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記憶·輪迴（42）
白茶震驚地看着帝玄。
果然是笨蛋美人！
這哪是獎勵，這分明就是懲罰！！
啊啊啊！！
他太討厭了！
她不要和他說話了！
帝玄也意識到自己把人惹惱了，不急不慌地將栗子糕收起，有理有據道：
“你還沒化形，吃不了。
所以我先替你嘗一嘗。”
白茶眯起眼睛看着帝玄。
他說得好有道理啊。
原來是自己誤會笨蛋美人兒了。
他是在替自己嘗一嘗。
她心情迅速轉好：
“好叭。
那…那這個栗子糕好吃嗎？”
她巴巴地看着帝玄手裏用油紙袋裝着的栗子糕。
感覺自己嘴裏瘋狂分泌口水。
聽那兩個和尚說，這東西似乎很好吃的樣子。
帝玄將栗子糕收入儲物空間。
已經涼透的栗子糕其實有些干還有些噎人，並不好吃。
他回味着上輩子白茶喂自己的栗子糕，過了好幾秒才在白茶的期待中緩緩回答：
“溫熱的栗子糕很軟很甜，夾雜着濃郁的栗子香，還有奶香，很好吃。”
白茶感覺自己的口水正在瘋狂分泌，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是甜味，但光是聽對方描述，就感覺是很讓人嚮往的味道。
帝玄回過神來就見白茶兩根小樹杈抱在一起，一副嚮往的模樣，他忍不住輕笑一聲：
“小吃貨。”
白茶沉浸在美食的幻想中，完全沒有發現對方的吐槽。
等回過神來，她才發現那兩個禿驢又來了！！
“顧白衣！
顧白衣你快幫我告訴那兩個和尚，讓他們不要念了，他們念得我頭都大……”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白茶這才發現，笨蛋美人兒早跑了。
可惡！！
他就是欺負自己沒有長翅膀！！
哼。
她一定要儘快增加修為，這樣和尚們就能聽到自己的聲音，自己就能把他們趕走！
不遠處，帝玄看着委屈巴巴地白茶，頗感無奈。
但講經這個辦法似乎真的很有用，至少這一個月白茶比之前一年長得還快。
等那兩個和尚離開后，帝玄拎着梅子酒慢吞吞地從不遠處走來。
白茶看着他就來氣。
就算他長得再好看，她也生氣了！
帝玄見白茶不說話，知道她這是生氣了，伸手剛要捏住對方的小葉子，就見對方樹枝抖動，碧綠的葉子順勢從他掌心滑走。
“生氣了？”他明知故問。
“哼！”白茶轉動樹枝，決定不搭理這個笨蛋美人兒。
帝玄將最後一口梅子釀喝完，這才慢悠悠地哄着人：
“等你化形，帶你去吃栗子糕怎麼樣？”
白茶氣鼓鼓反駁：“我自己也能去吃！”
帝玄微微挑眉，難以相信小白茶竟然長了腦子。
他坐在石頭上，單手撐着腦袋看着白茶：“那你有錢嗎？”
他發出靈魂質問。
想到上輩子小白茶剛出山的模樣，他眼中的笑意一點點淡去。
白茶抖動樹枝，滿頭霧水：
“錢？
那是什麼？”
帝玄輕笑一聲，確定了眼前這朵小白茶有腦子，但不多。
“就是能讓你吃好東西，穿漂亮衣服的東西。”
白茶迷茫地看着帝玄：“那你有錢嗎？”
帝玄勾唇，雙臂張開，就差把有錢兩個字寫在臉上：
“你覺得呢，小白茶？”
白茶緊抿着嘴唇，覺得對方肯定很有錢，非常有錢！
“那能把你的錢，分我一點嗎？”
她無比期待地詢問。
帝玄坐在白茶對面的巨石上：“我的錢只能交給我的夫人。”
“那我做你的夫人不就可以了嗎？”白茶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帝玄看着孱弱的小樹苗，慶幸自己現在沒喝酒，不然肯定會一口噴出來：
“小白茶，你知道夫人是什麼意思嗎？”
白茶迷茫搖頭。
帝玄看着真正的笨蛋美人：“什麼都不知道就敢答應，不怕我賣了你？”
“你沒那腦子的。”白茶清脆甜美的聲音無比篤定。
哼~
笨蛋美人兒怎麼可能把自己賣掉，自己把笨蛋美人兒賣了還差不多！
等說完白茶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她有些擔心地看着笨蛋美人，生怕他會生氣。
不過對方只是微挑眉梢，什麼都沒說。
見對方沒生氣，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帝玄的確沒生氣，白茶能記起自己的名字，能記起自己喜歡吃的栗子糕對他來說已經很驚喜了。
又和白茶閑聊了一會兒，他開始教導白茶運轉靈力。
但在這方面，白茶笨拙的讓帝玄沉默。
那感覺就像是在教導一個幼兒園小朋友看拼音寫漢字。
拼音寫的是王維，他拼的時候沒錯，寫出來的就是李白！
打開書是馬冬梅，合上書就是馬什麼梅啊？
帝玄想了想，覺得或許是小白茶剛生出靈智沒多久，自己教導內容太複雜。
嗯，這不是她的錯。
或許佛學更適合她。
帝玄不教導她運轉靈力，白茶只能日復一日地聽那兩個和尚在自己的樹底下念經論道。
雪一場場落下，一場場融化。
大地從綠色變成黃色又從黃色變成一片雪白，雪白里生出嫩綠，周而復始。
白茶看着在樹下講經的兩個大和尚從年輕氣盛的小夥子，變成了兩個滿臉皺紋的老者。
他們從可以跑着跳着上山變成只能拄着拐杖相互攙扶着上山。
然後忽然有一天，其中一個再也沒來。
此時的白茶已經長得無比高大。
整座不周山，沒有比她更高大更漂亮的樹木了。
她看着那個對她來說曾經很大，現在卻很小的和尚，很想問問他，另一個說話很幽默的大和尚呢？
他怎麼不來了？
沒有他，樂趣都少了一半呢。
不過想到自己說話對方也聽不到，她又泄氣地耷拉下肩膀。
此時，坐在白茶樹下的老和尚緩緩將經書合上。
他抬起頭，看着陪伴了自己一輩子的白茶花樹，渾濁蒼老的眸子裏全是歲月沉澱下的溫柔。
他將經書整理好，又慢吞吞地從懷裏取出一截紅繩。
“以後我也不會來了。
我給你講了一輩子的經，也不知你最後能聽進去多少。”
他慈祥的目光猶如在看自己的孩子。
白茶垂着腦袋，有些羞愧，因為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這件事她和笨蛋美人討論過。
笨蛋美人告訴自己，那是因為自己和佛無緣。
白茶也不知道什麼是有緣什麼是沒緣，但笨蛋美人兒不會騙她。
她相信笨蛋美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