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廣羅人才
大路上五十匹馬狂飆而來，一路捲起煙塵，如同颳起一陣旋風。
“官軍！”
一個眼尖的小嘍啰，嚇得尖聲呼喊，不知道的以為是去了勢的太監。
其中有兩個嘍啰急奔中臉撞了臉，一個登時額頭腫起頭暈摔到，另一搖搖晃晃回頭看一眼官軍哭喊道：“兄弟，這可不是碰瓷的時候，會沒命的！”
倒地的嘍啰迷糊着罵道：“滾你奶奶的，沒等官軍動手，老子已經沒了半條命去！”
眾匪亂鬨哄如同一群沒頭的蒼蠅，皆轉身便跑，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五十匹快馬已然圍了上來。
“燕王殿下，您是不是渴了，標下給您送水來啦！”
為首的黃驃馬跳下一人，雙手捧着水袋，正是燕王府侍衛長柳升。
柳升剛剛陪笑一半，看到朱棣身側一群人似乎是匪類，登時渾身汗毛孔張了起來，燕王殿下出了事，自己便是滅九族之罪！
立即喝道：“護衛燕王殿下！快！”
侍衛們紛紛跳下馬，拔出鋼刀衝過來，迅速圍在朱棣身側。
張武與郭八傻眼了，眼前少年竟是燕王殿下？
朱棣明知錯在自己的任性，卻不肯輸嘴，冷着臉問道：“柳升，不是與你說好了么？本王告訴你鳳陽碰頭，你敢違背本王將令？”
“回稟燕王殿下，標下不敢違命，只是忽然想起您身邊沒帶水囊，特意給您送水囊來的。”
柳升雙手托舉水囊，跪在當地。心說：誰敢真的讓你一個人走，確定不是腦袋被驢踢了三百腳？
“拜見燕王殿下——”
柳升見周圍匪幫並無攻擊之意，高聲領唱。
“拜見燕王殿下——”
五十侍衛紛紛跟着拜倒，為柳升緩解了尷尬。
郭八隻劫掠商人，從來不敢與官府斗，何況眼前突然出現的是皇帝的兒子燕王殿下。沒錯，燕王殿下便是自己的大貴人。
他慌忙招手示意，讓眾匪跟着拜倒。
“拜見燕王殿下。”
郭八一喊，不但眾匪拜倒，張武遲疑一下也跟着拜倒。
姚廣孝躬身合十，以佛禮拜見。
“好了，好了……都起來吧。”
朱棣頓覺無趣，明知柳升是借口，卻也無法反駁。保衛自己是他的職責，不敢稍有懈怠，是人家盡職盡責的本分。
“這樣吧，你們也跟我一起上山！”朱棣又回過頭來，對郭八道：“郭老大，頭前帶路吧，只不過要多靡費你一些酒肉了。”
“草民豈敢，燕王殿下儘管吩咐就是，上山養着幾頭豬……不，養着幾頭‘肥肥’，酒肉管夠。”
郭八剛剛說錯話，驚了一身冷汗，偷偷瞄一眼朱棣表情。見他不以為意，才稍稍舒了一口氣。
朱元璋稱帝后，朱姓是國姓，明朝人要殺豬難不成喊：“我要殺豬！”去冒犯天威？
朱元璋頒佈聖旨把豬改了名字，開始稱為“肥肥”，後來增加了“豕”的稱謂。也有管殺豬叫殺紅的。
眾人皆以燕王朱棣為首，如此便出現了極其詭異的一幕。山匪與官軍雜行，一起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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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廣孝將方子寫完，酒宴已然擺下。
朱棣居中舉杯道：“本王真心敬道衍大師，您是文曲星與老子合體，本王仰慕的緊。直說了吧，本王不喜歡繞來繞去玩虛的，真誠邀請大師來燕王府，為本王出謀劃策。大師，還請您勿要推辭啊。”
朱棣誠意滿滿，
姚廣孝當然高興，他的目的達成了！若是朱棣真的做了皇帝，便可以施展平生所學，揮灑胸中抱負。
姚廣孝雙手合十，“既然燕王殿下不棄，貧僧願意追隨殿下！貧僧定不負殿下青眼之情，謹記與殿下白帽子之約。”
雙方都高興的事莫過於此，如同鞋店與帽子店，互通有無的易貨。
鞋墊老闆不用銀子得到一頂帽子，帽子店老闆得了一雙鞋。
貨換貨兩頭樂！
朱棣需要謀士，姚廣孝需要施展才華抱負，各得其所。
朱棣剛剛高興頭上沒仔細琢磨，稍刻一咂么嘴，道衍大師又提起白帽子一事。看來，有時間定要對他解釋一番了，自己並無皇位企圖，還是不要再提的好。
二人幹了一盞酒，朱棣高興之情溢於言表，眉目舒展看了看郭八與張武，又端起一盞酒。
“不瞞二位，本王不做它想，一輩子唯一所愛，便是沙場征戰，掃蕩腥膻、平定胡虜。張武已然決定加入我燕王府，不知郭老大是否願意受邀，來本王賬下建功立業，為大明百姓安居樂業披上戰袍？”
朱棣端起酒盞，眼中流光溢彩，殷殷期盼。這句話朱棣也是想暗示道衍，表明心跡，自對皇位己並無覬覦之心。
姚廣孝是何等聰慧，看朱棣神態便知其意。心說：燕王殿下你也不要嘴硬，你的三位皇兄皆是短壽之人，你不爭自有人打破腦袋想爭，屆時你不爭皇位說不定便要面臨滅頂之災，由不得你不爭！
郭八正要說話，被張武急急的搶了個先。
張武豪爽笑道：“燕王殿下，也許這就是在下的命！本來是路過，一時手癢尋劫匪打架，不成想有緣與殿下結識。張武不敢違背上天的意思，除了投奔殿下，沒的選啊。”
此言不只是朱棣滿意，姚廣孝也是暗挑大指，張武性子雖直，卻很明事禮、識大體。
郭八生怕被落下，趕緊表決心：“燕王殿下，只要您不嫌棄在下綠林出身，在下願追隨殿下此生不改。”
“哈哈哈，痛快。現下起，你們便是入了燕王府，本王還年少，有什麼不當之處，請道衍大師多多費心帶我指教二位勇士。”
朱棣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與二人幹掉滿盞的酒。
酒越喝越高興，除了道衍只能以水代酒，朱棣、張武、郭八，三人都沒少喝。
朱棣酒量遠不及二人，不得不吃下一丸避酒丹。
不想被郭八這個傻子瞧見，笑問道：“殿下，您偷偷什麼好東西，也不給咱么吃些？”
道衍出身中醫世家，明白其中關竅，替朱棣圓場道：“燕王殿下，這胃藥合著酒吃效果最佳，且避免酒多傷胃，一次可同吃兩丸。”
“多謝大師好意。”
朱棣又吃下一丸，心中讚歎道衍大師詭道，堂而皇之當著二人指點自己作弊。
既然是胃藥，眾人也就沒人多嘴了。
一個時辰后，朱棣未醉，郭八已坐不穩身子，一個出溜滑至桌下。張武也醉得一屁股坐郭八臉上，醉眼惺忪笑着問道：“燕王殿下，以後在下手癢了，可以打他么？”
朱棣笑着一揚手：“隨便打，不過要在比武之時才可以，平時萬萬不可鬥氣。”
“張武，你敢趁着老子醉酒……親老子！……拿開你的嘴！”
張武碩大菊一一花之下，郭八艱難的發出聲音。
身後站立的柳升聽了，登時笑出豬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