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每個叛逆少年的背後都是一段悲傷

再過了一段時間，她先開了口，詢問我老家在什麼的地方，我回答了她在小壩那邊，她似乎並不知道這個地名，但是依然興緻勃勃的傾聽着，她知道我有個叔叔在這裏當老師，我住在學校附近，關於我的其他信息她知道得不是太多，平常我自己也並不喜歡透露這些信息，我告訴她我本來並不是這個鎮的人，我們全家是在我讀小學的時候舉家搬遷過來的，是聽從了我在這所學校當老師的叔叔的建議，我的爸爸和叔叔是兄弟，我的爺爺那一輩是農民，本來爺爺的兩個兒子可能和他也是同樣一個命運，但是叔叔讀書非常爭氣，那個年代裏，我們這些地方好多年輕人都只有初中文憑，叔叔一口氣讀到了大專畢業，被分配到了這個鎮子上百年歷史的中學來當老師，而我的爸爸打小就不是特別喜歡學習，考試經常不及格，加上在那個年代下，每家每戶經濟壓力都非常大，負擔不起好幾個學生，而叔叔成績好，就讓叔叔一直讀下去的，我的爸爸和大多數年輕人一樣，讀到初中之後就不再繼續讀書了，講到這裏，我看了看許家琪，她依然很有興趣地看着我，用眼神在告訴我繼續講下去，後來我的爸爸初中畢業開始出去打工掙錢了，他沒有多少文化，覺得自己吃了沒文化的虧，所以在叔叔建議讓我們搬到五環這個鎮子，說是這個鎮子的教育水平比較好，以後我能受到更好的教育，所以我們全家就搬到了這裏，他也許是覺得自己因為教育水平不夠受了太多的苦，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會受這樣的苦，但是他對於我的期望有點過於高了，在我上小學的時候，他就對我非常的嚴格，基本每周周末的時候我都不能出去和小夥伴自由的玩耍，他不允許我交朋友，他說會耽誤我學習，但是他自己確在這個新搬來的地方結交了不少的狐朋狗友，因為每次他一跟他們出去吃飯，總是喝得醉醺醺的回來，而且他其中的幾個朋友其中還找他借過幾次錢，聽母親說都是拿去賭博了，而且有的朋友借錢之後總是不了了之，父親那段時間對我的嚴格要求以及他自身的行為處事把我和他之間的距離越推越遠，加上那個年紀的我真的對世界充滿好奇，我渴望有朋友，我渴望和別的小朋友一樣出去看看學校以外的世界，而不是只做作業，所以我變得很厭學，我討厭讀書，讓我做作業我就很煩躁，成績也很差，為此，我的父親沒少跟我動手，我記得有一次因為我的數學沒及格，他氣得那皮帶抽我，晚上讓我跪在家門口，不讓吃晚飯，可惜他的這一系列他可能以為的能讓我成績變好的做法在我身上確實一點用也沒有，我不僅沒有成績變好，我還變本加厲了，我為了交到朋友，和班上的一些小混混一起玩，跟着他們我學會了逃課，學會了和同學打架，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從此有了朋友，父親在一次又一次的毆打過程當中逐漸明白，我的學習成績可能確實沒有辦法挽回了，所以他索性放棄了也不管我，經常出去和他的朋友們喝酒吃飯，半夜醉醺醺的回到家裏，母親那時候只是一個溫順並且聽丈夫話的女人，她是家裏的長女，也沒有讀過多少書，從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包攬家裏所有的家務了，洗衣做飯樣樣拿手，並且在上小學之餘，還有抽空照顧她的好幾個弟弟妹妹，她讀到小學畢業就沒有繼續讀了，主要原因是家裏的弟弟妹妹們有的也要上學了，那時候的農村女性身份似乎就限制了她們的忍讓與善良，後來他的弟弟妹妹們都去上學了，她則留守在家中，處理家裏家外各個事宜，她還負責餵養家裏的牛和豬，她在自己家裏的時候就操勞慣了，一直為家裏幹活干到二十歲，在她二十歲之後的人生就更簡單了，通過一場相親草率的和我爸確立了戀愛關係，這戀愛關係持續一年左右就轉為婚姻關係，來到一個新的家繼續她那忙裏忙外又任勞任怨的人生，聽說最開始的時候兩人感情還是很好的，我們自己那個鎮子經濟比這個鎮子更差，經濟活動比較少，主要是母親料理家裏事務以及務農，而父親則外出去承擔一些散活，生活過得很簡樸但是也還算溫馨，我兒時對於父親的印象就是經常帶着我玩，我很開心，但是後來搬到了五環鎮，這個鎮的經濟活動稍微豐富了一些，娛樂設施也更加豐富，有酒館飯店ktv，人們的貧富差距水平逐漸拉大，在我們之前的鎮子上誰家裏要是有輛橋車，那是了不得的事情，覺得大多數的家庭都沒有，大家都過着差不多貧困的生活，沒有什麼差距感，但是在這裏就不一樣了，街上偶爾會有寶馬開過去，這是我們在之前的鎮子上所不曾看見過的，而且這裏由於是歷史古鎮，也還算一個景點，加上百年名校在這裏，人流量巨大，直接帶動了這一片區的經濟貿易活動，在這裏你會看見很多其貌不揚的小商販，但是保不准他們誰可能在城裏已經有了一套房，而這種貧富差距給我父親最直觀的體驗是在他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身上，他們家住在學校分的一個小區樓里，就在學校，所以離得很近，我和父母都去過，是兩室一廳的房子，並且裏面的裝修和傢具彩電處處透露着一股子小康的氣息，他們家的車是一輛黑色的bj現代，我覺得很少看，但是父親卻不覺得，他覺得黑色的看起來就不好看，他也不是特別喜歡去到叔叔家，很奇怪，現在住的近了，反而交流得更少了，父親可能是受了刺激吧，以各種極端的方式逼我學習，較勁了好些年以後發現，根本沒有什麼用，但是，他們在我小學四年級以後生了二胎—我的弟弟，我一直認為弟弟的到來主要是我父親為了彌補在我身上無法實現的雄心壯志，跟叔叔的情況對比之後，他覺得只有讀書才能出人頭地，走向小康，所以他需要一個成績好的孩子來替他走完出人頭地這段路程，但是那個人絕對不是我。

－－－－－－題外話－－－－－－

如果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因為父親逼迫而賭氣不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