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複數
所謂的能力者們，能力的來源就在迪比斯這座城市。
鷹眼對應的巨大老鷹，龜息術對應死去的老龜，賜福對應的猩紅教堂，等等。
他們一開始只是空杯，迪比斯的奇異力量如同酒水倒入他們的體內，才造就了八千名所謂的能力者。
而蘇醒的敬神村村民便是他們最開始的模樣，不過不幸的是，再沒有酒水供他們裝載。
“神只把我們當作容器裝載迪比斯的能力，卻又要我們自相殘殺，這意味着什麼？祂有什麼意圖？拯救日，十個名額……”
這場遊戲應該有一個明確的目的才對，徐峰卻一時想不出來，事實上，能力可以隨意地倒入倒出，這本身就違反了他記憶中的任何常識。
“這一次的能力太多，這一次！”徐峰突然發現了問題所在，祂不是第一次舉辦這樣的遊戲，而能力的多少也不由祂來控制。
“祂的事先放一放吧。”葉榕不得不開口打斷，“我們得出去。”
陳欣怡重新打量了一會兒葉榕，將諸多疑惑按在心底：“這名‘醫生’應該有權限吧。”
“我的意思是逃出醫院。”葉榕搖頭，“自然教會的教主是這裏的原住民，同時也是一種可以複製的增生體，對它來說，治療是沒有上限的，只要治療得足夠多，它就能複製無數多個個體。”
“哦，它們穿防爆服的目的是……”陳欣怡突然想起。
醫生適時地解釋：“我可以不用時刻保持人形，必須方便。”
“也就是說防爆服下面，其實是一顆肉瘤？”陳欣怡咽了口口水。
徐峰剛剛從興奮狀態中解除，開始考慮眼下的困局：“醫生，你現在有幾個複製？”
醫生平靜地陳述：“十七個，有護士、各科醫生、保安、倉庫管理員、平凡者聯盟成員，和洞察者成員。”
“洞察者？你打算對洞察者下手？”徐峰有些驚訝。
“我的複製只依賴於治療。”醫生否定道，“去其他地方只是為了多一種信息來源。事實上，洞察者的成員知道我的身份，並對此很感興趣。”
徐峰強壓下對此的更多疑惑，他得專心對付眼前的危險：“你有什麼弱點？刀具、火、槍，你怕哪個？”
醫生有問必答：“都有效，會讓我非常痛，但是很難殺死我。平日裏的治療，有一部分會被我暫時保存起來，受到傷害后我可以快速恢復。”
葉榕也問：“你靠什麼殺人？”
“殺人？我不會殺人。我可以將體液透過對方的皮膚，從而操控對方……就像操控你一樣。”
葉榕回過頭，看了一眼徐峰：“怎樣？”
徐峰很高興地接過指揮，他心裏已經有了想法：“讓‘醫生’開門，出去尋求談判，就說‘病人’還沒有死，只是被我們囚禁，想要它回來，必須送我們離開醫院。”
“有了這次的欺騙，它們不一定再信我們。”陳欣怡忍不住提醒道。
“我有辦法讓它們上兩回當。”徐峰笑着，用搬運術將手術刀橫在陳欣怡的胸前。
“嗯？”陳欣怡難以置信地看向徐峰。
徐峰示意醫生開門：“走吧，做好準備，我們要亮相了。”
醫生走到門前，向葉榕徵求意見。
“應該沒問題吧？”葉榕最後一次詢問。
徐峰沒有十成的把握，但他堅決地點點頭。
門打開了，醫生率先從中走出，充當肉盾。
走廊的兩邊，一眾醫生、護士、護工，將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但這裏是醫院，能力者大多隻會治療相關的能力，所以手中多半拿着刀具銳器，打算靠它們來殺死入侵者。
醫生看着兩邊的人，遵從徐峰的囑託，高聲喊話，說正在培育的下一號增生體沒有死，而是被囚禁起來。
陳欣怡將更小一號的兔子玩偶放在地上，指揮它走了幾步路，然後甩了甩耳朵，看着兩邊異常安靜的人群，沒敢再說更多。
葉榕走在徐峰旁邊，小聲提醒：“最好快一些，倉庫那邊的能力者可能會趕過來，那裏的人，會的能力可不止是治療。而且……”
徐峰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快慢不由自己決定，他必須表現出鎮定與決絕，一隻手突然掐住陳欣怡的脖子，另一隻手拿住橫在半空的手術刀，抵在陳欣怡的下巴下面。
“讓我們走。不然你就損失十七分之一。”
徐峰說著，掃視人群，每當他的目光匯聚一處，那裏的人都會齊刷刷地低下頭，以躲避他的目光。
不知過了多久，一名護士閉眼走了過來，似乎充當談判的炮灰角色：“得先讓它出來，我們才能相信你。”
“你騙鬼呢？”徐峰毫不客氣地道，“讓它出來了，你們就沒有留我們活口的必要了，這點道理老子還是懂的。讓路，不然你們就少個人。十七個嘛，反正多，少一個也無所謂。”
“怎麼會，無所謂？”另一名護士顫抖着說，她便是十七個增生體中的一員，“但你們不能離開，我們的秘密被你們知曉，一旦傳出去，就什麼都完了，”
“重要嗎？”徐峰冷笑着，張口就來，“你們這點破事，洞察者的成員知道得一清二楚，而我們的勢力便利店正好在三天後正式與洞察者結盟。比起與世無爭的你們，洞察者更願意和我們互幫互助。”
這種說辭似乎漏洞不少，但護士卻疑惑地看向身後的皮膚科醫生。
皮膚科醫生面無表情：“四天沒有新的消息了。最新的消息里也沒有太多可用的情報。”
即便是變成冷人的醫生也在此時饒有興趣地說：“‘我’也會背叛‘我’自己。”
“它和你不同，你是被特殊的力量所操控，它只是性格差異。”皮膚科醫生回答着，卻對最終的選擇猶豫不決。
“讓開，都讓開。”
穿着防爆服的保安在人群中穿行，很快走到隊伍的最前面，它的個頭比其他的人要明顯高上一截，而它也是最初的增生體。
它沒有任何遲疑，必須割捨一部分的自己，才能保證真正的安全。
可下一刻，人群中出現騷動。
原本對付入侵者的刀具，此時正一下一下地刺入身邊人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