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惡人先告狀
跑過來的大人之中也有那個少年的父親，原來趙建寒的爺爺有兩個兄弟，他們及其後代也住在趙府，少年叫趙耀文，說起來還是趙劍寒的堂兄，今年十六歲，身高接近了他的父親，這時，他正在父親的懷裏嚎啕大哭，指着趙劍寒說他要殺了自己。
另外兩個少年也是趙建寒的堂兄，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五歲，他們的父親也陸續趕到現場，兩人都躲在父親的懷裏瑟瑟發抖。
被趙劍寒打暈的中年人叫柳志剛，是趙府護衛隊的副首領，三個少年正是拜在他的門下學習武藝。
這次衝突完全是趙家子弟的內訌，趙振北作為趙家下一代族長，自然由他來出面處理這件事，好在趙家的子弟都沒有受傷，唯一受重傷的柳志剛雖然是護衛隊的副首領，但畢竟只能算是一個下人，眾人暗地裏都鬆了一口氣。
沒過一會兒，女眷們也聞訊趕來了，頓時哭鬧之聲大起，柳志剛的老婆更是哭得驚天動地，大家紛紛要求嚴懲肇事者，現場一片混亂。
徐氏看著兒子淚水不住地往下滴，兒子半年前才昏迷了幾個月，這次回到張掖第二天居然又出事了，也難怪她心如刀絞。
趙振北頭痛不已，只好讓家丁們抬着柳志剛去看病，其餘的人都到家族的議事大廳，大家一起來問明此事的前因後果。
趙耀文惡人先告狀，指責趙劍寒無緣無故毆打他們，當他們的師傅出來制止趙建寒的暴行的時候，趙劍寒竟然以下犯上，使出卑鄙的手段進行偷襲，將柳師傅打成重傷。在他的口裏，趙劍寒成了卑鄙無恥、窮凶極惡的大魔王。
眾人看到趙振東懷裏的小孩，怎麼也無法把他和大魔王聯繫起來，可是柳志剛昏迷不醒卻是事實，這個柳志剛在趙府已經十幾年了，一身功夫十分了得，等閑十幾個大漢都近身不得，今天卻被一個不到九歲的孩童打成了這般模樣，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
趙耀文的母親卻向趙振北不停地哭訴，要求給他們一個交代，趙耀文的父親也陰沉着臉，對趙振東說道：“振東兄弟不愧是我大明西北軍首屈一指的猛將，連這麼小的兒子都如此厲害，堂兄真是佩服啊！不過令公子把這份勇武施加在自己的兄弟身上，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吧？”
趙劍寒的另外兩個堂兄看到有這麼多大人在場，似乎不再害怕了，也先後出言指責趙劍寒行兇，他們的親人自然是群情洶洶，紛紛要求趙振北秉公處理，不能因為是嫡系一脈就可以仗勢欺人。
本來家族的子弟沒受到什麼傷害，事情並不嚴重，可是現在越鬧越大，居然還扯到了趙家嫡系和旁支的和睦這個問題上，趙振北感到非常棘手，最後事情驚動了族長，趙明仁和現在已是趙家長老的兩個兄弟一起來到議事大廳，親自處理這次的衝突。
趙耀文他們人多勢眾，七嘴八舌地向趙明仁和兩位長老告狀。
趙明仁當初繼任族長的時候，曾經和自己的兄弟們有過一番激烈的競爭，兩個長老也乘機發難，一心想把事情鬧大，藉以打擊趙明仁一系的威望。
這段時間趙劍寒的變化讓趙振東深信兒子做事情可稱得上是深謀遠慮，絕不是一個仗勢欺人的淺薄之輩，倒是對方一個成年人、三個少年，個個都比兒子高大壯實，怎麼看也是兒子受了欺負，現在對方還倒打一耙，當著父親的面，趙振東再也忍不住了，厲聲喝道：“我兒子還不到九歲，到現在還沒醒來，到底是誰在欺負人，今天一定要查清楚！”
趙劍寒在父親懷裏睡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小時了，趙振東的怒喝沒把對方嚇倒，倒是把兒子給吵醒了。趙劍寒緩緩睜開眼睛，他覺得自己的精力恢復了一些，至少走路說話是沒有問題了，於是讓父親把自己放下來。
眾人一看趙劍寒醒了，鬧得更起勁了，矛頭全都指向趙振東父子倆。
趙明仁明知道事有蹊蹺，可是現在眾口鑠金，他只好將目光投向自己的三兒子和孫子趙劍寒身上，希望他們父子倆能站出來，給大家一個說法。
趙劍寒只是聽了一會兒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的心中冷哼了一聲，想仗着人多勢眾，顛倒黑白，沒那麼容易，武力上你們沒佔到便宜，打嘴巴官司你們一樣不行。
趙劍寒活動了一下手腳，眼光向對面的人群掃視了一圈，大踏步走到族長趙明仁面前，深施一禮，開口說道：“爺爺，孫兒不孝，給您添麻煩了，不過事情的經過並不像他們說的那樣，不知道孫兒能不能為自己申辯一二？”
趙明仁眼前一亮，沒想到這個多年未見的親孫子這麼懂禮貌，比趙耀文他們強多了，昨天的接風宴上，這孩子只是悶頭吃飯，寡言少語，在這個關頭卻能挺身而出，提出的要求也合情合理，於是他點頭答應。
趙劍寒又提出了一個要求：“爺爺，等會兒辯解的時候，您可不許其他人插嘴，即使有不同的意見，也要等孫兒說完了才能提出來，要不然大家一起說話，那就誰也聽不清楚了。”
眾人都對趙劍寒的言行感到十分詫異，只有趙振東心裏有數，他知道兒子一定有辦法挽回這個局面。
趙明仁哈哈笑了起來，說道：“這麼一來倒像是官府審案子嘛，既然大家都想知道真相，我們就按官府的規矩來，老二，你這個當知府的就暫時充當仲裁，大家有意見嗎？”
族長發話了，其他人都沒有再說什麼，趙耀文的父親和爺爺覺得趙劍寒只是一個小孩，諒他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只是哼了一聲，而趙振南沒曾想回家過年還要審理家務事，只好苦笑着躬身答應下來。
拿到了話語權，趙劍寒首先走到趙耀文面前，沖他咧嘴一笑，把趙耀文嚇得一哆嗦，隨後趙劍寒對他的父親一拱手，說道：“侄兒首先要祝賀伯父，您生了一個好兒子，他以後一定會當大官的。”
這一席話說的眾人一頭霧水，“難道這小子還會看相？”趙耀文的父親滿心疑惑，卻不知道如何應答。
趙劍寒走到議事廳中央，對充當仲裁的趙振南說道：“二伯父，當時現場還有兩個家丁在場，他們看到了所有的經過，能不能把他們倆也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