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5)
這個早晨,註定不平凡,在本市最大的那家酒店內,一眾人正在餐廳內用餐,他們舉止言談不俗,但是步調又出奇統一,最引人注意的,是他們為首的那個人一直沒有參與過那些人的談話,但是那些人又在談話的時候不斷的回頭看那個人,似乎想要得到他的意見,而那個人只是淡淡的抬了抬頭,又切割起面前的牛排,稍稍時間過去,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微微一笑,終於開口。
“走吧,是時候去見見這裏的警局的話事人了,他叫什麼來着?”
“趙逸。”
“對,趙逸,到時候,你們可不要太過於無禮了。”
這句話雖然像是一句告誡,但更多的倒像一種挑卹。
“不用了,我已經到了。”
在他們的鄰桌,一個聲音緩緩的傳了過來。而那個男人卻也是停滯了一下,又笑了笑。
“真是不好意思,居然還讓趙局長親自光臨。”
一般人可能以為趙逸只是一個小小的隊長,可是事實上他因為太講究躬自必親,不惜屈尊來到一隊參與行動,總是讓人以為這個警局沒有一個領導人物。
“這倒不至於,你們這一次來,有什麼想法,要不我們現在在這裏談談?”
“這就不勞費趙局長關心了,我們來自然是有我們的任務,總不好讓兩邊的人都不好交差吧?”
“哦,這可不見得。兩邊?還有一邊是哪一位呢?”
趙逸說道,手裏的刀子並沒有停下,切了一塊牛排,放到了他面前的李楠溪的盤子裏,李楠溪才算是明白了,這個傢伙今天早上那麼一大清早把自己叫來這裏就不可能單純的吃個飯了,白白的畫了半個小時的妝,給空氣看了,嗯,也不算吧,像對面的那一桌的人就不停的回頭。
“那就不用你關心了,沒想到大名鼎鼎的不近女色的趙局長還會帶那麼美麗的一位小姐共進早餐。”
“呵,這是我們的二隊隊長,特意帶來這裏為你們接風的。”
“哦,難怪難怪,你們這裏的人還真是像傳聞的一樣不務正業,許平澤也死的不怨。”
“秦隊長,你這樣說,就有點過激了吧,要不然,我們打個賭?”
“什麼賭?你倒是有趣。”
“賭這一次誰先調明真相,敢不敢?”
“這個也是我們來的目的之一,允了,不過賭可是得有賭注,你準備拿什麼來呢?”
“要不然就這樣,我以我的位置為賭注,我輸了,我就此退位,如果我贏了,你們就不能再對我們進行任何非議。”
“好好好,如你所願。”
那個被稱為秦隊長的人也是笑了一聲,趙逸也是不再談論,兩撥人也是保持着沉默,然後,還是秦隊長的那一撥人先走,簡單的說一句下午見,然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趙逸,那些人是什麼來頭?”
剛剛那些人的對話,其實李楠溪並沒有聽懂,趙逸喝了一口熱氣騰騰的咖啡,說了一句:
“他們是省總局的人,許平澤殺的那個人,是本市最大的化工廠的總經理,他的家人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他了,不過現在說這個也沒有什麼用了。”
趙逸說完,又喝一口咖啡,他看了看李楠溪,
“不吃呢?這一頓早飯我請,不用多想。”
而另一頭,那諾大的停車場裏,秦隊長這個時候也是讓人先去把車開出來,這個時候有人問他:
“隊長,你為什麼對那個什麼趙逸這麼客氣?”
“趙逸他是一個人物,
他當這個警察局局長這麼些年,城市治安相對於前面幾任要好得多,而且他服眾,一個可以讓眾人信服的人絕對不能小看。你們記住了,不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得罪他,我不希望你們自己往槍口上撞。”
“是!”
這個時候,趙逸也是帶着李楠溪一起往外走了,他們也是剛剛吃完了早飯,兩個人坐上了趙逸的車,李楠溪也是很自然的坐到了副駕駛位上。
“現在去哪裏?”
“讓他們把那個化工廠總經理的所以信息傳到你的手機上,我們先去那個許平澤說殺死他的地方看一看。”
趙逸說著,也是把汽車引擎驅動了起來,兩個人一路往那個許平澤說的小道上進發。
他們到的時候,這裏也沒有任何車子經過,他們只是看着這裏,一片的荒涼與悲秋,路上也是很久沒有人來打掃,看起來就荒廢了很久。
這個時候,李楠溪看到了一個停車位,那裏有着一些枯枝爛葉,但是還是有着幾個地方有着明顯的殘缺,那裏明顯是之前有着什麼停留,但是現在那個造成這個殘缺的物件不見了,新的落葉覆蓋上去,無法掩蓋它的變化。
“趙逸,這裏。”
李楠溪這個時候呼喚了趙逸,趙逸也是快步過來,他按了按那一攤落葉,然後用手撥開,大量落葉里,僅僅只有小部分落葉沒有被那個晚上的大雨沖刷帶走,而且還沾染上了部分血跡。趙逸從口袋裏拿了一個小鑷子出來,並且拿了一個袋子,小心翼翼的夾了幾片葉子進去,
“雖然上面的DNA序列可能已經被破壞了,但是還是要試一試。”
趙逸說完,把袋子封了起來,交給了李楠溪,又摸了摸地面,不由得微微的皺眉,那個雨夜破壞的信息太多了,而且許平澤的瞞不上報,也讓他們錯過了最佳採集時間。或許,這就是當初那個聯繫許平澤的那個人的真實目的,他利用了許平澤的膽怯,借他的手殺人,又利用那個雨夜以及之後的時間打掃現場,如果把這比喻成一盤棋,那麼趙逸已經落後了幕後之人很多步,唯一的破局之子就是許平澤,但是他還被幕後之人給除去了,他們現在真正的陷入無計可施的情況。
“叮鈴鈴。”
這個時候李楠溪的手機也是再一次振動,她不由得把手機打開了屏幕,粗略的掃了一眼,就把手機給了趙逸。
“我想,這裏可能有些東西你比較感興趣。”
這是一個匿名的人發來的信息,他的信息很短,只有一張照片,這是一個正午,在不知那個街頭,瀝青路面上有一處輪胎磨痕,而且還有一滴滴血跡殘留其上,因為時間的原因,已經有些發紫,可以見到是事後的相片,還有一邊相片,是那個雨夜,這個景物的主角就是那倆褐色別克,不過它的內部已經濺滿了血跡,兩個黑衣人這個時候也是從一個陰影中走出,看了看相片上的時間,凌晨一點二十,日期就是那天晚上,除了相片,還有一條簡短的信息:
“相同但又不同,你們慢了一步。”
趙逸看完,馬上嘗試回撥過去,但是那甜美的服務女音告訴他這是空號,他不由得繼續皺了皺眉,
“一次性電話卡?”
“嗯。”
趙逸說完,沉思一會,又打電話給局裏的人,
“這個照片我現在發給你,對比一下,看一看是那個路口,對,監控錄像也要查,日期在照片上。”
他說完,掛斷,把手機還給了李楠溪,李楠溪也是看着他,
“你覺得發這條信息的人會是誰?”
“呵,誰又知道呢?畢竟這個地方水深王八多。”
他說完,又帶着李楠溪回到了車上,兩個人驅動汽車準備去下一個目的地。
而在一個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那是一個樓頂,一個男子身穿紅黑色的大衣,他靠着圍欄牆,手指里還夾着一根煙,他抽着煙,慢慢的呼氣,在他這個角度,剛剛好可以看到趙逸他們,他吸完這一根煙,看着趙逸帶着李楠溪離開,笑了笑,也是轉身離開,只留下了一張一次性電話卡,它已經被一拌為二了,秋後殘陽下,它瑩瑩生輝。
(未完待續…)