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選擇

果然,他的預感沒有錯，白墨果然想要斷掉和他之間的關係。

沈嘉言望着白墨，心中一股說不出的怒意逐漸升起，“為什麼？你至少要給我個理由吧？”

白墨依舊沒有看他,只是眉宇間彷彿帶着淡淡的哀色,“沒有什麼理由,只是我終於意識到，是時候結束了。”

沈嘉言一個字都不想聽，反而越來越氣，他好久沒有這麼生氣了。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喜歡上別人了？你去國外出差的這段時間在外面遇見了更好的人,所以就不要我了？”

白墨猛地抬頭,眉頭都皺了起來，眼中帶着幾分焦急之色，“不是這樣的！你就是最好的，沒有比你更好的人了,我怎麼可能喜歡上別人……從以前到現在我都只喜歡你一個人,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上別人的。”

沈嘉言的神情舒展了一些，語氣也緩和了幾分，“那是為什麼？為什麼突然要跟我分手？”

白墨又重新垂下眼眸,“因為……我不想傷害你。我我不能再這樣將我的感情強加在你身上。”

沈嘉言沉默了一瞬。

白墨繼續道：“上次，我說出那樣的話，嚇到你了吧？我知道這樣的想法很可怕,很不正常，但事實上我內心中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只是我在你面前時一直將這樣的感情隱藏起來了。我這樣骯髒的人,根本不配接近你。”

“我會離開你身邊,盡量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的。對不起，一直瞞着你。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這麼久，你一定覺得很噁心吧？”

沈嘉言靜靜地聽完了他的話，沒有什麼反應。

白墨想，這次說清楚了，以後大概就真的不能再見到他了。即使是這樣，他也必須做出這樣的抉擇。

他靜靜地等了一會兒，給了沈嘉言足夠的時間離開。如果他現在要走出那個門，他也不會挽留，儘管知道這意味着他們之間再也沒有可能了，他也會接受。

這是他應該接受的懲罰。

可是想像中的判決卻並沒有來，等來的反而是一句。

“你為什麼覺得我不喜歡你？”

白墨抬起頭看着沈嘉言，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他抿了抿唇，然後苦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喃喃道：“言言怎麼會喜歡我這樣的人呢。”

他那麼好，如果不是他這段時間的強求的話，像他這樣內心如此醜陋的人，怎麼能一直留在他身邊。

“我說你。”沈嘉言有些無奈道，“我上次說的話你是不是沒有聽到？”

他嘆了口氣，說：“我上次不是都說過了嗎。我喜歡你。如果你沒有聽到的話，我再重複一遍，我喜歡你。知道了嗎？”

白墨卻只是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刺痛，彷彿剛才他說的是什麼很殘酷的話語。

“言言真是個溫柔的人。”

他一直都知道言言內心是很溫柔善良的，他大概是不忍心看到他傷心難過的樣子才這麼說的吧，但是這樣的溫柔現在卻顯得有一些殘忍。

他越是這麼說，越是在提醒他，內心如此美好的人，是永遠無法真心喜歡上自己這樣陰暗的人的。

明明他已經接受了這一點，可內心卻依舊充斥着一種無法言喻的哀痛。

“不是。”沈嘉言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頭髮，“你能不能聽我說話。”

沈嘉言扶住他的肩膀彎下腰，然後狠狠地對着他的嘴唇吻了下去。

他的吻技直到現在都很生澀，但是和以往的被動和羞澀不同，他這次很主動地撬開了他的唇，學着以前白墨吻他的樣子吻着他。

白墨驚愕地望着眼前的人，身子都僵住了，甚至都忘了回應。

等一吻結束，沈嘉言面色已經有些泛紅，有些難為情地直視着他的眼睛道：“我說了，我喜歡你。不要隨便否定我的感情。”

白墨怔怔地看着他，久久沒有回神。

沈嘉言已經重新直起了身子，剛才做出那樣大膽的舉動現在才感受到遲來的羞恥，眼神有些飄忽地看着白墨，“你說話啊。”

白墨這才回過神，“抱歉。”

沈嘉言感覺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皺起眉頭，“就這？”

白墨還沒有緩過來。

他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言言真的……喜歡他嗎？

是真的喜歡他，不是為了安慰他嗎？

他真的……可以相信嗎？

沈嘉言有些不滿。

是他說得還不夠明白嗎？為什麼白墨都沒有什麼反應？還是說他真的已經沒有那麼喜歡自己了，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為了找借口，實際上是真的想跟他分手？

就在他沉思之際，白墨忽然摟住了他的腰一把抱住了他，將臉埋在他的腰間，“言言，我好喜歡——不，我愛你。你可以留在我身邊嗎？”

沈嘉言有些無奈地笑了，“我都說了啊，我也喜歡你，我會留在你身邊的。”

“真的嗎？你不會厭倦我嗎？你不會過一段時間就嫌我煩，討厭我嗎？”

“不會。”

“你不覺得我很可怕嗎？你真的……”不會離開我嗎？

“不會。”沈嘉言回抱住他，耐心地回道。白墨比他想像中還要沒有安全感，這讓他不覺有些心疼，將他抱得更緊了些。

“我不會離開你，相信我，好嗎？”

白墨沉默了良久，然後緩緩點了下頭，“嗯，我相信你。”

白墨鬆開了他，然後握住了他的手，將他身子拉低了些，輕輕扣住了他的後腦勺，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