃。這是她從小養成的習慣，因為每每上餐桌就有一個女人一碗一碗地喝酒。她見着也心生好奇，想要嘗一嘗酒，被那女人用筷子打了手。
“不許喝，小孩子喝什麼酒，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嗯……給你吃花生米吧，我的下酒菜。”
於是她就開始吃花生米，隨後又來了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女人，手裏提着一隻叫花雞，坐在喝酒的女人面前一臉憂愁地看着她。
“別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根本喝不醉的。”“喝不醉也別喝了，喝酒傷身體。”說著便要搶女人的酒碗，那女人自然也是不樂意，兩人就又開始爭論。
【虞美人令】那時候什麼都不懂，她獃獃地撕開荷葉雞抱起雞腿啃了起來，然後又用筷子夾花生米。這些回憶構成了【虞美人令】對於飯桌的全部印象，花生米其實也就那味兒，但是擺了碗酒就很有感覺，她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反正是一種很奇妙的彷彿過去和現在交匯的奇妙感覺。又或許是在緬懷那個時候的感覺吧。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虞美人令】知道她要等的人來了。
【清平樂】是個性子很急躁的老頭，做什麼事情都風風火火的，這次他得到【虞美人令】的消息后立馬火速趕來。他一進門，就發現【虞美人令】正坐在凳子上帶着有些普通的人皮面具看着他。他喘着粗氣，兩步並做三步走，幾下就跑到【虞美人令】面前坐下。
“好渴，我可以喝嗎？你又開始吃花生米了啊。”
【虞美人令】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喝了，他這才火急火燎地把酒一飲而盡，隨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似乎整個人都得到了拯救。
“我們最好還是少喝點酒，免得哪天誤了事掉了腦袋。”
【清平樂】不耐煩地擺擺手，表示這種話他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哼，我年紀這麼大了，死不死已經無所謂了，我只管自己活得舒坦就行。死了也就痛一下，不喝酒同樣要我的命而且可不止痛一下。”
“你不應該叫【清平樂】你應該叫【醉中天】。”
“好了廢話少說，你說的……可是真的？”
“句句屬實。”
【清平樂】眉頭一擰，白色的眉毛卷在一起。
“我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南歌子】可以嗎？”
【清平樂】聽見這句話神情很奇怪地看了一眼【虞美人令】，良久才緩緩說道：“你想告訴她就告訴她吧，不過我可告訴你，【南歌子】身體不是很好，你若是將【滿江紅】的行蹤告訴她了恐怕她會不顧一切去找【滿江紅】的。”
註：《滿江紅》詞牌名由岳飛所創，這個世界雖然沒有金兵入侵國破家亡的這段歷史，但是依舊有着抗擊金兵的過往。這個世界的《滿江紅》也是由這個世界的岳飛所創。不同的是這次岳飛沒有死於莫須有，大宋將金人擊退後將金國打的幾近滅國。
【虞美人令】聽見這句話后又沉思了許久，過後才問道：“那組織決定怎麼對待【滿江紅】？”
“順其自然唄，【墨客】本就是【滿江紅】當年創立的。雖然脫離組織了但是她的號召力還在。不過我有一點十分好奇……她的容貌是否和當年一模一樣未曾改變？”
【虞美人令】點了點頭。【清平樂】閉上眼睛似回憶過往，睜開眼睛時竟已渾濁不少。
“我小時候見她時，她就那副模樣了，現在她還是那副模樣。”
“她畢竟不是凡人。”【虞美人令】說這話的時候重重地點點頭，又往嘴裏放了幾顆花生米。
……
虞兮啊……一轉眼的功夫居然長這麼大了，還真算得上是亭亭玉立。葉詩摸了摸自己放在馬身上的酒葫蘆，裏面沒有一滴酒，嘆了口氣又坐了上去。
南清歌果然還是把她培養成【墨客】了，這蠢女人就是不喜歡聽我的。真是的……唉……
葉詩望了望許詡，不知為何，恍惚間她竟然感覺虞兮的身影和許詡的身影重合了。她彷彿看見了一個不顧一切追逐她的身影。一個一個總是這樣，南清歌這樣虞兮也這樣。
許詡你個臭小子以後可千萬別學她們！
這時葉詩神情落寞，畢竟到最後痛苦的是我啊……
今晚的月亮被烏雲籠蓋了，看樣子明天要下大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