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府
夕陽短暫,秦安踏入門中的瞬間,便覺得自己踩進了一團黑暗。隱隱約約,似乎聞到了幾縷血腥味。
“拂笠,去將她們二人安頓下來。”魏知壑喚來一個人,正是先前見過她們的侍從。而後,魏知壑又看向秦安,笑意淡淡,“秦小姐先去休息片刻吧,我還有事。”
他的話止住了秦安想要跟上前的想法,她忽略剛才聞道的味道,屈膝應下。隨後便跟着拂笠走遠,沒幾步后回過頭來向他一笑,恍若含羞帶怯盛放的春花。
而她卻渾然不知,魏知壑的目光已一寸寸冷了下來。從袖中滑落一把錐刀,尖端正在緩慢的滴血。魏知壑的氣勢陡然一變,玉面持刀,活像是面容俊美的惡鬼。
帶着秦安行至一處空院,拂笠欠腰行禮,語氣尚且算是恭順,“秦小姐便在此處安歇吧,殿下尚有事未做完。”
“多謝。”客氣的道了謝,秦安目送他離開。只剩下了她與青荷兩人,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雙腿瞬間卸了力氣,秦安跌坐在凳子上,心有戚戚。她自來到京城,便謹守規矩,第一次做這般離經叛道之事。今日頂着眾人的目光,她都險些要支撐不住。
青荷自幼跟着她長大,自然知曉她現在的心境,自去打了一盆清水來。“小姐,婢子為您凈一凈面吧。”
沖她笑笑,秦安閉目任她動作,清涼的帕子解去些許乏意,她輕聲道:“青荷,我執意嫁過來,委屈你了。”
青荷目光複雜的看了看秦安,隨後越發柔緩了動作。“小姐說這種話,才是讓青荷委屈的。當年若不是你與姨娘,我恐怕年幼就死在街頭了。姨娘去后,我跟着小姐來到京城,小姐受的磨難我都看在眼裏。婢子只管追隨小姐,照顧小姐,你去哪我就在哪。”
睜開眼睛,秦安按住她的手,感激一笑。
青荷說得動情,眼尾又有了些淚意,忙將帕子丟回水盆中。“小姐一日未曾進食了,我去找找看,能否為小姐尋來些吃的。”
尚不及秦安應答,她便推門出去。府中連個下人都沒有,更遑論燃燈,青荷沒走多遠便迷失了路。茫然的沿着一條小道走,突然隱約聽到了什麼人聲,青荷心中一喜,趕忙朝着有聲的地方而去。是一處單獨的柴房,青荷剛走近了些,便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啊!”
一道慘叫聲響起,嚇得青荷一個趔趄跌倒在地。門框中間有條縫,她壓抑不住好奇看去,猛的捂住自己的嘴,差點尖叫出聲。
空蕩蕩的房子中間,竟綁着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而小姐口中稱讚的那位溫潤如玉的君子,此刻身上染着血,狠狠將刀扎進了那人的身上。
拂笠站在魏知壑身邊,眼看着那人已經再次昏迷了過去。拂笠清楚,這位的身份可是禮部侍郎。“殿下,秦小姐已經安排好了。”
“嗯。”低應了一聲,魏知壑低頭玩弄錐刀,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后才轉身看向拂笠吩咐,“將他丟到最繁華的地界。”
拂笠有些詫異,斟酌着語氣問道:“萬一暴露是殿下所為……”
“放心吧,定有人會替我善後,等的就是這個善後的人。”將手中的錐刀遞給拂笠,魏知壑走向一旁的水盆,洗去手上沾惹的鮮血,“丞相府的那個庶女呢?”
找來備好的一身乾淨衣服,拂笠為他寬衣,“在西院,殿下打算如何處理?”
“丞相府打的一手好算盤,我又豈有不成全之理。姑且先讓她住着,就當是隨手養的玩意了。”魏知壑一面答着,卻不由自主的想到那雙清亮圓潤的眼睛。
咽下心中對於那位秦小姐的同情,拂笠為他整理好袖口。“是。”
“這位禮部侍郎既然什麼都不願意說,就送還給他的主子吧。盯到了幕後之人是誰,火速前來報我。”
最後將玉佩掛在他腰間,打點好了一切,拂笠將脫下的污衣疊好,繼而問道:“若是幕後之人不願現身呢?”
“哼。”嗤笑一聲,魏知壑從鏡子裏看到自己,厭棄的皺了皺眉,只向拂笠說道,“我都被廢了,我倒覺得這位幕後之人很樂意,沖我這個敗者顯擺一二”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