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要求
鬼神傳說在這個時代還是很流行的，趙振東雖然是一個殺伐果決的軍人，還是不能免俗，他又怎能想到自己的兒子會編造這樣的故事來欺騙自己呢？即使在二十一世紀，趙劍寒身上發生的事情也只有神仙才能解釋清楚。.wenXuemi.Com
“看來神仙的招牌還是挺管用的嘛”看到父親緊張的樣子，趙劍寒心裏暗自得意，接着忽悠道：“神仙爺爺說皇上經常偷懶，那些太監專門幹壞事，朝廷里當大官的也沒幾個好東西，搞得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所以上天要降下懲罰，以後會有很多旱災、水災和蝗災，只要有人帶頭，很多人都會跟着造反的，所以會天下大亂啊。”
這一席話對趙振東的衝擊更大，作為一名邊關守將，他一門心思都放在保家衛國、抵抗外族入侵方面。自從薩爾滸戰役之後，明朝的精兵強將損失極大，北方邊境防線兵力不足，面臨著極大的壓力，戰鬥中敗多勝少。
雖然他對國內的情況不是太關心，只是偶爾聽別人說到朝廷的重臣時有落馬的，還有一些地方出了貪官，百姓的生活比較艱難等等，這些東西里他比較遠，可是在自己鎮守的西北邊境上，軍戶逃亡的現象比較嚴重，募兵非常困難，兵員補充不及時，各衛所缺兵少將，軍餉時常遭到上級的剋扣，將士們士氣日益低落，這些他可是深有體會。
另外，自從薩爾滸會戰之後，大明軍隊損失慘重，后金勢力已經成為大明朝的心腹之患，這些年，朝廷不斷地從西北抽調兵員資源遼東，可是只見去的，不見回的，這也是導致軍戶逃跑和募兵困難的原因之一。
在這種情況下，國內如果出現災荒，那時候真可以稱得上是內憂外患，其後果將不堪設想，想到這裏，趙振東不由得憂心忡忡。
趙振東也讀過史書，每次中原大亂的時候都會出現外族入侵，曾經盛極一時的宋王朝更是因此而被滅國，如今元蒙雖然退居關外，但是實力猶在，現在東北的金人迅速崛起，其兇狠殘暴猶過當年的蒙古大軍，難道我中原百姓又要遭受一次大屠殺嗎？
調動起父親憂國憂民的情緒，趙劍寒說道：“神仙爺爺讓孩兒現在就召集一些小夥伴，一起學本領，長大以後就可以召集軍隊，趕跑那些壞人，保護我們的家人和百姓。到時候孩兒就是大元帥，那些夥伴們都是大將軍，我們一起當英雄，打壞蛋。”
趙振東聽到兒子的豪言壯語，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好小子，志氣還挺大，爹支持你，不過你以後可要自覺地習文練武，大元帥不是那麼好當的，沒有真本事可不成。”
趙劍寒乖巧地點點頭，說道：“爹，孩兒以後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緊接着卻乘機提出了自己的請求：“爹，神仙爺爺還教了孩兒許多本領，孩兒現在已經把私塾里要學的功課都學完了，再上私塾已經學不到什麼本領了，神仙爺爺也說過，私塾里教的東西沒什麼用處，爹，孩兒能不能不上私塾了？”
自古以來，私塾都是中國基層教育的主體，兒子口中的“神仙爺爺”居然將其徹底否定，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還不得被唾沫淹死掉？即使你真是神仙也不會例外。
趙振東皺起眉頭，既沒有否定兒子的請求，也沒有對此加以指責，而是反問道：“那你給爹說說，神仙爺爺還教了你哪些東西。”
趙劍寒回答道：“神仙爺爺教孩兒怎樣練兵，怎樣打仗。”
被譽為西北邊軍有數的幾名猛將之一，趙振東對練兵和打仗最熟悉不過，他麾下的軍隊更是西北最精銳的部隊，沒想到神仙還會教導這些東西，難道還能把普通人變成天兵天將？於是饒有興趣地問道：“快告訴爹神仙是怎樣說的。”
趙劍寒想了想說道：“有好多內容呢，有隊列訓練、武裝越野，還有挖戰壕、修工事等等，戰鬥的時候主要還是利用火槍，在敵人還沒有衝到跟前的時候就把他們消滅。”
“火槍？看來神仙也不是萬能的。”趙振東不禁笑了起來，儘管有些詞語是第一次聽說，他還是能明白其中的含義，心裏不禁有點失望，搖搖頭說道：“那可不行，光用火槍防不住敵人騎兵的衝擊，打仗還是要用自己手裏的刀槍，全軍將士拚命廝殺才能取得勝利。”
趙劍寒裝出一副着急的樣子，爭辯道：“怎麼會不行呢？孩兒認為這種打法很厲害啊，我們能打死敵人，敵人卻傷不了我們，打到後來一定是我們這邊獲勝的。”
“還記得之前爹跟你說的馬叔叔嗎？”趙振東耐心地解釋道：“他們在遼東打仗的時候，就是用火槍來對付敵人的騎兵，剛開始的時候他們的確消滅了很多敵人，可是後面的敵人很快就衝到了近前，你馬叔叔他們還來不及裝好彈藥，敵人的大刀就砍下來了，馬叔叔他們就是這樣被打敗的。”
薩爾滸戰役中，明軍主力是從朝鮮調回來的精銳部隊，他們剛剛幫助朝鮮打退了侵略的倭寇，那些戰鬥中，雙方或其所佔的比重很大，所以明軍是一支較豐富火器作戰經驗的部隊。可是他們在面對后金鐵騎的時候，只是在第一輪射擊的用炮火時候給予了對方較大的殺傷，隨後就被后金騎兵沖入陣地，結果全軍潰散，戰鬥成了一面倒的屠殺。
這次戰役過後，明軍上下對火槍失去了信心，只會利用笨重的銅製火炮堅守城池，火槍無用論大行其道，趙振東就是其中典型的代表。在薩爾滸戰役中獲勝的清軍更是認為火器無用，騎射無敵，並將這一條作為國策，導致中**隊的裝備從此落後於世界。
趙劍寒對其中的原委十分清楚，可他還是故意問道：“敵人從老遠的地方衝過來，要用好長時間呢，怎麼會來不及裝好彈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