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千萬票房
時間一分一秒，一個小時匆匆而過。
“啪啪啪……啪。”
張凱衛敲擊鍵盤的速度慢了下來，痛苦開始侵入腦髓。
如果之前復刻劇本的痛苦程度，是如同孫悟空中了唐僧的緊箍咒，現在，就是有六個唐僧將他緊緊包圍，一刻不停的在他耳邊念經。
每一秒鐘，都是痛徹心扉的折磨。
但是，他不能停。
腦中的六個劇本的記憶，逐漸變得模糊不清，晃動的字符，閃爍的重影，他要耗費很大的力氣，才能看清楚字跡。
這也導致他打字的速度逐漸變得緩慢。
呼吸也變得沉重，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滲出。
“陳導，張凱衛六個劇本都快寫完了，你還不認輸嗎？”趙燕說。
“不可能！”陳歌歌惡狠狠的說，“他快堅持不下去了。”
“難道你真的想等他把六個劇本全部寫完，讓你下不來台之後，你才認輸嗎？”趙燕說。
陳歌歌沒有說話。
“啪。”
張凱衛停了下來，他恍惚的看着評委席上的陳歌歌，眼神中充滿了憐憫。
最多還要十分鐘，六個劇本就能寫完了。
“你還不認輸嗎？”張凱衛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虛弱且沙啞，卻透着一股穿透人心，不可拒絕的力量。
陳歌歌表情微微一愣，他明白，張凱衛暫停的舉動是在給他一個台階下。
只要他此刻認輸，至少還能給觀眾留下“輸得起”的印象。
如果說，張凱衛把六個劇本都寫好了，陳歌歌再認輸或者打死不認輸，就多少有點倚老賣老，為老不尊了。
現場觀眾又不是傻子，輸贏在張凱衛同時寫六個劇本的時候，就一定註定了。
陳歌歌沉默不語。
“唉。”
張凱衛嘆了一口氣。
既然你不願意認輸，我只能逼着你認輸了。
張凱衛也不想再寫下去了，就在剛剛，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不好的狀況。
心臟不時的抽動，如同針扎一般的疼痛。
如果他在強忍着疼痛寫下去，估計他很有可能死在舞台之上。
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這也是他為什麼妥協，要給陳歌歌一個台階下的原因。
可惜這老傢伙就是不認輸。
“啪啪啪。”
鍵盤聲再一次響起。
二分鐘后，《飢餓遊戲》完成。
“你還不認輸嗎？”
張凱衛再一次問道。
陳歌歌別過頭去，沉默。
又一個兩分鐘，《小鬼當家》完成。
“你還不認輸嗎？”張凱衛眼眶通紅，聲音變得更為虛弱。
“陳導，認輸吧。”郭小四在旁邊勸慰道。
“我們得承認自己老了，認輸吧。”陳東升說道。
張凱衛的敢於挑戰精神和超強的編劇能力，已經折服了他們。
但是，陳歌歌依舊沉默。
“你還不認輸嗎？”
“……”
“還不認輸嗎？！”
“……”
張凱衛接連又結束了兩個劇本。
“認輸！”
“認輸！”
“認輸！”
節目現場，觀眾席自發地響起持久不息的聲音，逼迫着陳歌歌選擇認輸。
陳歌歌抬起頭，望向盯着自己的張凱衛，這個恐怖的年輕人，在短短三天之內，讓他輸了兩次。
這場挑戰，這個舞台，張凱衛才是主人。
觀眾的呼聲就是證明。
陳歌歌不敢回望身後的觀眾，幾天前，這些人還都是他的擁躉。
隨着一聲聲“認輸”的呼喊聲，陳歌歌的心理防線被徹底擊垮，他扶着桌子，站起身的動作如同一個年邁的老人拄着拐杖。
他抬起一隻手說。
“我認輸。”
整個節目現場沸騰了。
“呼……”
張凱衛終於放鬆下來，他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了，哪怕再多寫一個字的力氣。
沒有感受到勝利的喜悅，他就暈了過去。
這一次，他沒能進入劇本宮殿。
……
湯微的秘密基地。
張凱衛躺在一個房間的床上，昏黃而又溫暖的兩盞壁燈亮着，床的四周擺滿了多種多樣的布偶娃娃，床頭柜上，一個智能音響播放着小雨的環境聲，舒緩而又平靜。
這裏是湯微平時的住所，位於秘密基地的最底層。
湯微很小就患有失眠症，但她又不願意吃助眠的藥物，於是自己親手打造了地下卧室。
在這種環境下，她的內心才能獲得平靜，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
張凱衛從睡夢中醒來，這段時間以來，他從來沒有進入過深度睡眠，體驗到如此優質的睡眠。
可能是睡得時間過久，他感到身體軟趴趴的像一灘爛泥，腦袋昏昏沉沉的。
他的嘴唇因為長期沒有喝水，上面覆蓋著一層白色的皮肉。
“這是哪裏？”
睜開眼，天花板上有一幅上帝創世紀的壁畫。
“登登登。”
門外，傳來腳步聲。
“嘎吱。”
湯微打開門。
“大叔，你醒了？”
湯微發現張凱衛已經醒了過來，於是把房間的燈打開。
“啪。”
突然的明亮，讓張凱衛用手擋住眼睛。
“我怎麼會在這裏……”
“你在舞台上暈倒了，然後送去醫院，醫生說你只是太累了，睡著了，於是我就安排人把你送到秘密基地這裏了。”
張凱衛點點頭，怪不得自己沒有進入劇本宮殿。
原來是睡著了……
見張凱衛沒有說話，湯微走到床邊說：“告訴你兩個好消息和兩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壞消息……”
“沒勁。”湯微聳聳肩。
“壞消息是，你不能參加後續的節目錄製了。”
“為什麼？”張凱衛問。
“這就涉及到第二個壞消息，你去醫院時候，醫生髮現你的腦子裏有一個陰影，現在還不能確定你得了什麼病，所以為了你的身體健康，我讓節目組取消了你的參加資格，讓你好好養病，放心，工資會發你的。”
陰影？
張凱衛摸摸頭。
是劇本宮殿被發現了？
還是說這次使用過度，身體已經出現了問題？
“好消息呢？”張凱衛問。
“還好消息，你難道不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嗎？”湯微氣憤的說。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湯微嘆了一口氣。笑着說。
“好消息是你擊敗了陳歌歌，他贏了劇本大賽。”
“這個我暈倒之前就知道了，第二個好消息呢？”
湯微伸出三個手指，頗為神秘的說。
“《蘇城森林》上映了，你才首日票房多少？”
“三百萬？”張凱衛問。
“不不不。”湯微搖搖頭。
“不會就三十萬吧……”
湯微噗嗤一笑，
“真是貧窮限制了你的想像力，是三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