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者是誰7

第五章 死者是誰7

王平在考核結束之後,公佈了一個讓大家深感意外的消息:兩天後,射擊隊全體飛赴香港,準備迎戰與香港體育學院之間的友誼邀請賽!

“怎麼這麼快就去香港?友誼賽不是月底嗎?還有一周多的時間。”

“早點去,可以早熟悉場地,對比賽成績有利。再說,這是我們地區射擊隊代表內地業餘體校參加的與香港體育學院之間的首場友誼賽,我想把準備工作做紮實一點,不能丟內地同行的臉。”

“哦,那我也去請示一下報社領導,看能不能隨隊報道這次比賽。”

“這不是什麼重大賽事,沒必要了吧。”

“你剛才不是說,這是內地射擊隊第一次與香港方的友誼賽,不是很重要嗎?”

“我是說了第一次,但我哪有說很重要嘛。”

“哦。”我沒再堅持,反正,我去不去香港,也不是王平能決定的,決定權在我的老闆那裏。

老闆不同意我去香港。他要我繼續盯住槍殺案的進展,他說,通過網絡調查,這個案件的複雜程度和受關注程度都超過了關於射擊隊的報道,所以,我的工作重心應該放在槍殺案的新聞追蹤上。

這個道理我也明白。但不知為什麼,我卻很想和王平以及他的學生們呆在一起。離開校園之後,在多年的工作當中我一直處於比較忙碌的狀態,在王平的隊伍里,讓我感受到了重回校園般的那種熟悉親切的感覺,這感覺令我不舍。可能,我並不是塊好記者的材料。

“老師弟?呵,老師弟。”我想起何曉這樣稱呼我,不禁暗自笑了。

王平和射擊隊的隊員們很忙亂,都在做着赴港的各項準備工作。我在槍彈庫里找到了王平,王平正和一位民警在辦理關於比賽槍支彈藥託運的相關手續證明。

等王平忙完,我跟王平說,我不能隨隊去香港了,老闆要我留下來繼續跟蹤槍殺案的進展。

“沒事的,我們很快就回來了。說不定,我們打完比賽回來了,你們的案子還沒破呢。”

“案子應該很快就會有眉目了,現在等於全市人民都在查找死者的身份,只要警方能查實死者的真實身份,那麼槍手也該快現形了。”

“但願吧。”王平點上煙,“警方還是懷疑金原就是槍手,對吧?”

“照目前掌握的線索來分析,金原自然是第一嫌疑人。他為區區四萬元公款就自殺,這不太符合情理。如果他不是為公款自殺的,就大有可能是因為迫於槍殺事件的壓力。我個人也覺得,因為殺人而畏罪自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唯獨可惜的是,找不到那支槍,沒有最關鍵的證據。”

“嗯,你說的有道理。只是,如果警方認為……或者確定槍手不是金原呢?”王平看着我,臉上有明顯的擔憂。

“如果不是金原,問題就嚴重了。”我明白,如果槍手不是金原,射擊隊還將被警方懷疑,王平的擔憂不無道理。“如果不是金原,那麼警方也會從死者的真實身份着手,徹查與死者有關的所有社會關係,總會找出線索來的。但射擊隊嘛,只怕還是要繼續接受警方的調查了。而且,金原如果不是槍手,那他是否真的是因為挪用公款自殺這件事,只怕也將會被警方重新關注的。”

“如果……最後查出來,金原不是槍手,而真正的槍手真的就隱藏在射擊隊,你會怎麼想?”

“……說實話,師父,我不知道……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吧。”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過,無論如何,有人被殺死了,不管死的是好人還是壞人,總該有人為死者的死承擔責任。這是法治社會,不是快意恩仇的武俠世界。”

“我懂,不就是殺人償命嘛。”王平扔掉煙頭,“我去看看孩子們準備得怎麼樣了。這幫小兔崽子,什麼都要操心!”

呂昭那裏也有是忙亂有加,自從無名屍體認領公告播出之後,大量的信息開始湧入刑偵支隊,刑偵支隊的所有人馬不分白晝黑夜地篩選查核這些信息。

“信息量太大,要逐一核查,這幾天有得忙了。”

“沒想到,市民還蠻熱心的嘛。還沒找出有價值的線索嗎?”

“暫時還沒有。只是沒想到,這些年我們這地區居然失蹤了這麼多人口……還有,有的市民熱心的有點過頭,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失蹤事件也報過來了……不說了,我得請示一下局裏,再調派些民警來協助我們甄別核實這些信息。”

那天晚上,我在客房聽到操場那邊有人在拉小提琴,琴聲聽起來感覺有些稚嫩,有些音不是那麼准,指法也顯得笨拙,但偏偏卻有一股濃烈的憂傷在琴聲中流淌。我聽得入了迷——那首曲子就是著名的小提琴曲:《愛的憂傷》。

接射擊隊前往機場的大巴停在體校的廣場上。

小周忙着給即將出征的隊員們拍照,他們的臉上洋溢着開心的歡笑,舉着勝利的v字在鏡頭前擺各式各樣的姿勢。只有蘇雲安靜地坐在最後一排,聽着音樂,澄凈的雙眼望向遠方的天空,有些空濛,恬淡而安靜。真正的高手,總有與眾不同的氣質,我想。

王平握着我的手,有點不舍。

“師父,我在這裏等着你們凱旋歸來,比賽的情況你隨時發郵件給我,我為你們宣傳報道,不要忘記了。”

“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王平答非所問,轉身登上大巴。

大巴車緩緩駛出體校大門,王平和他的小兔崽子們終於踏上了赴港比賽的征程。

又不是生離死別,什麼叫一定會回來的?師父今天有點怪怪的,陪小王時看灰太狼看多啦?

射擊隊出去比賽了,呂昭又忙於核查死者的信息,我和小周兩人突然變得無所事事。我給小周放了假,叫她去逛逛街,我自己獨自走到那個叫“洗心”的小茶館喝茶。

“當真心可洗?未必以禪清。”我盯着那首詩看,卻越發覺得心變得渾濁起來,腦海中紛亂如麻。

茶館為方便誤餐的客人,有準備簡易套餐,我就在那裏吃了晚飯。

錯綜複雜的案情,連續多日的調查,讓我感到有些疲倦。射擊隊的離去,又讓我的大腦處於短暫的空白,彷彿身體中的某樣東西在不知不覺中被抽走。這個時候,適合發獃,而這個茶館,正是發獃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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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莘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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