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劇本的損耗
張凱衛的訓斥如雷貫耳，四個演員被訓得面紅耳赤。
軟硬兼施，給一顆糖再給一鞭子，效果顯著。
剛進來的時候，張凱衛是很心虛的，但他作為這場事件的第一責任人，絕不能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
那樣的話，必輸無疑。
“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張凱衛甩一甩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而他並沒有真正的走遠，剛出門沒幾步，他就站在門前偷聽裏面眾人的反應。
短髮女人說：“怎麼辦？”
另一位男演員說：“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輸了，又不用我們承擔責任，干他丫的。”
章小明說：“還有兩個多小時，加油！”
剛剛起床的傢伙，一醒來，發現周圍幾個人的精神氣全部煥然一新，滿頭霧水。
“發生什麼事了？”
眾人可不管他的遲鈍，一下把他拉起身，把《無間道》的劇本硬塞給了他。
門外，張凱衛很滿意的離開了。
事前規定，他和陳歌歌不能對演員進行表演上的指導，張凱衛也不想多惹是非。
他做的已經足夠了。
這些演員都是專業的，不需要他過多的指導，也能完整表演出他的劇本。
接下來，是騾子是馬，就等晚上見分曉了。
……
晚上，節目錄製開始。
“陳導，今天的狀態看起來不錯，是遇見什麼高興的事了嗎？”坐在評委席上的趙燕，對着陳歌歌說道。
陳歌歌微笑着回應：“老夫聊發少年狂，好久沒經歷小輩的挑戰了，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陳東升恭維道：“陳導昨天的出手太狠了，導致今天的比賽沒有了任何懸念。”
這時，郭小四卻潑了盆冷水。
“我看不一定，張凱衛的《無間道》劇本我看挺好的，誰輸誰贏真不好說。”
張凱衛要是知道自己的劇本，被郭小四讚揚了一通，不知道心裏會作何想法。
陳歌歌皺眉道；“等着瞧吧。”
嘉賓席位。
陳四城苦瓜臉，好像要跟陳歌歌比賽的人是他一樣。
“凱衛，兄弟一場，我會想念你了，你以後要是有任何困難，儘管向兄弟提，我一定會幫你的。”
“你說得好像我要去死一樣……”
“你要是輸了，可是比死還要慘……”
陳四城唉聲嘆氣。
《道士下山》小組被定在第四組出場，《無間道》小組則是最後一個出場。
又是節目組為了增加節目效果的把戲。
但對於張凱衛來說，這是一件好事情，《無間道》表演小組又能夠多出不少的時間進行排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現場所有人的心思，都在期待着兩組登場表演，反而使得前三組的表演失去了很多的熱度。
前三組的演員評分普遍很低。
“下一個節目，《道士下山》！”
“提醒各位觀眾，在您們的手邊有一個投票器，現場共五百名觀眾，在《道士下山》和《無間道》表演結束后，請您們選擇一組喜歡的節目，投出寶貴的一票，票數多的那一組獲得勝利！”
“另外插播一個消息，因為《道士下山》是陳導的原創劇本，為了保證節目的公平性，演員的評分將有觀眾的票選決定。”
“也就是說，勝利的那一組全員晉級，失敗的那一組全員淘汰！”
現場烏泱泱一片全部沸騰。
陳歌歌好像早有預料一般，對於節目組的決議，非但沒表現出一絲的不知所措，反而是嘴角流露出冷笑。
他看向張凱衛，兩人的目光接觸。
“小傢伙，讓《無間道》表演小組給你陪葬吧。”
張凱衛神色平靜，木已成舟，沒什麼好說的了。
比賽正式拉開帷幕。
《道士下山》表演小組開始表演。
而隨着表演的深入，眾人越看越心驚。
演員的表演簡直太優秀了！
近乎完美的劇本，而演員們賣力的超常發揮的表演，完美演繹了這個奇幻故事，令人拍案叫絕。
它的光芒甚至壓制住了周二圍演員小組的表演。
這是一個好故事、好劇本魅力。
按照正常來說，一個十分的劇本，到了導演手裏就會變成八分，經過演員的表演，可能就在及格線左右徘徊。
原因就是，劇本在流轉過程的損耗。
這種損耗，不是說劇本被人踩爛了，揉碎了，刪減了其中的台詞等等。
而是如同人與人之間的溝通一樣，變味了……
例如你把消息傳遞給一個朋友，朋友再把這個消息傳遞給另外一個人。
你從另外一個人口中得知的消息，必然和你剛開始所說的有所出入。
這還只是三個人。
要知道，劇本到演員最終的呈現，中間要經過很多人的再加工，再製造，如果沒有一個人現場把控，難免就會偏離方向。
再加上文字的多義性，個人理解思考的不同，演員演技的不同，有可能一個念台詞的表情不對，都會造成表演的失敗。
《道士下山》沒有。
張凱衛沒有看到任何一處劇本損耗，演員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
要知道，這些演員在排練的時候，可是沒有導演在場的，全靠自己對劇本理解，這個難度太大了。
張凱衛感到壓力倍增。
就算他對《無間道》劇本滿懷信心，但是下午看到《無間道》演員小組的狀態，他還是忍不住擔心。
“這老傢伙不會暗地裏指導他們表演了吧。”陳四城懷疑的說。
《道士下山》的台詞極為拗口，演員想要理解其中意思，甚至還需要查資料。
他不相信僅憑演員自己，能夠達到出神入化的程度。
“不知道，但不要惡意揣測，我們沒有證據。”張凱衛說。
他看着評委席上的陳歌歌導演，他正在和其他評委談笑風生，顯然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緊接着，台上的表演結束，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陳歌歌和小組的隊長王洋對視，讚賞般的點點頭，《道士下山》演員小組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驕傲的表情。
他們確實有資格驕傲。
拋去競爭者的關係，張凱衛也很欣賞他們高水平的演技。
王洋接過主持人的話筒。
“我想說的是，從我們抽中《道士下山》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們一定會贏的，感謝陳歌歌導演，感謝《道士下山》！”
“我想對《無間道》的表演小組說，認輸吧，你們贏不了的，呵呵。”
舞台後面。
《無間道》演員小組摩拳擦掌，眼神中是熊熊烈火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