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雪青遇害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雪青遇害

陰昔無奈的神情太過刻意:“對付驪嵐耗費了我半身靈力,我若不多吸食些,哪裏補得回來?至於從何處補,方才你也看到了。

說起來,還得謝謝河神,要不是你打傷了驪嵐身邊那個死忠的續壁,我怎有機會下手。”陰昔拿起案上的酒杯端祥,接一句自言自語:“早就跟你說了喝酒會誤事,看吧,這不讓我有機可乘了。”

聽這意思,驪嵐應是在陰昔手裏,那此人的能力不可小覷,若真起衝突,沉月幾人未必有勝算。然這殿中最有勝算的屬容與,但他現如今非火晶片身,僅些許靈力加持,說到底這些事與他無半毛錢關係,毫無理由冒險摻一腳。

眾人各有思緒間,聽若英先道:“被你抓的是我無極的弟子,修行不過五年,尚為血肉凡人之軀,哪來的靈力供你吸食?你快將人放了!”

“凡人?”陰昔偏頭想了想,一拍手呼道:“喔對!是有個凡人姑娘,不過……”她裝模作樣嘆氣一聲:“不過此時怕是還不了了。”

“你此話何意?!”沉月上前兩步,目光凌厲,指尖在袖下捏好法訣,若是雪青有何不測,她覺對不會放過兇手。

陰昔瞥向沉月袖口隱隱發亮的光暈,嘴笑扯笑不以為然道:“我是讓他們去外邊抓一些小妖回來,誰知裏邊混了凡人,我沒多想,便讓他們將那個凡人撤下了,至於到最後人去了哪裏……”

這時從蛇雕後走出一女婢,靠近陰昔耳邊嘀咕了幾句。完了才聽陰昔接上方才未說完的話:“這消息可真是讓人惋惜,你的弟子若是好生伺候我那些好色的侍從興許還有活路,但她骨頭挺硬,寧死不屈便咬了舌頭,屍體嘛……”她朝身側女婢交代了句,又轉回道:“我發發善心,幫你找一找,不過人死了的賬可不能怪我,人我先前是放了的,且也不是我殺的。”

好一個強詞奪理撇得乾淨。

沉月雙臂已開始發顫,緊咬牙關字字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伯仁因你亡故,今日這大殿內你跟我,只能獨活一人。”

若英痛心疾首,這五年在雪青身上她也耗費了不少心力,師徒之情不比其他弟子少,丫頭純真善良,不該是如此凄慘結局。但若英強忍下拔劍開打的衝動,心裏始終抱着希望,只要不是親眼所見,都可有轉圜。

只是鐘山蛇神欺人太甚,自始至終一副囂張跋扈姿態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天神境給西境蛇族的一分薄面,也僅是看驪嵐的身份,她陰昔算什麼,按位階需得給主境天神行禮叩拜之人,到底何來的底氣?

“河神的話真令人惶恐,我要知道是你的人,肯定將她好生安置着的,所謂不知者無罪,河神怎好為個凡人同我置氣?不過錯卻也在我,河神和仙子若有何要求,不妨提出來,我們化干戈為玉帛豈不皆大歡喜。”陰昔嘴上如是說,臉上卻是有恃無恐的模樣,給誰看了都氣不順,且話中毫無悔意還惺惺作態。

隨着氣息全無的冷軀被兩人抬入殿放置在沉月腳邊,她蹲得極慢,腦中浮現的全是二人在將軍府的日子,雖短卻朝夕相伴。

也許當初帶雪青走的決定錯了,牢籠又如何,千遍一律又如何,至少得一生安穩。

浮腫的雙頰還留着五指印,唇角已經乾涸的血漬以及看得出是撕扯所致的破爛衣衫刺激着沉月的每一根神經,她用手蓋下不瞑目的凸瞪雙眼,指尖再停在雪青的天門穴,轉過頭看着若英異常冷靜道:“靈海已滅,魂飛魄散,死了。”

若英想也不想便道:“用你眉間的藍熒草救她。”

伍逸插話:“藍熒草確對凡人有起死回生之效用,但雪青已修入築基,化得靈海,靈海與魂魄共存,不入輪迴道,而是化為靈力消散於天地間,來日可重生入妖界。”

“你看阿沉的樣子能等到來日?”若英渾身同樣殺氣騰騰,“若是救不回,別說阿沉,我也要剝了她的蛇皮!”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也可用藍熒草凝聚其靈海重塑魂魄,只不過這幅凡軀是無法承受藍熒草靈力的,得為她造一副身子。”

“身子?”沉月將視線轉到陰昔身上,笑得陰冷:“就用她的。”

伍逸從未見過沉月如此語態,讓人倍感寒意,心下不免擔憂,繼而勸解道:“軀體不難找,雪青尚有生機,此人能力不容小覷,月月,不如我們先回去稟明大帝,天神境素來法度嚴明,定不會姑息。”

若英氣憤歸氣憤,相對沉月確較冷靜,她覺得伍逸的話有理,也附意道,“阿沉,我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避免不必要的犧牲。”

快要被遺忘在角落的兩個人,一站一坐,司鈺稍稍頃下身,面上有些幸災樂禍,附耳容與道:“我猜她不會走。”

容與面無表情,提杯小啜:“倒是不像她那怕麻煩的性子。”

“若打起來,尊主是自己幫?還是要我去?”

“我素來不管閑事。”

“若真是閑事,您此刻還會坐在這?”司鈺在他身後翻着白眼:“口是心非。”

“我不管閑事,但愛看閑事。”無傷大雅的無禮,容與素來不惱,還心情大好朝司鈺嬉皮笑臉,他敲了敲酒杯的位置道:“好戲快開場了,快給本尊倒滿。”

“話說我也很好奇,為何你喝了這麼多卻沒有中毒?”司鈺粗略算了算,主子喝了少說五壺,酒量再好,難免微醺,而他非但沒中毒,連絲毫的醉意都不見。

“鐘山這隻蛇已經夠笨了,沒想到你也是個大傻子!”容與一邊翻白眼一邊解釋:“燭陰蛇毒屬赤炎元系,尤適宜滋養玄火晶,她那不叫給我下毒,叫給我補身子。”

司鈺恍然大悟,其實不難理解,只不過一時轉不過彎,也是,匆匆忙忙下毒,哪有空去研究誰誰誰的修為,屬系可能造成的反效果。容與的解釋頗為幽默,司鈺憋不住笑趕忙掩嘴,以免被殿中的傷心人看到,又低聲道:“若我是下毒之人,非得被自己氣死,你看陰昔那目中無人的囂張模樣,配上你說的這番話,着實滑稽,倒是那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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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十四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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