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擊敗狐妖

“別說了！”那名男子低下頭。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狐妖戲虐的笑着叉腰。

·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那名男子停頓了下。

“其實我早就知道，胡伊是狐妖變得。”

那名男子緩緩轉身看着自己的妻子，抬頭的那一剎，臉上浮現的，依舊是溫柔的笑。

他伸手將胡伊的鬢髮撫至耳後：“胡伊。就算你是狐妖又如何。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子啊。辛十七殿主曾經說過，世人也好，神仙妖怪也罷，我不需要任何的認同；我只需要知道，我愛她，她願意放棄妖怪的壽命，和我一起慢慢變老，這便是每一刻最真實的山盟海誓。”

胡伊哭着撲到了他的懷中。輕輕的拍打着男子的胸口，男子卻有些虛弱的咳嗽了起來，但依舊是溫柔的笑着：“好了，娘子，不要哭了。”

飄絮看到這一幕也愣在了地上，他曾經聽諾莎姐姐有講到過，父親說過這段話，自己那時候年紀還小，自然不懂什麼是愛。什麼是山盟海誓。

如今看到他們一人一妖，再次重現了那場景，自己雖然在記憶中沒有父親和母親的樣子。但是看到他們，自己彷彿知道了。

“夠了！”狐妖大喝一聲，隨即恢復了妖怪的樣子，兇惡的獠牙從嘴裏露出，三條尾巴在身後長出揮舞：“胡伊，大人一直都說你比我強，我無論多努力，在她眼裏，我永遠是你的陪襯品。呵，如今你叛逃，已經十幾年沒有吃人了吧？我倒要看看你還怎麼敵得過我。”狐妖舔了舔嘴唇，笑着說道：“還說什麼放棄妖怪的壽命？妖怪不吃人心不但會變老，妖力還會不斷流失，你看你現在的妖力弱的我幾乎都快感受不到了。不過也虧得你那病怏怏的丈夫，若不是他得了絕症一直靠着你的妖力支撐着身體，我也不會發現你就躲在了這破地方。”

原來如此。

飄絮明白了，怪不得那名男子的臉色很差，原來是得了絕症，而她的妻子一直偷偷的輸送着自己的妖力來維持他的生命，這才導致了他丈夫一出門，身上散發的妖力在外面漂浮着。

也因此引來了狐妖。

“哼！出手吧！胡伊！”說著，狐妖舉起右爪沖向了那男子。

胡伊周身突起一陣微弱的妖力，白色的霧氣將自己包裹起來，伸出手將他夫君抱起跳到了飄絮身邊。

“小弟弟，麻煩你先幫我照顧下我的夫君。”

飄絮近距離看到胡伊的臉，變成狐妖的她依舊是那麼漂亮，白眉彎彎的，長長的睫毛下，大眼睛裏蕩漾着藍色的瞳孔，小巧的鼻子下，微紅的雙唇輕合。豎起的雙耳邊，白色毛髮柔順的散開，原本寬大的白色外套此時正好合身，狐狸的雙腳從衣擺下方伸出。

她轉過身去，身後只有着一條白色的蓬鬆尾巴，末端是紅色的毛。

飄絮驚呆了。並不是只有一條，而是斷了兩條。

不，一條是斷的，另一條，像是枯萎了一樣，乾癟了。

“哈哈哈，胡伊，沒想到啊，為了和大人脫離關係，你自斷一條性命，我本來覺得已經很有把握了，居然為了這個病怏怏的人類，你損失了你一條命的力量來維持他的生命，我是真的被你酸到了，你們的恩愛是真的酸到我了呀，哎喲，嗷~”狐妖故作姿態的扭曲着身體。

飄絮有點反胃，和胡伊相比，她和之前那隻狐妖就顯得非常不修邊幅，灰色的毛髮似乎很久沒有打理，破爛的衣服有着乾枯的血跡，身上也到處是傷痕，想必是戰鬥和吃人時留下的痕迹，身上不時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哼哼。”狐妖沖了過來，胡伊也是不甘示弱的與它正面迎上，但是實力的差距明顯有些大，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狐妖明顯比她更勝一籌。

兩妖一出手便是全力，一灰一白兩股妖力互相的碰撞，將周圍的塵土激起。

“胡伊，你現在可真是太弱了。哈哈”狐妖笑着露出它的獠牙，胡伊明顯有些力不從心，衣服被劃破了很多處，臉上也被爪出了有一條血痕。

不行，她不是它的對手，我得去幫她。

飄絮咬牙站起，用劍支撐着自己的身體：“你在一邊別動，我去幫她。”

“好，擺脫你了。”

飄絮衝上前。

·潤下劍，第一式，零星點

水珠從劍尖刺出向著狐妖的右臂射去。

狐妖只是輕輕的看了眼，隨後一腳踩在胡伊的胸口，將她振飛了出去，順勢躍起，躲過了飄絮的攻擊。

“流水劍意，雖然只有六式，但是要注重各式之間的穿插和使用，用各招式搭配着去組成新的劍式。”

沒錯，諾莎姐姐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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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各招式搭配着一起去使用，自己一直是用着單獨的招式去攻擊，所以每次都給了敵人喘息恢復的機會。

飄絮抬起頭，看着狐妖低頭沖向自己。

劍別收回來了，就這樣接着來！

·潤下劍，第三式，雲水漣漪

劍身劃過空氣，一陣漣漪在上方形成，將狐妖的進攻卸了去。

再來！不要停下。

·潤下劍，第四式，水斬速截。三連。

飄絮跳起，快速的砍出六下。

果然，自己開始讓狐妖進入了自己的攻擊節奏里，它漸漸地開始變得被動，讓自己有更大地空間去釋放下一式。而且連續地使用下，自己的身體保持着高度的集中和緊繃，似乎能夠延遲疲憊感。

沒錯，飄絮驚訝的發現，自己先前一直擔心體力不夠維持太久，於是一直都是攻擊完找時機休息，但是只要一放鬆下來，身體的疲憊和緊繃感立刻會席捲全身，越來越嚴重。

對了！水流！水能夠融入萬物，而自己一直想靠着自己的力量來掌握它，為何不試一下，順着水的力量進行下一次進攻呢。

開雪姐姐的雪之劍，在使用完后可以將周圍的雪之力再次凝聚到周身，使得自己的力量能夠持續的更久。

自己一定也能行的。

但是自己並不太清楚開雪姐姐是怎麼做到的。

對了，想想諾莎姐姐又是怎麼做的？

飄絮回想了下，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第五式立刻接上：“穿風轉水。”飄絮順着水流在自身周圍流動，將身體跟着一同旋轉，用重量強化了水流的攻擊力。

“手不要握的太緊。”

諾莎的話突然在飄絮腦中響起。

可是。

飄絮看了看手中的劍，自己一松，劍不就飛出去了。

用水流！

飄絮將手伸入形成的水花中。水花打在手上時，飄絮輕輕的鬆了松劍柄，用三根手指尖搭住劍柄，水花湧入了指尖，重新化作水之力，並且將周圍攻擊下剩餘的大部分水之力重新融入了劍身中釋放了出去。

飄絮高興的看到，劍刃處的水之力更強強大了，水流如浪般翻騰起來，將原本差了一段距離的攻擊邊遠。

啊！

狐妖被飄絮突然變強的攻擊砍去了左臂。立刻用右手聚集全部妖力抵擋着飄絮的攻擊。

胡伊從狐妖的後方也沖了過來，一爪伸進了它的胸口，將它的心臟捏碎，拔了出來。

狐妖倒在了地上，但並沒有結束。

胡伊手中的心臟化作了星星點點的灰飛了出去。隨着狐妖尾巴的爆裂，它的身體被包裹在灰色的霧氣中重生。

嘶。

飄絮吸了口氣，雙手重新握了握劍柄，將水之力凝聚。

“你們居然能傷我的一條命，很強，不過，我不會再給你們機會了。”狐妖的話從灰霧中傳來。

一條尾巴從霧氣中橫掃過來，飄絮來不及使用水之力，直接用劍身擋在了身前，被狐妖打飛了出去。隨後狐妖立刻從霧氣中沖了出來，將胡伊踢到在了地上，一隻腳踩在她的身上，伸手輕輕的劃過她的臉：“瞧啊，多美的臉，難怪把男人迷的甘願為你做一切。”

那名男子沖了上來，手裏握着斧頭砍向了狐妖。

狐妖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將他手中的斧子打落，掐着他的脖子提了起來：“真是不自量力。既然你那麼著急，那就先殺了你，在吸干她的妖核。”

·潤下劍，第二式，撩刃飛水

水流劃過狐妖的右手，它立刻鬆開了男人，跳向了後方，卻撞在了那顆桃樹上，將桃樹震得顫抖起來，狐妖也是被震到了地上。它憤怒得看向桃樹，一爪向樹桿抓去。

胡伊衝上來抓住了它得手，狐妖轉身憤怒的一爪刺向胡伊的胸口，隨後將她打飛了出去，鮮血從狐妖的爪中飛濺開去。

男子衝上去抱起了地上的胡伊，用手擋着她胸口的流出的血：“胡伊，我，我該怎麼辦。”

“這礙事的樹。”狐妖按了按自己被撞到的脖子，轉身便想劈到桃樹。

飄絮從下方發動了進攻。

·潤下劍，第五式，穿風轉水。

巨大的水流讓狐妖暫時放棄了想法，閃到了一邊，側身向飄絮抓去，飄絮用劍身抵擋着狐妖的進攻，手掌微微的騰起，水流從劍柄處向四周湧出。

第四式快速的將狐妖的進攻打亂，飄絮想着下一步再用第二式砍下它的手，卻被狐妖看穿了他的心思向上跳了起來，躍到了飄絮身後。

“水之力用到腳上，跳起來砍，再用腳蹬她手臂，借力再砍一次。”一個聲音從桃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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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絮有些楞，但是來不及向那裏看去，按照着他所說的，水流從腳邊湧出，將自己快速的推向前方。

·潤下劍，第五式，穿風轉水。

巨大而水流如風車般打在狐妖的身上，自己順勢踩在它抵擋的手臂上

·二連。

快速的強力砍擊，終於將狐妖的手臂砍了下來。

到底是誰，居然能知道這種辦法？飄絮剛想回頭，卻看到了狐妖的手臂有些顫抖着想要恢復。

·潤下劍，第二式，撩刃飛水。

還不夠，用上那種方法。

水流在飄絮的腳邊流動，推動着自己更快的沖向了向後跳去的狐妖，在她翻了一圈后，將她的身體劈開。

飄絮落下，半蹲在地上，看着一起掉下的狐妖身體。

它還有最後一條生命了，更難對付了。

狐妖再次復蘇，眼睛變得猩紅，她們在最後一條生命的到來的時候會有一段妖力暴漲，給自己提供更強的力量，或是用於逃跑。

狐妖十分的不甘心，但是飄絮的一再變強，讓她失去了耐心，義無反顧地向牆外跑了出去，飄絮立刻跑來跟上。卻突然聽到了院外一陣巨大的雷暴聲，隨後狐妖便跳在了空中，雙腿已被砍了下來。

“允錚大哥！”飄絮開心你的喊道。

“哼哼，幹得好辛予！居然能幹掉它兩條生命。”允錚也是笑着將劍抗在肩膀，雙手握住劍柄旋轉了起來。

·從革劍，第五式，側旋之雷·鳴斬

七道金色的劍氣衝出，快速沖向了狐妖。失去了雙腿的狐妖極力的躲閃，還是被砍成了數段。碎裂的妖核中，妖力漸漸消失。

飄絮跑進了院內，那名男子抱着他妻子坐地上，殷弘的鮮血流了很多，染紅了大片的衣服。

飄絮立刻跑來查看胡伊的傷勢。卻見她胸口閃爍着黃色的亮光，那是，妖核。

允錚也走了進來，看到地上躺着的狐妖，下意識的握住劍柄。

“你，打敗它了么。”胡伊虛弱的問道。

“嗯。放心，它已經死了。”飄絮蹲下看着她。

“你的生命支撐不了多久了。”允錚走了過來，看着地上躺着的狐妖，似乎明白了。

胡伊笑了笑，伸手輕輕摸了摸她丈夫的臉，靠在他懷裏湊了湊：“夫君，對不起，我怕是，不能兌現那誓言了。”

“胡伊，你別說話了，專心恢復身體，你們妖一定有辦法的。”他敞開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對了，你吃了我的心，你吃了，就能夠活下去了。”他抓起胡伊的爪子，放在自己的胸口撓了撓。

胡伊輕輕的的摸在他的胸口，閉上眼笑了笑。

飄絮低下了頭，他知道，那名男子其實早就應該去世了，他的生命，靠的是胡伊一直以來的妖力維持，他的心其實早就不在跳了，完全靠着妖力製造的假象而已。

隨着胡伊的妖力漸漸消失，男子的身體開始了崩潰，他看到自己的手漸漸乾枯，心臟也不再跳動，他於是明白了一切。用盡最後一絲力量，用右臂抱住了胡伊，抓緊她的手，輕輕的貼在她的額頭，輕聲的笑着：“那我們一起走，即使是在地獄，我也會記得我們的誓……”身體的崩潰遍佈了他的全身，變成了宛如枯木般的乾屍。

胡伊的周身的妖力也消散殆盡，身體變得乾枯起來。唯有兩人的手，一直緊緊握在了一起。

允錚打在了飄絮的肩膀上晃了晃，意識他不要難過。

將兩人的屍體埋葬在這株桃樹下，飄絮離開了這裏。或許自己再也不會來到這裏，但是這件事，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

飄絮摸了摸腰間的佩劍，自己是多麼的弱小，若是自己能和允錚大哥一樣強，那一定能夠保護到他們，他們也就不會死。

·

諾莎看到飄絮每天不再有一絲的懈怠，日復一日的進行着嚴酷的訓練，一遍遍的練習着流水劍意，她開心的笑了笑。

允錚站到她的身邊，這件事，他也告訴了諾莎。

“我有預感，八方殿以後的大梁，會被他擔起。”允錚抱着拳看着飄絮道。

諾莎點了點頭，飄絮的劍式變得越來越精湛，能夠越來越靈活的使用水之力了：“十七師叔在天之靈，一定很高興。”

“嗯。”允錚走了過去：“飄絮！我來跟你對劍。”

“好！”

看着他們倆，諾莎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向屋內走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