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助她脫身
其他人都在為今晚的宴會忙碌,艷姬和小雲也不例外。
艷姬在屋裏練的心煩,便出去走走。
打開門,便看到樓上樓下都有兵士在站崗。
這次的陣仗可真是大,都趕得上皇上出巡了!艷姬在心裏暗笑,突然,她想起了什麼,眼神不由一暗。
皇上!難不成今晚真是當今天子要來?
怪不得胡媽媽說什麼飛黃騰達,如果能被陛下看中帶入宮中,那奴籍自然是沒有了,而且還能做娘娘!
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艷姬的心臟隨着她的念頭突突的跳動,真是不得了!
不過片刻,心中燃燒的火焰就冷了下來:宮規森嚴,要進宮須得是處子之身!而艷姬早已非完璧之身!
她的心逐漸冷下來!
怎麼辦?難道這唯一一次正大光明能離開如意坊,且擺脫奴籍的機會,也抓不住么?
艷姬不由得心急如焚。究竟該如何是好?
終於到了晚上,隨着夜幕拉開,整個如意坊燈火輝煌,比白日裏還要耀眼許多。
不過,往日裏熱鬧非凡,觥籌交錯的如意坊內,此刻卻靜悄悄的。
如意坊裏面一個客人也沒有,樓上樓下卻幾步一個官兵,官兵們沒有因為在風化場所便流連於往來的歌妓身上,看他們個個目不斜視,紀律很是嚴明。
平日裏習慣於酒桌上放蕩形骸的歌妓們,此刻被這肅穆的場景搞的內心忐忑害怕不已,看着他們都不敢大聲說話,。這哪像是來看錶演啊!簡直就是來抓犯人一樣!
就連見慣了大陣仗的胡媽媽,心裏這會也頗有點打鼓:今晚上這客人來頭還真是不小啊!
就在這詭異的氛圍中,終於有一輛通體黑色,外表看起來很是低調不怎麼惹人注目的馬車,停在了如意坊的正門口。
馬車甫一停下,那個白天在如意坊耀武揚威的頭領立馬半跪在地上不知說了些什麼,艷姬看不真切,但看情形好似是在朝車內的人行禮。
“這大概就是今晚的客人,可能就是上面做的那位!”艷姬的心如擂鼓一般“咚咚”響個不停。
不多時,車內先下來一位老者,雖看不清楚樣貌,但隱隱能這位老者下巴光光,顯然很有可能是一個太監。
老者下車以後並未進門,而是站在馬車旁邊等待,不多時有人撩起車簾,一個錦衣男子鑽出車廂,駕車的車夫跪在地上弓起身子,錦衣男子踏上他的背,下了車。
這一幕剛好被艷姬看到,縱然往日裏見慣了達官貴人如此的下車法,每次看到還是不免為那被踩的人,如此卑躬屈膝,而難過。
歌妓又何嘗不是如此卑賤呢?
怔忪之間,那位錦衣華服的男子已經在眾人的陪同下,走進了如意樓的大廳內。此人應該就是當今的皇上。
艷姬看着方才在如意樓里耀武揚威趾高氣昂的首領,此刻氣焰全消,一臉諂媚之色,對着上級搖尾乞憐點頭哈腰,不禁對他生起了反感之情。
不多時,錦衣男子已經在一方座處坐下,隨即便有人奉上剛剛泡好的茶,他淺淺的喝了一口,便放在桌上,不知開口說了什麼,便有人走過來找胡媽媽,開始了今晚的表演。
看到了錦衣男子的排場,雖然不確定他的身份,但顯然絕對的尊貴了!
所以,晚上在表演的時候,大家都使出了渾身解數,爭奇鬥豔,拚命想要給貴人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說不定真的如胡媽媽所說,從此能魚躍龍門呢!
艷姬也準備了一個節目,但主角卻不是她,而是小雲。
她的節目排的比較靠後,漫長的等待,終於輪到她們上場表演了。
舞台中央擺着一張桌子,上面筆墨紙硯齊全。另有一古琴,置於舞台後面的位置。
兩個姑娘上台,一個身着粉色襦裙,面上戴着薄紗,只能看到一雙靈動的眸中,眉心艷麗的梅花鈿,她走到書桌上坐下。另一個姑娘身着淡綠色薄紗裙,款款的行於古琴前落座。
兩位姑娘落座后,只見後面那位身穿綠裙的姑娘仰手打了個手勢,整個大廳突然暗下來,只余舞台仍然亮着。
台下人有些慌亂起來,尤其伺候在那位公子身邊的人紛紛做對敵狀。錦衣公子卻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讓眾人散去。
“噹啷”一聲,古琴起勢的音響了起來,緊接着一連串音符跳躍着進入人耳,這琴聲不似剛剛的節目歡快,音樂很緩很慢,帶着一絲悲切。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粉色襦裙的姑娘開口唱道,聲音空靈婉約,夾着一絲迷茫、悲切撞擊進入聽者的心扉。
剛剛還蠢蠢欲動的人,此刻皆沉醉在這悲傷的表演中,錦衣公子也如是。
古琴的蒼涼,和吟唱者配合無間,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琴音漸漸散去,下面的觀眾卻久久才回過神來,有的不知想起了誰,竟是滿臉淚痕!
抬眼望去,舞台上佳人已不知何處去了,只餘一張書桌,一把古琴,以及兩把椅子,恍然間竟像是做了場大夢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下一個節目的人吩咐上去將舞台規整收拾,緊接着又有人繼續歌舞表演。
只是無論是接下來的表演,還是之前的表演都大同小異,演的都是歌舞昇平,醉生夢死。唯有艷姬和小雲的節目不同,令人耳目一新。
所以今晚的花魁落入誰手大家心裏有數,有的人已然泄了氣。
最後幾個節目還沒開演,錦衣男子打了個哈欠,叫停了餘下的節目。
“朕…”,才說了一個字,錦衣男子自知失語噤住了口,“真是有點累了啊!”
一旁的老者連忙問:“公子可是現在就去房間休息嗎?”
錦衣男子站起來點點頭說:“嗯,朕...看了半天千篇一律的歌舞,乏了!這便去歸置吧!噢,對了,剛剛有個唱歌的還挺有意思,今晚就叫她過來侍...伺候少爺我!”
老者回想了一下,領會了少爺說的是哪位姑娘,稍微皺了皺眉,而後應了下來。將錦衣公子安頓在二樓最豪華的一個房間后,老者將胡媽媽叫過來。
“你就是這裏管事的媽媽?”老者面無表情的看着胡媽媽問。
胡媽媽不敢得罪,連忙哈着腰說:“是,老身正是如今如意樓管事的,不知貴客對今晚的節目滿意嗎?有什麼需要儘管跟老身說!老身保管讓貴客滿意!”
“都說這如意樓里藏龍卧虎,裏面的姑娘是琴棋書畫,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哎,您過獎了!”
“哼!今兒晚上一看,跟傳聞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這表演千篇一律,讓貴客都看乏了!”
“啊!不會吧,咱們這兒的姑娘平日裏表演可都是一座難求,那些男人們啊看的眼睛都直了啊!”胡媽媽作為管理人員,實在聽不得有人貶低如意樓的專業水平。
老者冷冷一笑,反問:“胡媽媽你是拿那些普通男子跟貴客相提並論么?”
胡媽媽聞言嚇得冷汗直上眉頭:“不不不,老身不是這個意思!”怎麼說都是再風月場所里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精,貴客的身份胡媽媽早已樂然於心了,所以聽到老者這番話,嚇得臉都白了,生怕一個不小心,腦袋今晚就得搬家!
“哼!你知道就好!雜家...咳咳,我可提醒你,小心說錯了話吃不了兜着走!”
“不敢,不敢,老身絕對不敢!”
老者見三言兩語就把胡媽媽嚇唬的服服帖帖,於是才放緩了語氣說:“不過嘛,今晚上的表演,有一個節目還是不錯的,貴人很滿意!”
胡媽媽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亮晶晶的望着老者。
老者看着她渴望的眼神,不緊不慢的說:“就中間那個,什麼來着!一個談琴,一個唱了一首詞那個,這兩個姑娘多大了啊!來到如意坊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