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喊山
想到非非處,我不由的喜形於色,恰巧被二美人看到,九兒道:“想什麼呢,這麼美?”茶話道:“准沒什麼好話?”我說:“算了,怕你們生氣。”九兒道:“我不管,李彧,你說,到底想什麼呢?”
我說:“有些事只能想,不能說了。”九兒道:“敢想就要敢當,扭扭捏捏,不是男兒所為。”我說:“你不用激我,我不吃這一套的。”茶話道:“九兒,還是算了,不行就是不行,激也沒用。”九兒道:“就是,一點都不爽朗,茶話,由他去吧,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
我對二美說:“你的美貌是會讓女人嫉妒的,你的才能是會讓男人嫉妒的,你的財富是會讓精英嫉妒的,就算你嫁人了,你的老公都會嫉妒你的。你這一生,不要知道要害苦多少人,可見紅顏禍水是經得起考驗的歷史經驗。我覺得……還有你,茶話姑娘,你們兩個是一對難姐難妹,我覺得咱們還是早早散夥的好,哪裏來回哪裏去,你回你的廣寒宮,她回她的桃花源,留下我一個就在這塵世摸爬滾打。”
茶話道:“油腔滑舌,沒個正形。”九兒道:“可見男人沒一個好人。”我說:“我說實話,你們不信,我要是說假話,你們定會不高興,可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跟你們在一起,還是閉口的好,省的禍從口出。”“那你還不閉嘴!”茶話和九兒異口同聲道。我們嘻嘻哈哈,一路相伴,不知冬冷夏暑。
我們從北走到南,還要從白走到黑,我們從西走到東,不喝你的水別吻我的嘴,我們跑遍了大半個中國。這火車沒有拋錨,旅程早晚不打烊。
茶話姑娘的茶園與九兒的酒庄自又不同,站在高*崗眺望,山峰如聚,層巒疊嶂,茶園依着山勢呈階級教室隊形,層次分明,星羅棋佈。我站在山巔,面對着大好河山,震撼於大自然的鐘靈毓秀,有一種君臨天下的豪邁,不喊不快:“嘿,我胡漢三又回來了。”“回來了,回來了,回來了。”
四面八方回蕩着十萬大山的熱情與豪邁。九兒和茶話也難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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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着大山喊出了心中的彈壓已久的矜持,希望高山能帶走所有的哀愁,歸還一生的歡喜。
茶話用手捧出喇叭狀靠近嘴巴,把身子慢慢旋轉了一個角度,衝著四面大山大喊:“茶發芽了!開山採茶嘍!……”我們受到感染,學着茶話的樣子大喊大叫,“開山採茶嘍!……”“開山採茶嘍!……”“開山採茶嘍!……”
喊聲絡繹不絕地向著四面八方傳播,又從四面八方折回疊加一起,不知道哪個是我們自己的聲音,哪個是大山的聲音。茶話介紹說喊山祭茶是一個古老的傳統,是民間對茶神和山神的一種祭拜,寄託着人們希望茶業興盛的美好心愿。每年驚蟄至清明,雨綿綿,霧蒙蒙,春回大地,萬物復蘇,山民們齊聚茶園,擺上貢品,頂禮膜拜,祈求茶神保佑,福臨大地。
我們不說話,把時間交給大山,大山還我們以清幽。這早起的大山清凈卻不孤寂,遠處的蟲鳴此起彼伏卻並不嘈雜,露珠滑落花間的叮咚聲清新可聞,雲霧升騰的山坳像個剛揭鍋的灶台,不知道滿山腰的氤氳是不是神仙搞出的歡樂宴。
我們正沉醉在這山的溫存與靈氣中,我有種錯覺,感覺有人躲在我的外耳道里淺唱低吟,淺唱低吟,不肯停歇。我看了眼茶話,見她也是用心傾聽的樣子,不由的問道:“你有聽到唱歌的聲音嗎?”茶話點點頭,我問:“是山在歌唱嗎?”“噓”茶話姑娘用手指放在嘴唇,我就知道這山真真兒不在高,搞不好真的有仙家在這裏舉辦婚宴也說不準呢。我不敢大聲的說話,有點後悔當初的大膽,竟敢在別人的地盤大喊大叫擾人清夢。
這大自然的神秘,我是寧可信其有,凡事信則靈,正當我終於說服自己堅持了多年的無神論時,茶話姑娘開口了:“聽到了嗎,有人在唱山歌,聽。”說著茶話姑娘做認真傾聽狀,左右手第一和第二節關節貼在一起,兩個大拇哥扣住耳朵,一如當初聽風的姿態,要不是知道茶話姑娘有聽的天賦,真以為她是天生的演技派,我照着她的樣子擺了個pose。你別說聲音頓時清晰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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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麼道理,為什麼聲音通過兩個縫隙就清晰了很多,音質也豐富了很多,動聽了不少。
九兒問:“聽明白了嗎,知道唱的什麼嗎?”我說:“好像是在唱歌,卻不知道在唱什麼?”茶話道:“唱的是情歌,聽,‘你知道我曾愛着你,你知道我還想着你,離別時說好的不哭泣,為什麼眼淚迷離,分手時含淚看着我,到現在你是否記得我,愛情的故事分分合合,痛苦的人不止我一個。’”
茶話說:“是個悲傷的愛情故事,李彧,給你個機會,想不想跟她來個情歌對唱?”我說:“想永遠比做容易,可我並不會唱山歌啊。”茶話道:“我可以教你啊。”我說:“我學不會的。”茶話道:“為什麼學不會?”
九兒道:“他五音不全。”我說:“錯,我是無音可全。”茶話道:“不妨事,不需要五音,只要嗓音就行了。”九兒姑娘聽完哈哈的樂:“李彧啊李彧,看你還有什麼借口,你總不會說你是個不會打鳴的公雞*吧?”
我驕傲地昂着頭,誇張地拍一拍喉結,聚一聚四散的陽剛,微調了下大臉蛋*子上跑偏的局部表情,嗯,豪邁應該大約就是這個樣兒,清了清嗓子,道:“唱是取巧,喊是取膽,茶話姑娘你來比個樣兒,我讓你聽聽我的膽氣壯不壯。”
茶話姑娘說:“聽好了,‘轟轟烈烈的曾經相愛過,卿卿我我變成了傳說,浪漫紅塵中有你也有我,讓我唱一首愛你的歌。’”
我放開喉管放肆的喊叫,嗓子都劈了,只聽見四周的山,也是發瘋般的一個勁兒的叫,只是‘唱一首愛你的歌’,來來回回編織一張歌的天網,把我們牢牢裹挾,一個勁兒的要往心坎兒里鑽。
九兒問:“這山美嗎?”我回答道:“美啊。”九兒道:“喜歡嗎?”我道:“喜歡。”茶話道:“九兒的酒庄你覺得美,我記得當時你就說這才不虧為你的一見鍾情,對,就是這話,現在又見了茶園的美,就又愛了,真是見一個愛一個。可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男人總是那麼多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