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成自己(上)
第一章穿越成自己
齊日升喝一大杯牛奶后穿越了。
一般情況下,穿越首先是死亡的意思,然後再是重生,喝牛奶能讓人穿越,就證明這個牛奶有問題。
牛奶的名字是三鹿,提起三鹿,人們就會知道三聚氰胺。三聚氰胺是怎麼回事,大約不說都知道。
西阜醫科大學畢業、心血管外科專家、西阜名醫齊日升對牛奶的營養成分還是清楚的,裏面除過水之外,就是人體必需的蛋白質,脂肪,碳水化合物,還有些微量元素和維生素什麼的,所以,每天早上喝一大杯三鹿牛奶對身體有好處,他還就認這個牌子。不過,他也不知道裏面有那個……三聚氰胺,好像牛奶的成分里不含這個東西。
查閱有關穿越的詞典——假設有這個詞典的話。那麼,穿越的人,基本都不外乎因某個要命的原因,從現代穿越到古代,或者從古代穿越到現代,不管花樣如何翻新,都是要給穿越一個理由,簡而言之,籠而統之,就是從一個空間來到另外一個空間,然後再演出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活劇。
有人說了,你這不是扯蛋嗎,三聚氰胺致病的位置是腎,而且好像……要不了命的,與致命的穿越好像沒有多大關係,而且好像受害的不是成人,而是……嬰幼兒。作者說了,既然穿越是扯蛋,那麼,我們就再扯蛋一點吧,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既然這個三鹿能讓一個奶業王國覆亡,再給它加一個讓成人穿越的罪名,他也只得背着吧。
齊日升睜開的眼睛的時候是在西阜市中心醫院的住院室,眼前先是白花花一片,很快就清晰起來,他看見的是一個哭得滿臉淚痕的年輕女孩,就像一朵嬌嫩的鮮花上掛着晶瑩剔透的露珠。看見他醒來,女孩破涕為笑地說:“日升,你終於醒過來了,嚇死我了。”
“我這是……怎麼了?”齊日升試着想爬起來,女孩的纖纖素手連忙把他按住,焦急地說:“快躺下,正給你掛着吊針,小心滾針了。”
齊日升記得,早上,他喝了那杯牛奶以後不長時間就覺得渾身難受,暈暈糊糊中聽見雪珂摟着他呼喚他,那聲音好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暈暈糊糊中好像被抬上救護車,救護車笛聲也似乎很遙遠。進醫院門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不醒。隨後發生的事情就沒有印象了。
現在,出現在眼前的不是雪珂,而是另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瓜子臉,眼睛很大很亮,小鼻子翹翹的,一張在他眼前晃的小嘴紅得像櫻桃。與蘇茜茜倒有點相像。這時候的蘇茜茜好像也有三十多歲了吧,這個女孩才二十歲左右,會不會是蘇茜茜的妹妹?
“雪珂呢?她那兒去了?你是誰?”齊日升疑惑的問。
“什麼雪珂,怪不得醫生說是腦震蕩,都撞糊塗了。你看我是誰,我是蘇茜茜啊!”女孩的臉,差不多伸到了齊日升的臉跟前。
“蘇茜茜?你是蘇茜茜,不對吧,蘇茜茜都三十多歲了,你怎麼會是蘇茜茜?”齊日升滿臉透着疲乏,很虛弱的問。
蘇茜茜哭笑不得的說:“胡說八道,我怎麼就三十多歲了,你自己是誰,還記得吧?”
“我是誰,我是齊日升,沒錯吧?”齊日升有點莫名其妙。
蘇茜茜一笑說:“還記得自己的名字,不算太糊塗,你怎麼說我三十多歲了,你才多大歲數?”
“用這麼個問題考我?我的記憶力,不會那麼差吧,我也三十多歲,比你大兩歲,你說對不對?”
“驢唇對的馬嘴。”蘇茜茜見齊日升醒來了,說話卻糊裏糊塗的,馬上嘴一撇,毫不客氣的譏笑說,“你是比我大兩歲,你今年二十四,我二十二,怎麼能是三十多。”
“我這是……怎麼了?”齊日升覺得好像不對勁?是不是……穿越了?他突然有了一種感覺。他平常喜歡在網上看小說,早已習慣了那些千奇百怪的穿越,覺得那就是作者為了寫書方便的一種手法,難道真有穿越這檔子事?他記得,那些穿越的主角都是變成另外一個人,只有靈魂是自己的,怎麼還能自己穿越成自己?
既然想到自己是穿越了,齊日升就用穿越的眼光開始觀察,醫院的住院部沒錯,醫生也似曾相識,旁邊一個站着的,好像是內科的張醫生,只是年齡小了許多。他忽然靈機一動,問蘇茜茜:“現在是哪一年?”
“2000年啊,連這個都不知道,看樣子你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好好休息,等恢復過來在說話。”
齊日升是穿越回來了,從2010年直接穿越回了2000年,正確日子應該是六月初,農村夏糧收割的季節。
2000年的時候,收割機使用已經很普及了,農村的的小麥基本都靠收割機收割,收割后的麥草扔在地里,農民要種玉米,清理又麻煩,一般情況下就是放一把火點燃了。
當時已經開始提倡秸稈還田,硬茬播種了,秸稈還田就是把小麥秸稈或者玉米秸稈打碎到地里,然後在此基礎上播種,秸稈能當做肥料,也能疏鬆土壤,硬茬播種就是在收割后的小麥田塊里不用清理麥草,直接拉溝播種,玉米出苗以後不但不影響莊稼生長,還能防旱,防草,既簡單又方便。但是推廣要有個過程,成本也比較大,所以農民們基本還是選擇放火的方式清理麥草,然後播種。
進入新世紀后不幾年,隨着國家經濟的發展,對農業的傾斜比例加重,農業機械化水到渠成,秸稈還田、硬茬播種雖然已經被大部分人接受,但是還有不少人圖省事,放火一燒了事,這時候,國家拿出資金,對放火行為進行全面治理,在收穫季節出動人力物力,進行鋪天蓋地的宣傳,並對放火行為進行堅決處罰,口號是燒誰罰誰,誰燒罰誰,點火的,被燒的都要處罰,才基本解決了這個問題。
但是,2000年還沒有什麼管理力度。收穫季節,到處濃煙四起,天空都被煙熏得灰濛濛的,大城市的單元房裏都會落一層焚燒的黑灰塵。
齊日升和蘇茜茜都是農村來城市上學的孩子,對收穫有感情,特別是蘇茜茜,上學的費用都是從農田裏一點點的摳出來。但是,他們現在也知道這种放火不但浪費資源,污染環境,對人的健康也不利,這天學校放一天假,他們兩個相約一起到郊區玩。順便考察一下點火和污染的程度,準備寫一篇文章。
站在一處路邊,蘇茜茜看見火光洶洶、濃煙滾滾的田野,心裏竟有一種壯觀令人興奮的感覺,在家裏,她也幫爸媽種地的時候點過火,對玩火終究還是有點感情的。
陪着蘇茜茜站在路邊,齊日升也在欣賞火光和濃煙,他對蘇茜茜說:“全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土地,都在收穫的季節這麼點火,該有多少微塵進入大氣中,對環境的污染不可小視,人群中的呼吸道疾病增多與這個大概也有關係。”
蘇茜茜說:“影響大氣和環境的因素太多,這不過是其中的一種。”
這時候,大火燒到他們的不遠處,就像大海里的潮頭一樣,火光打着捲兒的翻滾着,濃煙像氣浪一樣,在太陽強光的照射下,隨着一陣風起,鋪天蓋地的向馬路上撲過來,齊日升和蘇茜茜在躲避的時候,一輛被煙塵擋住視線的小車向他們衝過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齊日升眼快,他把蘇茜茜猛力推到一邊,他自己卻給撞飛,在空中飛行了約七八米遠,劃了一個大大的弧線,然後摔落在被陽光暴晒的灼熱的柏油馬路上。身上的手機也摔在馬路上,四分五裂。
那輛小車裏坐着西阜市副市長柳大華,當然不會像時下的一些開車的,出了車禍后逃逸,而是很負責任的在第一時間把齊日升拉進醫院急救,蘇茜茜絕對想不到齊日升藉此機會穿越回來了。
年紀輕的齊日升被車撞了個昏迷不醒,年紀大的齊日升穿越回來,一點也不勉強,這個說法應該是很順理成章的。
齊日升被撞飛的時候頭先着地,應該是嚴重的腦震蕩,或者腦挫傷,但是,齊日升醒來后還能說話,說明問題不是很嚴重,不過,進行性健忘也是腦震蕩病人的典型癥狀,不奇怪,所以,蘇茜茜就把發生車禍的經過告訴了他。
齊日升卻不知道他遭了車禍。沉吟了一下,更相信自己是穿越了。
搶救期間,肇事小車上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一直守着,見齊日升醒過來,儘管腦子不清楚,還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出去到走廊里打電話,低聲說:“柳市長,經過醫院全力搶救,傷者已經醒過來了,估計問題不很大。骨頭沒有傷着,主要是表面軟組織挫傷,腦震蕩看樣子比較嚴重,思維活動有點紊亂。”
柳市長是西阜市的副市長,主管教育和衛生,這天,他是到郊縣檢查工作,回來的時候出了車禍的。所以,在發生事故以後立即讓司機把齊日升送到西阜市中心醫院,並給醫院院長魏志材打了電話,讓魏志材要不惜一切代價,全力搶救。所以,在搶救的過程中,魏院長一直親臨第一線,搶救結束,齊日升還沒醒來的時候,他就給柳市長打了電話,讓柳市長放心,傷者沒有多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