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修仙界炮灰靈寵29
在元微塵入魔的同一時間，另一個人同樣陷入了夢魘中。
他看着自己命令剛剛契約的小靈寵去偷葯搗亂，輕描淡寫地看着她被無痕宗的元微塵當場斬殺，看着化作原型的小靈寵被無痕宗弟子拿去做了蛇羹。
他看着自己全程輕笑，望着小妖怪的眼神就像隨意看待路邊的野草，她死去的那一刻，夢中的自己甚至嫌棄她不中用，如此輕易便被人發現甚至斬殺。
魔主瘋了一般地掙扎，心底掀起陣陣驚懼的巨浪，可是毫無辦法，夢中的場景依舊一遍遍復演，他也只能一次次紅着眼看着她因為自己的命令而死在那人劍下。
心裏甚至有道聲音似乎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他曾如此……作踐了她的命。
魔主睜開眼，那雙墨色狹長的眼睛似乎還停留在夢境中，不安、驚懼、惶恐、痛苦、悲傷……
如果、如果那都是真的，那她那時候該多無助？
在眾目睽睽之下為千夫所指，她一聲聲地哀求，可唯一能給予她幫助的人卻絲毫不顧她的死活，甚至嫌棄她沒用……
那時候，她該多絕望？
手指微微緊握成拳，魔主眼裏閃過濃烈的殺意。
他想將元微塵挫骨揚灰，想將夢裏所有傷害過她的人一個個斬殺，想帶她逃離這裏……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迫切。
這一刻，他刻意不去想他給她造成的傷害，那都是夢……
不是嗎？
他試圖用這矛盾的說法說服自己，只是心底的惶恐卻如翻滾的雲，像是要將他自欺欺人的話徹底攪碎——
他和元微塵又有什麼區別？真要追究起來，其實他才是害死她的那個人……
是他害死了她……
他死死地攥緊了拳頭，尖銳的指甲刺破皮膚，鮮紅的血水順着他的手心滴落，他卻恍然不知。
那雙往日裏被偽裝起來的冷漠黑眸染上了絲絲惶恐，直到徹底擴散，似乎心底那座建起的防護塔終於被擊潰，他忽地跌落，膝蓋骨狠狠撞到地面，發出悶響。
他看着落滿了灰塵的地面，濃密的睫毛在灑落進來的陽光顆粒中微顫，他艱難地咽了咽喉結，只覺得全身像是被人狠狠踢打了一番，尤其是那近乎要裂開的心臟。
他只覺得那痛苦幾乎要將他吞沒，為什麼……會這麼痛呢？
他趴在地上出神地想着，眼裏的淚卻先一步滴落地上，與灰塵和在一起，在陽光下清澈透亮。
他怔怔地撫上自己的眼睛，感受到指尖的濕意，他突然咧嘴，嘲弄地笑起來。
“哈哈哈哈……”他笑着，笑着，眼淚卻只掉得越多。
他終於明白之前他在她面前時的一切反常源於何。
可是他……曾害死了她。
不論是夢裏那一世，還是這一世，他都對她生過殺意。
他知道，她不會愛他。
……
葉綿歪頭看向系統，“投放完成了？”
系統得意歪嘴，“本統一出，還能出什麼意外？”
葉綿rua了把貓頭，不吝嗇誇讚道：“是是是，你最厲害了。”
rua完貓，葉綿查詢好感度，元微塵那一點剛好補上，也就是說，現在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系統看了看，疑惑：“元微塵怎麼突然就滿好感度了？”
葉綿嘴角微揚，似笑非笑，“愧疚、悔恨，有時會讓人產生彌補心理，彌補心理有時也可以轉而變為其他的情感……”
系統一臉受教地點點頭。
卻見眼前的貌美姑娘眼眸一轉，輕笑道：“當然，以上都是我胡謅的，人本就是複雜的，更何況是人的感情———”
她聳聳肩：“誰知道這些人成天都在想什麼呢。”
她只不過是給出幾個誘餌，陷阱可是他們自己踩進去的，再說她也管不了他們如何臆想。
只是任務完成了，她卻仍有些不舒心。
原主偷葯本罪不至死，他們卻直接害了原主的命。
這沒了命可比失去所謂的愛情要嚴重多了，不是嗎？
似乎察覺到葉綿的殺氣，系統突然出聲，“綿綿？”
葉綿無奈地收起臉上的冷意，她抱起系統走出屋外，“走，去道個別。”
墨修染是第一個主動對她好的人，總得回報一下。
葉綿換回了自己往常作為妖怪時的裝扮，她穿着青色襦裙，裙擺輕輕掃過地面濕潤的土地，頭頂的竹葉隨着她的走動而微晃。
她到時墨修染正於院中打坐。
墨修染大概是全部人里唯一認真修仙的人了，她忍不住笑了笑，隨即道：“師兄！”
墨修染睜開眼，看到她的服飾，眼底微微驚訝，臉上卻不由揚起溫潤的笑，“怎麼想起穿這身了？”
葉綿故作沉思地眼珠子轉了轉，最後煞有其事道：“大概是因為——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墨修染心底感到怪異，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無奈地將人帶入院中，手上一揮，桌上便出現了一盤晶瑩小巧的糖糕。
葉綿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便見青年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之前見你在凡間很喜歡吃，這次便讓人帶了些過來。”
葉綿吃了一個，隨即雙眼亮晶晶地點頭，“還是那個味道！”
墨修染似是如釋負重地鬆了口氣，他看着她，“喜歡就好。”
“不過師兄你在凡間還有認識的人啊？”葉綿看着他，隨意地開口，眼見他沉默下來，她頓了頓，主動給台階，“是徐少俠他們嗎？”
墨修染卻不知為何沒有點頭，他聲音有些淡，“不是他們……是我的家人。”
他看起來不是很願意說的樣子，葉綿雖然詫異他尚與世俗之人有聯繫，卻也不願多問，本以為會就這麼沉默下來，卻聽墨修染突然道：
“其實你也算與他們見過。”
葉綿：？
青年聲音溫潤如玉，眉眼俊朗，他微微低頭，烏黑的睫羽掩蓋住了他眼底的神色，“在人界的時候，就在你被師尊帶走的那天，那座草房裏的……妖。”
一連串的信息的接踵而來，葉綿愣愣地看着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那天的劇情會與原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